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這是這個月西南一帶五十三家藥鋪的賬本,您過目。”穿著玄色錦衣的中年男人將一摞賬本放在桌上后很快離開書房。
白雀站在枝頭偏頭看著窗內墨綠長衫的男子,豆大的眼睛閃過一絲好奇,隨后飛進房中頑皮的落在一頁書上。
姜于野的手頓住,輕手彈了一下白雀的腦袋。
它受驚飛走,一抹黑影掠過,眨眼間便被猛禽吞入腹中。
“鳴梟。”姜于野聽到一聲凄慘的鳥叫便知又是它在作怪,“都說了別亂吃東西,每天喂你兔肉還吃不飽嗎?”
他沉下心繼續看管家帶來的賬本,直到將所有賬本看完才揉著眉心重重的嘆了口氣。
西南一帶盛產藥材,這里的數據都不好看其他地區的就更不用看了。
價格和藥材品質都和陳氏的仁心堂一樣,銷量卻始終比不上,說到底還是陳氏在這個領域扎根已長成參天大樹了,若要撬動必須得下一劑猛藥……
“公子,公子……二公子真的不在里面,他去參加聚英大會了您忘了嗎?”
橘生和梨白擋著輪椅不讓他進來,姜在朝冷著臉轉動輪椅從另一邊進去無果怒極反笑:“你們兩個到底是我的人還是阿野的人,如果是我的人就不要攔著,如果是阿野的人,那從今天開始就不用跟在身邊伺候了。”
橘生梨白聽后臉色煞白,連忙跪在地上說:“公子,我們當然是您的人,只是二公子素來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進入格然居,我們是怕……”
“我是他哥,難道也是外人嗎?”
“哥當然不是外人。”姜于野從后面慢慢走了出來,橘生和梨白一見到他頓時放松了不少,識趣的離開。
“哥。”姜于野上前要為他推輪椅卻被躲開,他眼睛一暗,跟著人來到了亭中。
“為什么沒去參加聚英大會,如果不是我看到董管家從你這里出來起了疑心來看看,你還要瞞我多久?”
“家里的事情太忙了,而且這個比賽說到底只是娛樂,就算取得了好名次也只是虛名而已,我不需要。”姜于野看見他蒼白干瘦的手瞬間握緊,蹲下身說道:“哥,我不想瞞你,只是……”
“只是因為我無法修煉,將這個比賽看成自己唯一的遺憾所以你不想拒絕?”姜在朝閉緊雙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看著他道:“你是你我是我,我無法修煉不是你造成的,不能去比賽也只是我的遺憾,就算你去了它也不會消失,所以,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哀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騙我,也不要因為我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哥是說成為少主嗎?”姜于野眼角浮現一抹笑意:“曾經的我確實不喜歡這些,但是接替父親的任務,讓姜氏走向繁榮昌盛是我愿意做的,我沒有覺得為難。
只是沒有參加聚英大會這件事確實是我騙了你。
哥,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他真誠的道歉,習慣了他的強勢的姜在朝反而不自在起來,躲開他的視線自顧自離開涼亭:“不去比賽也輕松些,那些東西我們都有,沒必要拼命。還有,看賬目別看太晚,也要注意身體。”
此次聚英大會設在雪落峰下的平原,偌大的圓形廣場以堅硬珍貴的清水石為基,正中間鑲嵌一塊三人圍抱大的巨型長恒玉,以此為中心白英石和平靈木交錯鋪開,每一塊清透如玉的礦石上都刻有繁復的陣法,最外圍則以鐵心木設下防護陣法。
主持比賽的人則是皇族蕭氏的大長老,修為在化神期中期,迄今已有四百歲高齡,而評審則邀請了各大宗門世家的長老或掌門。
如此陣容,隨便拉一人出來跺跺腳都能讓修仙界震上一震,參賽的修士也因此更加振奮,牟足了勁在比賽中取得好名次。
當所有參賽的修士進入廣場,他們眼前場景一換,便知自己已經被陣法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周圍的人彼此戒備著,又因還未宣布比賽規則而不敢輕易動手。
直到空中出現許多閃著光的木牌,第一場比賽規則宣布,人們立刻動了起來。
“喂喂,我看你身手不錯,要不聯手。”
一少女數次爭奪木牌失敗便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蕭楠悟身上。
蕭楠悟看了她一眼立刻認出她的身份。
張金玲,張氏三小姐,三年前才從北方回到朝歌,聽說鞭法不錯。
張氏也算朝歌一個比較大的家族,有許多族人在朝中為官,關鍵是近年來還出了一個厲害的將領,與蕭曄同在別云山鎮守,好像就是她父親。
她足尖輕點落在張金玲身邊點頭道:“好啊,先弄我的,再弄你的。”
結盟的現象不在少數,如今才第一關,和人結盟保存實力才是明智的選擇。
不過在人人結盟的時候倒有些獨人,要么是實力高強不需要,要么就是實力太弱誰也看不上。
徐寇之就是第二種,眼下人人開始使出手段爭奪木牌,他卻只能小心地躲開他們的攻擊,心里頗為憋屈。
可是沒辦法,這里的人都是金丹后期甚至圓滿的修士,他一個剛入金丹的人若是想從中渾水摸魚,便只能先茍著。
總不能第一輪就被淘汰吧。
取得木牌的人便可離開此地進入第二輪,如今進度已經過半,厲害的修士所剩無幾,徐寇之退到樹后躲開飛來的火球想著,忽然感覺地面一片震動。
他回頭一看,只見草木燃燒著火光沖天,在紛飛的火焰中,一抹微光毫不起眼的從左方射出來。
他眼睛一亮,謹慎地看了周圍一眼立刻行動,幾乎從火墻中飛過去拿那枚木牌。
“萬木榮生!”從火焰中走出來的女修一見有人要搶立刻施法阻撓,數根手腕粗的木藤破土而出,眨眼間便朝他刺去。
徐寇之聽到身后傳來藤木穿過火焰的爆鳴聲,那抹凌厲的氣息正以快出他三倍的速度劈向他后背,他咬牙轉身一動,身體幾乎停滯在空中,青均劍閃著耀眼的金光。
只聽數聲清脆的撞擊,徐寇之立刻被靈氣沖擊吐出幾口鮮血來,同時身體不受控地朝后飛去,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和繼續刺來的木藤,抬手將沖到面前的木牌拿下然后注入靈氣。
眼前景色再次一變,炙熱的火焰和閃電般的木藤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后背的血洞明明白白地告訴著他是如何逃過一劫的。
賭贏了。
徐寇之趴在地上張著血盆大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