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辰見襲人懵逼地看著自己，微微一笑，先去拿了一條新毛巾遞給襲人。
鄭辰雖也入了井，身上卻并未潮濕，土黃色光圈可以幫他擋水。
襲人則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九月秋天涼意不淺，這般久了便會著涼。
襲人婉拒了鄭辰的毛巾，覺得隨便用一個道士的毛巾不妥，盡管鄭辰說了這條毛巾是新的。
鄭辰也不強求，笑道：“今日我恰好遇上你跳井自盡，我又恰好會穿墻遁地的法術，恰好救下了你。”
“我還恰好需要丫鬟，你恰好本是榮國府的丫鬟，又恰好被榮國府攆了。”
“我便尋思著，此乃你我之間的緣分，命中注定了你恰好會是我的丫鬟。”
襲人又懵逼了，這回是被鄭辰這一連串的“恰好”給說懵逼的，一時間都不知說什么了。
鄭辰笑問：“怎么？你不愿做我的丫鬟？覺得做我的丫鬟很委屈了你？”
襲人道：“并非如此。”
賈府上上下下多半都是一雙富貴眼睛，也就是勢利眼。
榮國府和寧國府都是國公府的門楣，都很富貴，還都安富尊榮，甚至窮奢極欲，真可謂是富貴場。
襲人是個性格好的，也是從窮苦人家被賣進榮國府為奴的。
饒是如此，她在榮國府待了好幾年，且先后做的是賈母的丫鬟、賈寶玉的大丫鬟之首，也有些富貴眼睛了。
在襲人看來，就富貴而言，眼前的鄭辰跟賈寶玉比不了，就容貌而言，也比賈寶玉差了，賈寶玉是個翩翩美少年，鄭辰的容貌則只算中等偏上。
鄭辰還是個道士。
不過，鄭辰會法術，今日還救了襲人，讓他在襲人心里加分不少。
襲人一時間確實不覺得自己做他的丫鬟是很委屈之事。
不待襲人繼續說話，鄭辰搶先道：“你放心，雖說我這里不像榮國府那般富貴榮華，但我也頗頗的有些財物。”
“你做了我的丫鬟，財物這塊兒的待遇，不會比你在榮國府的時候差了。”
這話可不是吹牛逼。
雖說鄭辰正式踏入這個紅樓世界才十多天，卻已頗有財產了。
他先是在寧國府盜取五百兩金子，又在單大良家盜取二千兩銀子的財物，加一起就是七千兩銀子的財物了。
雖說跟榮國府、寧國府的家產比不了，但足以讓襲人這么個丫鬟過上挺好的物質生活。
無非是，住宅方面暫時不是很好，鄭辰現在只是租住著一套四合院。
但鄭辰現在的修為已是第三境，已能施展三種玄妙的法術，這樣的他，以后搞錢會更加容易。
他也會盡快在神京城買一套自己的住宅，檔次自然會比眼下這套四合院要高不少。
襲人又詫異了，下意識覺得鄭辰這么個小道士應該不會頗頗的有些財物。
轉而一想，又不詫異了，因他不是一般的小道士，他可是個會玄妙法術的“得道高人”啊！
問題是……
襲人忍不住開口了：“道爺切莫誤會，我并非覺得做了你的丫鬟會委屈。只是你乃修道之人，怎方便身邊有丫鬟的？”
鄭辰笑道：“有哪條王法規定，修道之人就不許有丫鬟的？”
襲人：“……”
她又懵逼了啊，心下自思起來：“是啊，好像是沒有哪條王法規定修道之人不許有丫鬟的。”
“然而道士不是應該清心寡欲的么？”
“我沒聽說哪個道士有丫鬟啊，就連寧國府的敬老爺都沒有丫鬟服侍呢。”
敬老爺是賈敬，他是賈珍的父親，是寧國府的上一代襲爵人和當家人，也是賈家上一代的族長。
這賈敬以前是有些牛逼的，襲了二品神武將軍的爵位，且科舉考中過進士。
只是當他年紀大了，卻一味好道起來，只愛燒丹煉汞，余者一概不在心上。
賈敬便讓獨生子賈珍襲了他的爵位，他則搬去了神京城外的玄真觀，當道士修行去了。
賈敬以前自然是有妻妾丫鬟的，當他去玄真觀當了道士后，連一個丫鬟都沒讓跟著了。
鄭辰道：“你是否在想，道士本該清心寡欲，不該有丫鬟服侍的？”
襲人不則聲，頭微垂，算是默認了。
鄭辰笑道：“我并非尋常修道之人，姑娘適才也親眼瞧見了，親身感受過了，我能修行出法術，此乃我的不尋常之一。”
“我的不尋常之二便是，我之修行，不講究清心寡欲，別說有丫鬟了，即便娶妻納妾也無妨。”
襲人：“……”
好吧，你是“得道高人”，你與眾不同，你標新立異，你牛逼，行了吧！
只是還有個問題啊……
襲人道：“道爺也知道，我是被榮國府攆出來的。”
“像我這般被攆出來的丫鬟，是不得自由身的，奴籍依然在府上，縱然我愿意做道爺的丫鬟，此事也不是我做得了主的。”
這確實是個不小的問題。
襲人是被榮國府攆出，而不是被開恩放出。
若是被開恩放出，她便可以脫離奴籍，而目今被攆出的她，依然是奴籍，依然是榮國府的奴才，她可沒有自己選擇新主子的自由。
榮國府若要將她給誰做丫鬟，她就得去，甚至于，榮國府要將她給誰做妻妾，她也無權抗拒。
不過，鄭辰沉思了一會兒，便覺得這不算多大的問題。
他笑道：“此事你放心，我會想法子讓榮國府將你送給我做丫鬟。”
襲人詫異：“有何法子？難道你和榮國府有來往？交結了府上的哪位主子？”
鄭辰道：“倒是未曾有來往，也未曾交結哪位主子，但我自有法子。”
襲人好奇地追問：“有何法子？”
“眼下且不告訴你，屆時你自然就曉得了。”鄭辰笑道，賣了個關子，又道：“只是不知你究竟是否愿意做我的丫鬟？”
襲人尋思了一會兒，低頭害臊道：“若你真讓榮國府將我給了你做丫鬟，此事便不是我能抗拒的，屆時我……我對你竭力盡忠便是了。”
因為鄭辰的出現，導致她早早被榮國府攆出，她跟賈寶玉的主仆情分還不算很深，她也尚未跟賈寶玉發生云雨情。
而鄭辰今日對她有救命之恩，讓她想報恩，她也欽佩鄭辰的法術。
她也巴不得自己的奴籍被榮國府送給鄭辰，因為根據慣例，像她這種被攆出來的丫鬟，以后多半會被榮國府配給府上的男奴才，她不希望如此。
鄭辰也說了，會給她好的物質待遇。
又正如她所說，當榮國府將她送給鄭辰做丫鬟，哪怕她不愿意也不成了，除非逃亡或尋死。
她是想要活著的，想要好好的活著。
現在有了這樣的托身處，她不想死了。
只是，鄭辰畢竟是個道士，她成了一個道士的丫鬟，會被人恥笑的吧？
還有，她也不知，她娘和她哥哥花自芳得知此事后會是什么反應，或許會郁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