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是跟著爸媽生活,爸爸常年的在外打工,家里就只有我和媽媽,因為我是第一個孩子,媽媽好像還沒適應當媽了這件事,我印象中她跟別人的媽媽不太一樣,她總是跟我搶吃的,搶到我都哭了,她還是會把吃的送到自己嘴里。
有一次,跟媽媽搶桃吃,搶來搶去,我沒搶過她,急得我哭著跑出去了,跑到院子通往門口的過道下時,突然看到一條蛇在哪里蠕動,嚇得我沒敢動,再看一眼又看不到那條蛇了,趕緊跑開去喊媽媽過來看。淚痕還沒干的我又跑回媽媽跟前,問:“媽,過道里的蛇是你逮回來的嗎?”我媽說什么蛇?我說過道里有條蛇,然后我媽就拿著锨過去找蛇。不知道蛇躲哪去了,小心翼翼地找了半天才從幾個蛇皮袋后面找到它。我媽立刻用鐵锨拍它,鏟它,終于一番忙活之后,把蛇弄走扔到了離我們家很遠的地方。我當時感覺我媽老厲害了,也忘了搶桃的事,忙著歡呼老媽戰勝了那條蛇。
對很小的時候的印象只有,我媽抱著我去小賣部跟我爸打電話,電話里提到我,說我現在也懂事了,到小賣部不要吃的了,換我接過電話,爸爸夸我說我長大啦,懂事啦,知道心疼爸媽了,到小賣部也不要吃的。我應道昂,我長大啦,可懂事了。我懷疑這是他們倆的計謀,其實我還是想要好吃的,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說呢,這下我倒不好說了。
到了上學的年紀,每天上學都是媽媽騎著自行車送我去,學校不遠不近,但去學校要經過一段莊稼地,有段時間那附近好像還鬧騎摩托車的流氓,導致我很長一段時間一個人走小路時,看到有男的騎摩托都會害怕,不知道具體害怕什么,隱隱約約覺得他們應該是危險人物。所以家長都會親自送小孩去學校,不過親自送也不代表就完全安全了,就像我坐在我媽的自行車后座居然掉下來好幾次,奇怪啊,我媽可能還真的沒當過媽,介不廢話嘛!
直到二年級,爸媽突然要把我送到爺爺奶奶家上學,其他的我都不知道,記憶是從轉學到了爺爺奶奶村上的小學上的第一節課開始的。
在爸媽身邊是沒覺得自己學習有多好,到了爺爺奶奶這邊突然就成了學習好的那個。第一次踏入那所小學時,老師也沒有跟同學們介紹我,直接領我到班級最后一排隨便找了個空位置讓我坐下,班主任跟代課老師點了個頭就走了,我就這樣進入了這個班級。不過我并沒有拿自己當外人,大概是我們的學習進度不太一樣,這里稍微比我學得慢一點,導致老師一提問我就舉手,這題實在是我會呀,所以我就要起來回答。居然這也讓有些新同學看我不順眼了,小聲地嘀咕著“就她會啊”“可顯著她了”“又舉手了”“全班就她一個人會唄”我不知道他們是咋想的,是真的不會覺得我把他們顯得很笨,還是真的會覺得就我愛顯擺。一開始我沒有太搭理他們,后來慢慢地舉手變少了,但老師們還是會習慣性地找完起來回答。
這次轉學給我帶來的改變居然是我變得更加外向了一點,可能是真的覺得自己蠻優秀。
四年級是我比較愛裝的年紀,其實我從小都還挺成熟的,我自己認為的,我分得清當時是演的還是真的。比如說我愛裝大人,愛裝成是和老師一樣年紀的成年人,而數學老師是當時最年輕的一位男老師,他也愿意把我們當成大人來交流,導致我真的以為自己是個成熟有魅力的成年人了。每次他在講臺上講課時,我都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他,不,是欣慰的眼光,好像在夸獎他講得不錯,我很滿意。有時他跟我開玩笑,我還會扮出一副別跟我鬧啊,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成熟”樣,我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有多裝。直到一次考試,我做錯了一道本不該錯的題,他讓做錯那道題的都站起來,我也在其中,他挨個地過來扇臉,輪到我時,他說了句“喲!你也錯了!”然后一巴掌落在我臉上。我才意識到我們根本不是平等的關系,他是個成年人,而我不過是裝的成年人,再沒有跟他嬉皮笑臉過。
還有一次,同樣是四年級,不知道是哪部電視劇給我腦子烙下的印記。我作為當時的紀律委員,應該由我來管紀律,當然班長也可以管,只是大家認為應該是我來管。當時班里沒有老師,整個班級相當之吵鬧,當時我給自己的人設是縱容自己孩子鬧而我只是笑笑的慈祥的大家長,而班長給自己的人設是為了孩子的前程可以不顧自己身體的大圣人形象。她需要一個反面人物來凸顯自己的偉大,那就是我,但她或許不知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吹桨嗉夁@么亂,她首先要做的是狠狠地在一邊瞪我,并讓別人都發現她真的是忍不了了,痛心疾首才會出手的。我的觀眾們看到了她在瞪我,都對我說“班里這么亂,你還沒生氣呢,她生什么氣啊”,我則一副“罷了罷了,我不跟她計較”的寬容模樣。她在喊了幾聲“別說話了”沒人理她后開始了她的重頭戲。跑到講臺上一邊用手摸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皺眉哭臉帶著哭腔的大喊到“你們都別說話了,你們不知道,看到你們這樣,我的心像刀割的一樣難受......”。哇,連我也震驚了,她居然能說出這么脫離日常甚至脫離情景的話。我身邊的幾個同學說,“她憑什么管這么寬啊,你不生氣?。俊保矣珠_始裝大度,我笑,我搖頭,說我不生氣。我可真是夠裝的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我知道我在裝,而且裝的蠻成功,我是個慈祥的大圣人。
在奶奶上學的那幾年,可謂是風光無限,三好學生都讓我拿了,班級里的各大委員也都包攬了不少,在那個沒人有什么才藝的年代,會臨摹兩幅畫在黑板報上也算是讓我輪上了多才多藝的名聲,哎~可惜呀,甚是可惜,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