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初應(yīng)下，卻并不打算這么做，南月國是否存續(xù)與我何干？

我向來自私卑劣，平生所愿只有逃離一切，做一個逍遙閑人，興之所至游山玩水，那才是真正的活著。

原本我是想先順從裴驍，待他玩膩了對我失了興趣，總會將我丟進后宅不管不顧的。

那時我便能想法子離開，這是被困在南月十幾年的我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如今，卻先叫自己養(yǎng)的雄鷹先啄了眼。

我這人還真不適合撿人，更不應(yīng)該對他們用心，一個一個都是我撿來的報應(yīng)。

真疼啊，若是就這么死了未免太過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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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喉嚨干得像火燒一樣。

渾身都重得像灌了鉛，連眼皮都抬不動，費了半天的勁也只能動動嘴皮子。

就在我覺得自己要干死的時候，一股苦澀的藥味逼近，接著有什么撬開了我的唇齒，氣味濃烈的藥湯整個灌進了我的口中。

我沒有力氣抵擋，被迫喝了下去，這樣的過程又重復(fù)了幾次才停下。

“王爺。”一位女子恭敬地喚了一聲。

“她何時能醒？”這是裴驍?shù)穆曇簟?

“這位姑娘傷勢恢復(fù)得不錯，這兩日應(yīng)該就能轉(zhuǎn)醒。”

“下去吧。”

“是，王爺。”

有悉悉簌簌的聲音，很快周圍又安靜下來。我感覺到有人握起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著。

動作很輕緩細致，對待什么稀釋珍寶般。

“阿笙，本王快沒耐性了，你若再不醒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的聲音少見的沉郁，如悲似凄，我聽了心頭竟有幾分酸澀。

“在這世上我唯一在意的人便是你…”

他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好些話，有時候前言不搭后語，像是意識不太清楚的樣子。

可他說在意我，這讓我如何相信？

莫不是他知道我這兩日快醒了刻意使的計謀，他想我放下對他的防備，想要利用我？

我用蠱這件事，他跟著我的那段時間也是見識過的，自然清楚我的本事。

“你知道嗎，其實年少初遇時，你就像是一束光照進我的世界。”

“你第一次抱我，我心里有隱秘的歡喜，那天你哭得認真，沒發(fā)現(xiàn)我主動摟著你還悄悄親了你。”

“為了能和你比肩而立，我聽了父王親隨的勸誡，回大周誓要建立一番功業(yè)，可誰知這一路身不由己，最后我們竟然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阿笙，我心悅你，也對不起你，若你醒來，我一定對你更好，你別離開我，可好？”

他語氣誠摯而悲痛，最后二字竟還帶了卑微的祈求。那樣剛烈又暴戾的一個人，何曾跟人服軟過半分。

就是年少在我府中為奴時，他也未曾對我低過頭。

想到從前種種，我的心頭竟有一絲不忍。如果我不是南月的公主，他不是大周的攝政王，也許，也許我們真有可能成為一對眷侶吧。

他似乎是說累了，只沉默地替我擦拭身體，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裴驍，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懷著復(fù)雜的愁緒，我又一次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