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石。”宋憫將石頭放回原位說:“上面刻的符號是猴子。”
“陣石?”趙鐸猜測:“難道這個島上被人設(shè)了陣法?”
宋憫點點頭起身說:“如果譚道友算的沒錯那這個陣法就是離開此地的關(guān)鍵,不過這只是一處尚未啟動的陣腳,具體是什么陣法我還需要再看看。”
“啊,難道又要我算卦?”譚文心嚎叫一聲,倒在施年身上裝死,昨天算那一卦就讓她難受得要命,今天又算,這日子沒法活了!
不過要是走不出這里她好像也活不了。
宋憫忍不住笑了一下,搖頭說:“這倒不用,正如趙道友所說,這溪水和石頭在下雨前都沒有出現(xiàn),那就說明這個陣法只在有水的地方顯現(xiàn),我們在山中找一下應(yīng)該有所發(fā)現(xiàn)。”
他們估算了一下現(xiàn)在所在的方位又往南走,這回是趙鐸在前面帶路,幾人當(dāng)中他是對綠島最熟悉的人,一聽要找類似溪流匯聚的地方便說:“我記得前面也有一片和剛才差不多的地方。”
在趙鐸超強(qiáng)的記憶力和方向感下他們很快來到又找到一條小溪,而這次石頭背面刻的是一只甲蟲。
宋憫這次能確定這個陣法是萬衍陣了,古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萬衍陣就是以此演化而來,外圈為圓,內(nèi)設(shè)六處陣腳分別放置不同種類的祭品用以增強(qiáng)陣法里面的生氣。
不過后來有人認(rèn)為用活物為祭品太過殘忍便改用在一種特殊的礦石上刻下動物畫像來代替。
萬衍陣的陣型和設(shè)置方法都很簡單,就是所需的礦石比較難得,加上天元大陸如今地大物博物產(chǎn)豐富,便很少有人使用它。
“啊我明白了。”譚文心雙手一拍說道:“這島上只有植物沒有動物實在詭異,所以我們的任務(wù)就是將這萬衍陣激發(fā)讓島內(nèi)重獲生機(jī)!”
宋憫點頭,知道這是什么陣法便可通過現(xiàn)在的方位算出另外四處陣腳在哪,她將此地的陣腳激活后說:“這島不是很大,今天應(yīng)該就能出去了。”
等將最后一處陣腳激活,一道圓形的光圈出現(xiàn)將整座島嶼圍攏,過了半響光圈漸漸散去,蚯蚓、甲蟲、青蛙、松鼠、猴子等動物一一出現(xiàn),全然沒有之前的寂寥,而礦石閃耀處早已沒了宋憫等人的身影。
嘭——
一片耀眼的光芒瞬間將黑夜驅(qū)散,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撕裂,發(fā)出刺耳的尖嘯聲。
原本安靜的長夜被瞬間打破,整個空間仿佛被點燃,火焰和煙霧迅速擴(kuò)散。
漫天的火光中沖出一黑一白兩個人影,四五個穿著白袍的修士緊追其后,眼看即將追上,那兩人卻憑空消失在黑夜中,范坤臉色鐵青閉眼正要用秘術(shù)追查卻被身側(cè)一人攔下:“范兄不必追了。”
“為何?”范坤聞言睜開眼看向趙君琪,那兩小賊擅闖微垣閣又將一處閣樓炸毀,若不抓來懲戒一番實在難以泄憤!
趙君琪搖頭笑笑:“大人說若是今天有兩個人來將他們驅(qū)逐出去便好,不必多追。”
“這……原來大人早已預(yù)料到會有人來?”
趙君琪點頭回看沖天的火光,睡夢中的人們已經(jīng)起來滅火,他嘆了口氣道:“那兩人雖只有金丹修為實力卻在元嬰之上,這樣的斗爭還是盡量避免吧。”
深林一處山坡上,空氣忽然扭曲著聚起一道暗門,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里面沖出來扶著樹吐出一口血,白色的人緊接著出來,站在一旁抱胸看他不斷嘔血。
“早知你會變成這樣,我當(dāng)初就不該答應(yīng)那個約定直接殺了你。”
寄雪靠在樹上取下面具,悠然地擦掉嘴角的血,如秋水般清澈的鳳眸懶洋洋地看著唐夜:“右邊衣袖沾血了。”
唐夜閑適的心情驟變,低頭一看見上面依舊潔白才知他被騙了,而調(diào)整好氣息的寄雪已經(jīng)開始往山下走了。
“書呢?”唐夜追上來問。
寄雪從胸口掏出泛黃的書籍扔給他說:“就一個陣法,看不懂。”
唐夜翻了一下,面紗下的秀眉一點點皺起,“要是我加入微垣閣呢?”
“你?”寄雪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是在開玩笑嗤笑一聲道:“挺好的,這樣也不用我動手唔——”
像是靈魂被針扎一樣刺痛,剎那間腦海里閃過一片白光,他難受地皺起眉頭,等緩過神就見唐夜倒在地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氣。
“喂!”寄雪抬腳踢了踢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心臟因為靈魂不適一陣陣抽痛,他不耐地抓了抓頭發(fā),扛起唐夜便往最近的城池飛去。
臘月初十,大寒,鵝毛般的大雪夾著細(xì)碎冰雹連綿不休的下了三天三夜,冰封千里,萬物凋零。
一片冰天雪地里只有北風(fēng)刮過平原的殘酷狂嘯,在那一望無垠的平原里冒著一個個分散的小黑點,那是建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的茅草屋。
“吱呀——嘭!”木門一開一合,兩個一大一小的小孩被推了出來,單薄的衣衫被風(fēng)吹得鼓起,稍大的女孩縮了縮脖子,對小男孩勉強(qiáng)露出一抹微笑:“二弟,我去拿背簍,你去廚房拿兩把鐮刀和火折子吧。”
男孩名莫約五六歲,蠟黃干瘦的臉上還有一些白色的殼,這是昨天喝米糠留下的痕跡,他點點頭,沉默的去了廚房。
這家貧苦的人戶姓周,世代在這片夏天有洪澇冬天有雪災(zāi)的土地上掙扎著生存,幾百年過去,家里的資產(chǎn)還是那三間草屋和一頭老牛。
他的名字叫建子,因為他是周家夫婦在冬月?lián)靵淼模惚蝗∠逻@個名字。
五年前,周家只有一名三歲大的女孩名叫周怡,許久生不出兒子的夫婦在寒冷的冬月?lián)斓揭幻袐耄谑侨∶麨榻ㄗ赢?dāng)作兒子養(yǎng)了起來。
如此生活三年,女人突然懷孕并順利產(chǎn)下一名男嬰,原本備受寵愛卻沒有周家血脈的建子便成了夫婦兩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近幾年天氣越發(fā)變幻莫測,一年年的收成也逐漸降低,為了養(yǎng)活親生兒子,周家夫婦便天天讓周怡和建子出門找食物,不管是偷是搶還是乞討,只有拿到吃的,他們才有飯吃。
在這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也不例外。
“二弟,你冷嗎?”
“二弟,前面好像是一個兔子洞,我們慢慢靠近。”
“二弟,你餓了嗎,我這里有吃的。”小周怡拉著男孩趴到一處背風(fēng)的雪坡后從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半塊發(fā)灰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