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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你殺了她!對嗎?

眾人看到她,紛紛朝她圍了過去。

帝都學院每隔三年會在九大州的王城分別召開新生選拔大賽,且每個州都只有二十個名額,參賽者的年紀都必須在十八歲以下。

帝都學院意在培養(yǎng)大陸最優(yōu)秀的天才造福九州,所以在九年后的畢業(yè)考核中,表現(xiàn)極為優(yōu)秀的學員,將有資格被大陸最頂尖的八大勢力選為入門弟子,進入宗門學習。

這八大宗門,都是極為神秘的隱世大宗,常人幾乎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通常只招收大陸那些頂級家族的子弟。

像他們這樣的小家族,唯有通過帝都學院的考核,才能得到那么一次觸摸頂層的機會。

這便是全大陸的天才們,都削尖了腦袋想進入帝都學院學習的原因。

而以林之如今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是極有可能在這一屆的考生中脫穎而出的,他們怎能不趁著林家還未飛黃騰達之前趕來巴結呢?

靈硯見這些人都把她當成林之吹捧,并沒有多少意外。

或者說早就習慣了。

林慶生看到這邊的動靜,不由愣了一會兒,但很快走過來,朝靈硯關切的道:

“之之,好好的你怎么跑到外面來了?為了給你姐姐守靈,你也幾日都沒睡,趁著下葬還有些時間,你趕緊回房休息一會兒吧!”

靈硯聞言盯著林慶生看了幾秒,隨后直接挪開視線,冷淡道:“不去。”

從前,她看到林慶生,心中總會希望他能用對林之一般的態(tài)度對她說話。

可現(xiàn)在,她看著林慶生那張臉,心里就想吐。

更別說對他在產(chǎn)生任何親情上的情感波動了。

林慶生似乎沒想到靈硯會對他這個態(tài)度,他遲疑了看了靈硯一眼,卻還是道:

“那好吧,之之不想去就不去,就跟爹爹在這陪你姐姐待上最后一程吧!”

說著拉起靈硯便望靈堂走。

靈硯看著自己被攥住的手腕,惡心之余,還有些驚訝。

這老貨,還真就一點都沒懷疑她的身份??!

不過靈硯轉念一想,覺得也是。

千年前能夠改善曜族體質(zhì),讓他們得以靈咒雙修的鎮(zhèn)族至寶朱雀印被偷,失去了自保手段的曜族很快被滅族,并且被抹去了存在過的痕跡。

靈硯估計,除了當時圍攻曜族的那些老妖怪,現(xiàn)在怕是沒幾個人知道曜族是什么了。

用林哲的話說,她那日炸得連頭發(fā)絲都不剩一根,林慶生會懷疑她才有鬼了。

靈硯瞥著林慶生。

行,那她就再裝一裝,她倒要看看,待會兒他這張老臉能丟到什么程度。

靈硯跟著林慶生往靈堂走,這時一個女人擠開人群,沖他們走了過來。

“親家!”

女人叫住了林慶生,靈硯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沈家主母和她的兒子沈聽安。

沈聽安跟她有婚約,此時跟在她身邊,被沈母拽著,臉上露著一絲抗拒的神情。

沈母帶著沈聽安走過來,有些夸張的笑著對靈硯道:

“之之恭喜你啊,拿到了選拔賽的第三名!不過我兒子也不錯呢,一路打到了第五名,雖然確實跟你比差了那么一點點,但也同樣收到了安王殿下的入宮邀請,不如明日你倆一起去吧,伯母讓聽安來林府接你!”

九州大陸共分九州,由盤踞在灜州的星禹帝國皇族所統(tǒng)治,其他八州王族共同效忠。

他們所在的滄州,便是受安王一族所管轄。

靈硯從沈母的話里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她瞥了眼沈聽安,淡淡道:

“現(xiàn)在還是我姐姐的喪期,伯母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母并不拐彎抹角,她對林慶生道:“親家,你看林厭她也死了,咱們兩家交好多年,他們的婚事,能不能讓之之給頂上?”

“我們沈家雖不如你林家,但我兒子沈聽安如今也出息了,未來的成就未必就會比之之差,他們倆若能在一起,我們沈、林二家一同支持他們,定能讓我們兩家成為這九州的大族!”

林慶生聞言冷笑,這沈家婆娘還真是不要臉,區(qū)區(qū)一個落魄家族,不過就是出了個略有些天賦的后輩,居然就有臉攀他們之之的高枝了!

周圍其他家族的人聽聞沈母這話,話里話外也都在罵她沒臉沒皮。

他們排名第一、第四的家族都因為林厭的喪期未過,沒敢上門向林家求親,一個排名第五的家族,居然也敢覬覦他們的未來媳婦,當真可笑!

沈聽安在一邊聽著這些話臉都要羞紅了,他煩躁的低聲對沈母道:

“娘,要提親換個地方不行嗎,干嘛非要在這種地方?”

沈母瞪他一眼:“閉嘴,你個小孩子懂什么,現(xiàn)在不說你的婚事就要被別人搶了!”

