雨幕連綿
張辭順千鈞一發幫景爍抵擋了致命的一擊,后者也沒有辜負張辭順的舉動,強忍著疼痛掙脫出來后,刀鋒不再沖著荒野軍的身體刺擊,而是沖著他那沒有防護的脖頸而去。
荒野軍似乎早就料到了景爍的攻擊,向后躲避的步伐不慌不忙。
景爍嘴角的血在雨水中暈開,看著那荒野軍輕而易舉的躲開了自己的攻擊之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氣惱之色,反而在那雙漆黑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喜色。
刀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
幾乎是在掠過那荒野軍面前的空氣時轉瞬而下!
沖著他那握著槍械的手指就砍去!
這是眼前這位荒野軍沒想到的,情急之下想要躲避,但根本躲不開景爍已經全力砍下的刀!
疼痛
憤怒
荒野軍的臉上顯露出劇烈的情緒波動,但隱藏在這些情緒之下的,是懼怕和忌憚!
因為,他的槍掉了!
帶著他的那根被砍下的手指一同掉向了地面。
只不過和那摔在地面上又彈了兩下浸沒在雨水中的手指比起來,槍械的待遇就好多了,因為他被那個該死的小崽子接住了!
空氣在景爍握住那把屬于荒野軍的槍的時候一下子凝固住了。
沒什么比槍更危險了,失去了槍的荒野軍仍舊危險,但致命程度就小得多了。
被景爍砍下的是大拇指,疼痛讓荒野軍的面皮一抽一抽的,他的腦海里已經閃過了數千種將這兩個人虐殺的方法。
“有兩下子……”他說。
景爍咧嘴,學著荒野軍的樣子握著槍,槍口沖著荒野軍:“是這么用的,對吧?”
他像是在問,然后突然間嘴里發出了pong的一聲,像極了他們之前聽到的槍聲。
聽到聲音的荒野軍下意識的扭動身體躲避槍口,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對方在戲耍自己。
他的臉色冷了下來,帶著被戲耍的惱怒和無所謂,沖著張辭順兩人冷笑著:
“知道嗎,荒野軍從不單獨行動,你猜……我的隊友現在在哪兒?”
景爍皺起了眉頭,但荒野軍繼續說道:
“放下槍,我可以放你們走。今天晚上發生的只是意外,沒有人會在乎上城區是否有那么一兩個老鼠沒有被打掃干凈。”
“反正你們已經拿到了腕表,到時候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我回我的荒野去,至于你們,愛怎么樣怎么樣,沒有人會感興趣的。”
“殺了你也一樣。”景爍說。
“呵呵。”荒野軍呵呵笑了出來:“殺我很簡單,你只需要扣動扳機。但我想你應該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荒野軍不是城衛軍那些廢物,只要我們愿意,我們有無數種方法能找到兇手。”
“我想,你們好不容易弄到腕表,也不愿意本來已經明朗的局勢重新變得惡劣吧……”
荒野軍說著,目光從景爍的身上轉移到張辭順的身上。
然后就這么安靜的看著他。
他說的話有沒有可信度,張辭順不知道,無數種找到兇手的方法絕對是夸張的,但肯定是有手段就是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有時候張辭順都看不懂,更不用說荒野上的東西從來不跟你們講科學。
荒野軍在荒野上行動,手里必然擁有些荒野的遺澤。
想到這里,張辭順伸出手,將槍從景爍的手里接了過來。
“對,就是這樣。慢慢的放到地上,然后你們就可以走了……”
荒野軍的聲音比起剛剛輕松了很多。
但顯然他誤會了什么。
張辭順接過槍,只是想看一看它的數據而已。
「協防者PP443:類型——手槍;重量:0.95kg;有效距離:80m;射擊模式:單臺/全自動;射速(rpm):30;瞄準范圍:200;口徑:9×19mm;槍口速度:449m / s;接受彈藥:9×19mm AP6.3 / 9×19mm綠色示蹤劑/ 9×19mm Luger CCI / 9×19mm PSO gzh / 9×19mm PST gzh / 9×19mmRIP……構成:……;損壞程度:3%;剩余彈藥:7發……」
相當多的數據呈現在張辭順的眼中,但大多數都不是他關心的,他只關心這把槍的損壞程度是多少,以及剩余的彈藥數是多少。
“七發子彈……”
“什么?”荒野軍看到張辭順的嘴唇翕動,但并未聽清他在說什么。
可張辭順也沒有重復的打算。
砰!
砰!
砰!
槍口噴出火焰
低沉的彈藥咆哮著從槍管中奔出,劃開雨幕,撞進荒野軍的肉體之中。
兩槍胸口一槍頭
三朵血花綻放,讓荒野軍臉上的表情定格。
他是沒碰過槍,但上輩子槍戰游戲不說從小玩到大,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占據了他很大的娛樂時間比例了。
怎么開槍,該打哪兒
什么樣的射擊方式最恰當,張辭順多少也算是懂點皮毛。
“我還以為你打算放他一馬呢。”景爍說,然后看著那攥在張辭順手中的槍,鼻翼翕動,嗅著空氣中若隱若現的火藥味。
聞起來還怪好聞的。
這是景爍的第一想法。
他的第二個想法則是——原來槍是這么用的。
是的,景爍不會用槍。不然他不會聽這個荒野軍站在那兒說那么多的廢話,早就開槍了。
但現在結果也不差。
“怎么能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別人手里呢。”張辭順回道。
“嗯哼。”景爍哼哼兩聲,緊接著似乎是突然間感覺到胸口傳來的疼痛似的,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辭順走到尸體面前,熟練又陌生的開始摸尸。荒野軍的裝備質量真的算是非常好了,匕首,備用彈夾,等等等等,所有一切張辭順認為能用上的,他全都給打包了。
“還能跑嗎?”他問。
“應該沒問題……”景爍摸著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的試探著疼痛的地方。
“感覺不是骨折……”
張辭順說道:“骨折是次要的,關鍵是不要出現臟器損傷。我們在上城區可沒有能處理這種傷的醫療條件……”
“趕緊回家吧,回去我幫你看看。”
張辭順的看看真的只是看看,以他在黑醫那偷學來的一級初等醫療來說,配個藥什么的綽綽有余,應急醫療也能夠簡單的處理,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如果景爍的傷真的很嚴重的話……
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最近的醫療點就要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