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俊拿10%的股份搞定了火雞，鵝頭那邊就不必如此了。

因為鵝頭家的堅記撒尿蝦，據(jù)他本人吹噓說是祖?zhèn)髅胤剑緵]打算要跟方家俊合伙，所以只是約好提供原材料而已。

無論如何方家俊都向鵝頭表示了感謝，特別是先前在廟街的歸屬問題上，鵝頭也一直給與了力挺。

鵝頭哈哈大笑，故作瀟灑地甩了甩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頭發(fā)，坑坑洼洼的臉上笑出了褶子。

“你沒聽大家說嘛？你同我年輕時候一樣靚仔，這叫英雄惜英雄！”

方家俊：“……”

誰這么瞎呀？

他以前一直沒想通的問題，就是火雞一個賣牛丸的，跟鵝頭一個賣撒尿蝦的，是怎么搞到水火不容的。

現(xiàn)在看起來，在“沒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上，他倆絕對是同性相斥的一對臥龍鳳雛。

不管怎么說，敲定這兩件事之后，方家俊的撒尿牛丸大計總算是萬事俱備了。

他為這家食品公司取得名字叫作“天后”，這是廟街的象征，登記手續(xù)、法律文書自然還是委托給了師爺蘇。

然后，方家俊開始毫不客氣地使喚火雞，要求她在正式開業(yè)之前，盡可能儲備更多的存貨。

火雞的性格比較古怪，不過不妨礙她干活很利索，忠實地執(zhí)行了方家俊交代的命令。

兩天，稍縱即逝。

到了方家俊跟他的干女兒們說好要告訴他選擇結(jié)果的時候，于是他的家里再次濟濟一堂，也應該是最后一次像這樣濟濟一堂。

這兩天除了阮玲玉之外，還有好幾個干女兒因為對這次選擇感到困擾而專程來找他，方家俊一一跟她們聊了。

其中比較特別的是阿蓮，她不打算繼續(xù)干這行了，不過也不想跟著方家俊賣牛丸。

阿蓮最初是跟男朋友一起從北面來的，后者是個醫(yī)學院的高材生。她之所以下海，是為了給男朋友籌集高昂的學費和生活費。

男友倒是不負厚望，成功拿到了學位，以及非常珍貴的港島醫(yī)生執(zhí)業(yè)資質(zhì)。

就在阿蓮以為苦盡甘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男友在念書的時候還勾搭上一位女同學，后者是某醫(yī)院院長的千金，結(jié)局可想而知。

遇到方家俊的時候，她活得就像個行尸走肉，經(jīng)常接那種重口味的客戶，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然后跑到前男友的診所去治療。

方家俊替她把給對方支付的學費生活費討了回來，之所以沒有把事情鬧大讓對方身敗名裂，是因為阿蓮自己拒絕了。

“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我想要當一個護士。”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那么我也不再多說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做這個決定不是因為……”

“放心吧老豆，跟他沒關(guān)系，其實最開始我就想當個護士，我來港島之前還上過衛(wèi)校呢。”

“劉文那邊需要我?guī)湍愀騻€招呼嗎？雖然我以后不用帶你們?nèi)ンw檢了，但他肯定舍不得我這個大客戶。”

“我已經(jīng)跟劉文醫(yī)生說好了，他人很好的，畢竟其他的診所，也不愿意接收我這樣沒有經(jīng)驗的護士，要一邊練習一邊工作。”

“他自己也沒有執(zhí)照，哪有資格挑剔，你愿意過去幫忙，他賺大了。”

方家俊埋汰了劉文幾句，最終給阿蓮送上了祝福。

所以，方家俊手下的幾個花魁中，阿蓮隱退、華女嫁人，還有Apple、柳飄飄、阮玲玉三個全都跟著方家俊改行，沒有一個留下的。

這樣也好，因為她們身上方家俊的烙印太重，到了靚媽或者吉米仔那里，就算不被針對，處境也難免尷尬。

除此之外，剩下的干女兒中，有接近一半愿意跟著方家俊，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讓他很是意外了。

其實Apple那幾個固然是跟方家俊的感情比較深，另外一個也是她們比較有底氣，因為她們掙得多，經(jīng)濟狀況好。

除了阮玲玉之外，從業(yè)時間比較長或者跟方家俊比較久的Apple、華女和阿蓮名下都有兩套房子，就連柳飄飄都有一套。

她們絕對屬于港島的高收入人群。

至于選擇過檔的，無論這些女人最初是因為什么入了這一行，時間長了之后，很多都已經(jīng)失去了能力，或者失去勇氣去做出改變了。

“那就這么定了，愿意跟著我的，以后也不必再叫我老豆，我是你們的老板，你們是我的員工。”

“其余的也不必傷感，我會親自把你們送到靚媽和吉米仔那邊，該交代的都會交代清楚的。”

“無論如何，這對你們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方家俊本以為自己講完之后，應該就一切塵埃落定了，沒想到第一次遭到了異議。

Apple跳了出來：“老豆，我有話說！”

“你說。”

“老豆，你可是老廟的花弗，堂堂油尖旺三大馬王之一，難道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退了，不會覺得太委屈嗎？”

“不覺得。”

“不行，我們都替你覺得委屈！”

Apple圖窮匕見了，“我們都替你安排好了，保證讓你退得風風光光，而且用不著你出一分錢。”

這不是錢的事兒。

方家俊是真心沒打算在自己退隱這件事情上鬧什么幺蛾子，一個馬夫退休，能是什么風光的事情嗎？

風光個屁！

要知道他以后可是要做正經(jīng)商人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是比較成功的那一種，現(xiàn)在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多，到時候翻出來都是黑歷史啊。

所以方家俊堅定拒絕：“別麻煩了，更不要為此破費。”

Apple卻笑了：“瞧你對我們一點信任都沒有，你不想太高調(diào)，難道我們會不清楚嗎？”

“這件事情除了你，除了我們，最多還有一兩個人知道，絕對不會搞得滿城風雨，更不會讓人以后揭你老底，你就放心吧。”

“再說了，之前天臺上那次，只有你自己知道是告別，我們都蒙在鼓里，那怎么能作數(shù)呢？”

方家俊往她們臉上看去，從Apple開始，一個個表情偷笑，看來他的干女兒們?nèi)加蟹輩⑴c。

這是專程給他準備的，就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

“你說還有一兩個人知道，是誰？”

“你去了就知道！”

容不得方家俊拒絕，Apple賣了個關(guān)子神神秘秘講完之后，就拖著他風風火火往約定好的地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