沈聽安被沈母這么一瞪,臉上雖還是不情不愿,但還是安分了少許。

靈硯望著沈聽安,內(nèi)心忍不住嘆了口氣。

還有些酸澀。

從前沈家?guī)藖砬笥H,林慶生一手做主替她應下,她見沈聽安憨厚老實,便也沒多說什么。

定下婚約后,沈聽安和沈母倒是對她極好。

她原本以為自己雖不被家人寵愛,但如果能遇上一個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和一個不刁難自己的婆家,那也是極大的幸事了。

可現(xiàn)在看來。

沈家只是為了趨附林家的勢力才來求娶的她,沈聽安也并非是真心喜歡她,只是遵從她母親的意思,去娶一個她母親想要的人罷了。

不待靈硯說什么,林慶生將她拉到身后說:

“沈夫人,我勸你自重,你在我女兒的靈堂前談及此事本就不合時宜,何況還想讓我女兒下嫁你沈家,這絕對不可能!”

“我林慶生的女兒,乃是那浴火的鳳凰,日后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以你兒子的天賦,根本配不上她!”

“今日若不想讓我叫人將你母子掃地出門,便莫要在我林家面前提及此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靈硯被林慶生擋在身后,她想,如果沒有之前的事,她大概會覺得,現(xiàn)在即便讓她替林家去死,她都會愿意。

可現(xiàn)在,當真是反胃!

沈母聽聞林慶生的話,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沈聽安便更甚了,他有了些怒氣,低聲道:“母親,別說了,我們走吧!他們林家覺得我配不上便算了,我又不是非要娶他們林家的女兒!”

沈母皺眉嘖了一聲,“你這孩子!我沈家怎么就配不上了!”

沈母雖這么說著,倒是沒繼續(xù)糾纏下去,不過卻也沒走,就那么在那站著。

他們是來吊唁的,林家總不能真將他們趕走!

林慶生被沈母無賴的樣子氣的不行,這時一個下人過來說:

“老爺,時辰差不多了,該起棺了!”

林慶生瞪著沈母冷哼了一聲,道:

“去叫夫人,我們上山!”

“是,老爺!”

靈硯見府中下人準備去抬棺材,靈硯想著也裝的差不多了,她可沒忘記今日的目的。

蔣茵的尸體她是必須要帶走的!

正要開口攤牌,突然一聲冷喝打斷了她:

“不準下葬!”

眾人聞聲轉頭,隨后便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一瘸一拐的從內(nèi)院走了出來。

她嘴角破裂,額間流血,手腕上也印著被繩子綁出來的淤痕。

但她全然不在意這些痛楚,她眼眶通紅,一步一步走向棺槨,眼底蘊著濃烈的悲痛。

她憤怒的看著林慶生,聲音哽咽得顫抖:

“厭厭她死的不清不楚,林慶生,你一句出門踏青被野獸咬死可以騙騙旁人,但別想拿這話來敷衍我!”

“我必須給厭厭起靈!她到底怎么死的,我要聽她自己說出來!”

這時有人認出她來:

“是林家二嫂紀容!大家快離她遠點,她是個起靈師!”

起靈師?

眾人聞言,忙不迭的后退了兩步。

起靈師是專們?yōu)闄M死的人招魂,讓他們見上家人最后一面,或者用來破解兇殺案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起靈師的身上常常帶著死氣,外人接近他們會感覺到不舒服。

在這些人眼中,起靈師就是個晦氣、且上不得臺面的職業(yè),靠近他們會變得不幸。

“我聽說她剛成為起靈師那年就克死了她爹娘,嫁到林家后,不到三年就克死了丈夫,跟她親近的林家大小姐也短折橫死,前幾日就連她自己七歲的兒子都被她克到昏迷不醒,這人簡直就是全身上下充滿了晦氣,大家可千萬別靠近她!”

紀容被人指指點點,在一眾異樣的眼神底下顯得格外勢單力薄。

而靈硯看著紀容寧愿挨打,寧愿被外人指責,也要出來為自己出頭的倔強樣子,瞳孔不禁猛烈的震顫起來。

二嬸是在她二叔死后,整個林家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她知道二嬸這些年在林家的境況并不好,但也沒想到,自己不過離開林家七日,二嬸便被林家的人欺負成了這副模樣。

靈硯雙拳攢緊,心中的怒意攀升,可嘴角卻止不住的往下癟。

為什么她身邊真心對她的人,都得不到一點好呢?

林慶生見紀容出來,臉色不由一變,他大聲對下人道:

“攔住她!”

“是!”

紀容被林府的仆人攔了下來,林慶生道:

“弟妹,我知你怨恨我在二弟死后坐上了他的家主之位,這些年你在府中鬧也就罷了,我都不管,可今日是我女兒下葬的日子,你非要讓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嗎?她已經(jīng)夠慘了!”

林慶生這話出口,在場的人都不禁用責怪且嫌棄的眼神看向她。

“我怨恨你?”

紀容被林慶生顛倒黑白的話氣到,她深吸一口氣。

“你說的那些我都懶得跟你掰扯,你愛怎么說怎么說,但今日,我必須為厭厭起靈!起靈術的使用時限是死者死后的七日,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你不讓厭厭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她在九泉之下才是真正的不得安息!”

她說著陰冷冷的盯向林慶生:

“還是說,是你林慶生心里有鬼,你不敢讓我為厭厭起靈?”

“是你殺了她,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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