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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留著

“對(duì)極。”

魏璽煙闔目淺笑,微微頷首。

心中思緒忽然飄遠(yuǎn)。

那時(shí)她年歲尚小,不免對(duì)溫潤少年和俊雅公子之類心生思慕。

同在太學(xué)館里讀書的喬子臨生得一副好皮囊,是御史大夫家的嫡次子。

魏璽煙喜歡和他一處玩,在學(xué)館中的座位也喜歡靠近他坐。

宮人們奉帝后之命給她送來物什,她總還要分他一份。

按理說,常人得了公主的這般青睞,還是極其尊貴又受寵的嫡公主,那人早就該心花怒放了。

可喬子臨總是淡淡的模樣。

偏偏公主殿下還很吃他這套。

言他有君子品貌。

后來,平康公主不知怎么知曉了喬子臨的生辰,更是送給他好些貴重的賀禮。

這喬郎君倒是心腸冷硬,連連拒收。最終還是公主幾番要求,他才勉強(qiáng)留下一只紫毫白玉筆。

也不知可有為新主人所珍惜。

但那些早已不再重要了……

思及此,她忽的喚來了侍女。

“沐月。”

“誒!”

“將那只舊年的漆木大箱籠給我找出來。”

沐月應(yīng)聲去了,不多時(shí)便帶人將木箱抬了出來。

“殿下怎生想起來這個(gè)?”

“這箱子里有好些幼年珍重之物,也有不少未曾扔掉的廢物。還是趁閑整理一二吧。”

話音剛落,魏璽煙就俯下身坐于地面,同沐月和采星二人細(xì)細(xì)翻找挑揀。

只是那宮婢二人的動(dòng)作十分謹(jǐn)慎,每取一物皆要詢問一次。

魏璽煙卻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

“父皇母后所賜先前早已單獨(dú)放置,這些都是無關(guān)緊要之物。爾等先將其中破損挑揀出來,本宮稍后自會(huì)定奪。”

兩女手上的動(dòng)作這才快了些。

不多時(shí)——

“公主,這幾卷帛畫可要扔掉?”

“誰人所贈(zèng)?”

魏璽煙好奇地將帛畫接過來翻看了片刻。

沐月:“似乎是……安國公世子。”她想了想后答道。

魏璽煙頓覺驚訝:“你怎記得這般清楚?”

連她這個(gè)主人都忘了。

“當(dāng)初啊,那安國公世子在太學(xué)館中讀書時(shí),就坐在殿下的后席。

他時(shí)常給殿下獻(xiàn)殷勤,不是今兒送個(gè)筆墨,就是明兒送個(gè)畫兒的,三天兩頭地托人給殿下捎帶問安帖,讓奴婢想忘記都難。”

“哦……是他呀。”魏璽煙似乎有了一些記憶。

在京中隨手扔出一塊石頭,都能砸出來個(gè)王侯半爵的。

安國公世子?不算什么。

說著,長公主把帛畫又放回了她手。

隨后魏璽煙又問道:“沐月,這位世子品貌如何?”

“嗯……總之入不了殿下法眼。”

沐月想法兒斟酌著措辭。

“哦,那就是不夠俊俏。”魏璽煙明白了。

“呃……”也許是吧。

“這安國公世子可曾娶妻?”

采星:“娶了。何止娶了妻,還納了妾呢。此事奴婢倒是記得。

聽說安國公世子的側(cè)室都懷第二胎了。而且前些日子,他們府里正給他的嫡長子辦三歲生辰,排場不小,整個(gè)昌榮街都好不熱鬧呢。”

“嘖。是個(gè)浪蕩紈绔沒錯(cuò)。”

沐月:“殿下,那這些帛畫……”

“先留著罷。畢竟它們也都是出自于名家之手,若其中有破損,便安排人去找畫匠來修補(bǔ)。”

魏璽煙淡然吩咐道。

一人追著一人,其所思之人卻滿心滿眼念著的都是旁人。

想來,倒也算往事荒唐。

如今都已過了兩世,也無人再去提那陳年舊事。

人或許有罪,可畫沒罪。

留著又有何妨呢?

況且那些絲絹帛畫都是前代孤本,扔掉豈不可惜?

“是。”

沐月雖有不解,依然應(yīng)聲照辦。

……

黃昏,已近就寢之時(shí)。

忽聽外面?zhèn)鱽硪宦暦A報(bào):

“秋霞莊的人來給殿下送果子了。”

采星不由得皺眉:“府里何時(shí)這般不懂規(guī)矩了?此等小事交給庖廚的廚頭便是,哪里還要往后殿通報(bào)?”

沐月:“況且,哪有這時(shí)候來送鮮果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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