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廟的花弗哥？”

“是我，靚媽讓我來的。”

“進來吧。”

給他開門的是個女人，畫著厚重的妝身上散發著廉價的香水味，煙視媚行，風塵氣撲面而來。

她穿的很省布料，上身一件緊身的T恤，下擺收起打了個結，下身一件破破爛爛的牛仔短裙，幾乎是光著兩條腿。

中間特意露出的一截小蠻腰大概是她比較得意的部位，不過以方家俊的專業眼光看來，并非瘦就代表好身材，太瘦了有點柴，手感肯定不算上乘，撩起來估計能直接看到肋骨。

方家俊給對方做出了評價的時候，那女人也上下打量著他，看完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表示滿意。

女人帶著他往里走，沒兩步又回頭看著他，眼神曖昧。

“花弗哥，油尖旺的姐妹對你有很多好奇，都說你馴馬的功夫全港第一，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方家俊不答，女人卻直接貼了上來，還湊過來想要接吻，被方家俊抵住額頭推開了。

“我們還是先進去吧，以免里面等急了。”

“你別怕，她不會介意的。”

“那我更不能便宜你了。”

女人還想上手扒拉，當然不可能掙脫方家俊的控制，于是只好遺憾地放棄了用強的想法。

她重新回到頭前帶路，腰肢一扭一扭跟水蛇似的，方家俊心如止水。

這是一間夜總會，不過還沒有到營業時間，所以沒有什么客人，兩人穿過空空蕩蕩的前廳一直進到里面最深處的房間。

房門打開，正中間的位置上擺著一張長沙發，方家俊要見的十三妹，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里，兩腿囂張地擺在茶幾上。

她梳著锃亮的大背頭，一身黑西裝，完全是男裝打扮，唯獨那單薄的身體有種弱不勝衣、撐不起來的感覺。

十三妹叼一支大雪茄，兩邊各摟著一位穿夜店裙的女人，看上去十分荒唐。

剛才帶方家俊進來的那個，進門之后繞到沙發背后，十三妹又把臉伸過去給她親了一口。

這場面……

有點浮夸。

方家俊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嘴，不過并未著急開口。

十三妹也沒有先搭理她，而是拍了拍身后那個女人的臉蛋，笑嘻嘻問道：“怎么樣，得手了沒有，是不是真的像傳說的那么神魂顛倒？”

“人家看不上我呢！”

女人的語氣十分嬌嗲，要方家俊評價的話簡直矯揉造作，不過十三妹好像挺吃這一套的。

“乖，我看得上你。”

如是表演一番，十三妹好像是剛剛想到面前還有個外人，終于想起來招呼他。

“花弗，果然生得靚仔。靚媽說你想見我跟東星肥龍的事情有關，我有言在先，我跟肥龍沒有什么交情，嚴格說起來還有過節，所以只怕愛莫能助了。”

“你們爭什么馬王我并不關心，不過肥龍那個丑八怪，至少在長相上是遠遠比不上你了，這一點我可以為你擔保，哈哈。”

十三妹是旺角區話事人，肥龍在缽蘭街，抬頭不見低頭見，有點小摩擦實屬正常，并不是推脫。

方家俊并不失望，他自顧自走上前去：“確實跟肥龍有關，不過我不是打算請你去找肥龍。我聽說東星的本叔跟你是世交，想請你找本叔出來，擺一場和頭酒。”

本叔，是肥龍的大佬。

十三妹的老爹只是個底層小混混，但年輕的時候跟當年的白頭本、今天的本叔有一段交情，這件事過去多年知道的人不多，但也非絕密。

她稍顯詫異，倒沒有太意外，而是問出了跟靚媽相同的問題。

“我憑什么幫你？”

“我們可以交易。”

十三妹玩味地看著他：“你身上有什么我想要的東西？”

方家俊指了指她身邊環繞的三個鶯鶯燕燕：“我聽說你也有一間馬房？”

洪興的皮肉生意都在靚媽那里，不過作為一區話事人，十三妹這點權力還是有的，何況身在旺角，不做點女人的生意實在太浪費了。

別的不說，他們眼下所在的這家夜總會就是十三妹自己開的，根本沒必要便宜外人。

“是又如何？”

“我可以幫你。”

十三妹好像來了興致：“你剛才不是拒絕了么，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通天本領，原來還是要靠這個折服我。”

“不過沒關系，我給你這個機會，確實也想見識見識，如果能讓老娘大開眼界，那替你說說情也并非不可。”

“阿敏！”

十三妹擱下手里的雪茄打了個響指，阿敏就是先前帶方家俊進來的那個，聽到召喚走到了前面來，十三妹壞嘻嘻笑著一把推了過來。

“我看看，你能把她馴成什么樣。”

阿敏剛才在外面就是急不可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看來也是提前得到了十三妹的授意。

她想到終于要得償所愿，頗為期待地舔了下嘴唇，再次貼了上去。

方家俊依然把她推開了。

在十三妹以及另外三個女人驚訝的目光當中，方家俊將手指向了坐在沙發正中央的十三妹。

“我說，我可以幫……你。”

最驚訝的莫過于十三妹本人，她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后將左右兩個女人同時摟過，手還非常不客氣地在她們身前抓了一把，毫不憐香惜玉。

兩人吃痛但不敢叫喚，只牢牢地貼在十三妹身上。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東西？”

十三妹笑得咧開了嘴，這回不是先前的嬉皮笑臉漫不經心，上面寫滿了不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冒犯。

“沒搞錯。”

方家俊一臉正經的樣子，“我不知道你手下有幾個人，一個一個教，太累了劃不來。”

“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喜歡一勞永逸，所以決定從源頭上解決，只要把你教會就可以了。”

三個女人好像對十三妹很了解，此時已經嚇得噤若寒蟬。

果然，十三妹搖著頭，眼神越來越狠。

“在我見過的馬夫當中，你是最有種的一個。”

“看在靚媽的面子上，我就不叫人把你丟出去了。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消失。”

方家俊當然沒走。

“每天裝個男人不累嗎？我看著都覺得累。”

方家俊說完之后，十三妹愣神的工夫，他已經欺身向前，當后者反應過來的時候，以她的力量已經無法掙脫。

“你干什么！”

十三妹怒發沖冠，另外三個女人則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