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娡乖巧的幫著劉啟脫下外袍。

“彘兒呢？”劉啟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劉徹的身影。

“去神仙殿找梁王家的公子玩耍去了，太后那邊傳過話來，說今天晚上睡那了。”王娡幫著劉啟換上便裝，這才招呼著宮人內侍把炕桌搬上來。

“咦……這是什么東西？”劉啟看到兩個內侍端上來一個奇怪的東西，內侍還將一塊塊燒紅的木炭，塞進那東西的肚囊里面。

“這是袁昊進上來的叫火鍋，說這個季節羊肉最是肥美，最適合吃這個。

您瞧瞧，還有芝麻榨的醬。若是陛下想吃些辣的，可以放一些芥末攪在一起吃。”

王娡熟絡的向劉啟介紹桌子上的吃食。

“呵呵！難得，在廷尉署也這么有心。今天朕就嘗嘗這個火鍋，芥末多加一些，吃起來過癮。”

劉啟笑呵呵的坐到了炕上，指使著王娡給他弄調料。

“袁昊還在廷尉署？那得遭不少罪吧！”王娡熟稔的調著調料。芝麻醬從大碗里面撈出來的時候，居然沒有調出來一滴。

“他？

呵呵！這小子，簡直拿廷尉署當家了。外面是廷尉署的人守著，里面卻是他的家將守著。

那院子里，不但有老虎還有狗熊。郅都說，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每日里，都有長安城里的紈绔找他喝酒耍樂，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么逍遙。”

王娡用筷子夾起一片肥瘦相間的羊肉，在水里涮了一下便放進劉啟的碗里面。

劉啟夾起來塞進嘴里，眼前一片模糊，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這芝麻調的醬的確不錯，這芥末味道也夠沖，鼻子一下子就通透了。”

“田蚡說，他和袁昊花盡了家中浮財購買了許多朝廷發行的債券。妾這些年也有些積蓄，也想著去買些朝廷的債券，陛下您說可行么？”王娡趕忙用白色的絹布，擦了擦劉啟流出來的鼻涕。

“可行！當然可行！難得，你和田蚡都有這樣的心思。

前兩日勝兒來見朕，也是想著把他封地的收益，都換成朝廷的債券。

你們都是好樣的！若是長安城里的勛貴都有你們這樣的心思，朕又何苦為了軍費發愁。”

劉啟贊賞的點了點頭，看向王娡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妾只是想著，這天下是陛下的。若是有困難時，一家人都不出力，那怎還能稱作一家人。”

“你這個心思想的好，若是都有你這樣的心思，朕……

就是有些人，把錢看得比什么都重。朕在這邊拼了命的平抑糧價，為朝廷大軍準備各種物資。

可有些人呢？囤積居奇買低賣高，朝廷采購什么東西，什么東西就借機漲價。

朝廷發行的債券呢？更是一個錢都不花！若是天下人都有你這般心思，朕就安心了。”

劉啟放下筷子，拉起王娡的手，眼中滿是溫柔。

“至于袁昊，你也不用擔心。過些日子，朕便放了他。

這小子當街毆打趙王府侍衛，又搶了河間候的奴隸。這事情已經引起了宗室震怒！

朕想要平息起來，也得費一番功夫才行。不過這小子囂張跋扈起來，的確很令人討厭。少要謙遜，老了才能張狂。朕要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且關他一陣子，讓他今后有顆畏懼之心也是好的。”或許是真餓了，劉啟學著王娡的模樣，用筷子夾起羊肉在滾水中涮了兩下，便放進合著芥末的芝麻醬里。

“哦，原來是這樣。”王娡安下心來，開始幫著劉啟往火鍋里面放一些反季節蔬菜。

劉啟一口一口吃得滿頭大汗，正吃的高興的時候，蒙焦走過來稟報：“陛下，栗夫人那邊派人來傳話，說是栗夫人肚子疼，希望陛下去看看！”

“派人去跟栗姬說，有病了就去看太醫，然后讓太醫抓兩副藥吃了。朕去看，難道說就能不藥而愈？？

朕今夜宿在劉家小寨，無事莫來煩朕。下去！”

“諾！”蒙焦看到皇帝生氣了，趕忙對著劉啟深施一禮，出去找那個傳話小內侍的撒氣。

當晚，劉啟留宿在劉家小寨。據說淑芳殿的栗姬氣得發狂，連揍了好幾個侍奉的宮人內侍。

第二天一早，南宮便在外面準備了一桌吃食。

“這是父皇愛吃的小籠包，女兒親手包的。這幾樣小菜，也是女兒親手做的，請父皇品嘗。”

“嗯！丫頭長大了，知道為父皇做早膳了。朕嘗嘗！”劉啟夾了一個小籠包，吃了一口點了點頭，下筷子的頻率越來越高。

“好！比袁家人包的還好吃，說說，想讓父皇賞你點兒什么？”劉啟笑著拉住南宮的手。

“女兒侍奉父親是應該的，怎么還能要父皇的賞賜？”

“哈哈！這話說的好，朕沒有白疼你。”劉啟欣賞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若是皇宮里面哪兩個孩子最可能有出息，那非要數王娡生下來的這姐弟倆。

吃過了早膳，劉啟起駕去了承明殿。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劉啟要在承明殿理政。

“娘，父皇說什么了？袁昊會不會……”南宮見劉啟走了，趕忙跑過去問老娘。

“你父皇說了，不會把袁昊怎么樣。這一次，只不過是想給袁昊一個教訓而已。

省得他今后這樣囂張跋扈，居然連藩王和徹侯也敢得罪。過些時日，讓袁昊吃些苦頭就會把他給放了。

至于他的安危，你不要認為你父皇有多么仁慈。只要觸及了勛貴們的紅線，在勛貴們的聯合彈劾下，即便是你父皇也得思量思量。

現在放過了袁昊，有可能是害了他。懂嗎！”王娡拍了拍南宮的腦袋。

“既然袁昊不會有事，你也該去廷尉署探望他一下。人在困難的時候，一定會記住誰幫助過他，給他鼓勵的人。”

“可是娘，女兒出不了宮啊！”南宮無奈的看著老娘。

“早就給你討好令牌了，你父皇給的。”王娡從袖子里，拿出一塊金色的牌子，古樸的金字招牌，上寫如朕親臨四個大字。

“父皇他也是同意的？”南宮頓時羞紅了臉。

“自然是同意的，你就放心的去做吧！”

“多謝娘親！”南宮羞紅著臉，對著王娡深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