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 白鸞尾
- 寒山逢雪
- 2235字
- 2025-08-10 20:24:13
好黑……
那人將禁室改造成沒有一絲光線的地方了嗎?還是他并未蘇醒,他還在夢中?
腳下的地面似乎不是實體,雖然每走一步就會有種下墜的失重感,但不知道為什么不會墜落,常樂依舊穩(wěn)步前行著。
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腦子里便會出現(xiàn)各種紛亂的思緒。
他想到了萬年前那短短幾年的虛幻生活。
被宋憫救下時,他還是記不住事的年紀(jì),養(yǎng)父母總以為他忘記了宋憫的樣子,但在他睜開眼看到她的一瞬,她的音容和氣息便已刻進(jìn)骨髓。
第二次見面才是她真實生活的世界,她果不其然忘記了他,連聽到那個她親口取的名字都沒有反應(yīng)。
第三次見面她還是沒有想起來,他生氣了,在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還好她當(dāng)時沒怎么生氣。
不過,她對他一直都挺耐心的,就是逼他學(xué)習(xí)練字的時候很暴躁……
若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除了“母親”,常樂也想不出其他。
想見宋憫,想一直待在她身邊。
他會一直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走下去嗎?
會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不知怎的,常樂停下腳步,心里莫名有些悲傷。
“有人在嗎,這里是哪里,我該怎么離開?”
常樂奔跑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跑的是快是慢,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想到宋憫可能在外面想辦法救他,他就不能停在原地。
女人痛苦的呻吟突然從前方傳來。
“好……好痛苦,還要多久才能結(jié)束……”
常樂眼睛一亮,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黑暗的世界頓時一變,刺眼的白逼得常樂捂住眼睛退后一步。
“你是誰……”
常樂逐漸適應(yīng)了這片純白的空間,聽到聲音,抬頭朝前方看去,只見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被綁在熟悉的石床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鎖鏈將她禁錮。
一瞬間,常樂有了些許猜測。
他慢慢走近,并未回答離珈的問題,而是仔細(xì)觀察,確定猜想后,看向她說:“我叫常樂,你是離氏的人?”
宋憫和唐夜猜測他昏迷時意識來到了存在于離氏府中怪物的身上,那她應(yīng)該就是原本的怪物。
離珈有些驚訝,早些年被哥哥離摩捕捉時,她雖被完全控制,但意識并未混亂,知道自己被關(guān)在了禁室。
但禁室連一般的離氏族人都不清楚,那這個小男孩是如何得知的?
不過,如何知道的也無所謂了。
“常樂……好名字。”離珈輕聲道,“我叫離珈,確實是離氏的人。”
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被困在這里,如今終于見到了一個人,她只想和人說說話。
常樂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無法離開這里,又想著她或許能提供更多線索,便耐著性子和她聊天。
話說回她最后進(jìn)入的那個秘境,在那里,她得到了一件含有萬年前魔族氣息的寶物,便急不可耐想要送回家研究。
她深知這件寶物的危險性,為此不惜用自己最好的封印盒將它封印,可沒想到還是中了招,等她意識到自己被它影響時,一切已經(jīng)晚了。
她在寶物的控制下以自己身體作為容器接納了它,為了盡量減少對普通人的傷害,她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進(jìn)入了無人的山脈,然后被徹底同化,成為了魔物……
“你是說,那個寶物現(xiàn)在就在你的丹田里,而現(xiàn)在我看到的你,只是你的靈魂?”
“不僅是我,你也是靈魂。”離珈說道,“說完我的事了,你呢,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常樂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你說的隕鳳秘境,其實當(dāng)時我也在里面。”
離珈有些驚訝,畢竟他看著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雖然性格有些成熟,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修煉了幾十年的修士。
“怎么說呢……”常樂不知從何說起,盡量用通俗的語言解釋,“在秘境里,你們經(jīng)歷的第一關(guān)就是幻境,那個幻境模擬的是萬年的一場人族戰(zhàn)爭,而我就是這幻境里的一抹意識。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因為秘境的崩塌消失,還來到了這里……”
“總之,本來我是跟著宋憫一起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靠近三襄城,我就不受控制的昏迷,然后靈魂附身在一個魔物上,到現(xiàn)在,我徹底無法清醒了。”
離珈沉思,敏銳的察覺到他與魔族寶物的關(guān)系。
“或許,你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寶物在召喚你。”離珈說出自己的猜測:“你們都來自萬年前,而你作為一抹幻境中的意識,本不應(yīng)該存在,也不應(yīng)該意識到自身是幻境,但這些不可能偏偏都發(fā)生了。我猜你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寶物的影響,而越靠近寶物,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那我該如何擺脫這種影響?”常樂問道。
離珈搖頭,“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還沒等常樂失落,離珈接著說:“不過如果你想離開,或許可以往我的右邊走走,我能感覺到那邊有什么東西。”
常樂看著離珈平靜的眼神,有些遲疑她是不是在給自己下套,但隨后又想,反正他也不清楚怎么離開,試試又何妨。
“嫣兒,嫣兒?”離摩握緊女人冰涼的手,眼里是化不開的擔(dān)憂。
夢魘中的離嫣緩緩睜開眼,看向離摩緩緩扯出一抹笑,眉頭卻皺的更緊,“哥哥,我好難受……”
醫(yī)師在旁邊補充離嫣的癥狀還有他開的藥。
離摩點點頭,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而后將手指搭在她脈搏上。
稍后,他轉(zhuǎn)頭看向姜于野。
“姜兄,請你來看一下。”
姜于野的手搭在離嫣手腕上時,她忍不住往后縮了縮,臉色更加慘白了。
片刻后,姜于野起身退后一步道:“離小姐從小體弱多病,神魂不穩(wěn),恐怕是最近府中的雜氣太多,又受了寒,邪氣入體,才會如此難受。”
離摩點頭,姜于野的診斷與他的想法一致。
邪氣入體對一般人來說只會生病一段時間,好好養(yǎng)著便可痊愈,但離嫣是違逆萬物規(guī)律死而復(fù)生之人,邪氣于她而言無異于毒藥。
索性發(fā)現(xiàn)的早,還有方法救治。
“離兄,我這里有一枚玉佩,佩戴可安魂凝神,現(xiàn)贈與離小姐,希望她身體快些好起來。”姜于野取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
離摩接過,頓感心情舒暢,緊繃的神經(jīng)舒緩許多,便將玉佩放在離嫣床頭,又吩咐醫(yī)師按自己說的準(zhǔn)備。
“嫣兒別怕,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離嫣乖巧點頭,垂下的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但想到夢中離珈痛苦的哀聲,愧疚轉(zhuǎn)化為堅定,見兩人正要離開,她拉住離摩的手道:“哥哥,我、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