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黎殿時,余暉已經落下帷幕,到山的另一頭去了,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推開門,殿堂里站著幾個熟悉的面孔。
“少宮主,您終于回來了!”一個麻花辮,身著黑色便裝的人驚喜的開口,她是柳伶。
“知安。”江霰上前一步。
李知安嗯了一聲回答,繼續道:“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悉數安排好了,故淵宮一半的二等淵門弟子以及三個一等宮門弟子已經在京城中潛伏,就等著您的指令。”江霰回答的嚴肅,與往日的性情大相庭徑。
“你的手,少宮主!”黑色便裝的柳伶指著李知安驚呼道。
聞聲,江霰順著柳伶的動作瞥去,便見那被灼燒的手掌,一邊急切的詢問,一邊忙找著處理傷口的膏藥:“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弄成這樣?”
“我沒事,退下吧。”李知安道。
“可是……”
“退下!”沒等柳伶的話說完,李知安嚴聲打斷了她的話。
江霰與柳伶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地放下手中治療傷口的膏藥,輕聲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李知安獨自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要處理傷口的意思,神情恍惚。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意外的信件讓她看清了南渡帝的嘴臉,現在有多了個承桑穆薩,承桑穆薩的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承桑穆薩會針對她,難道二人之前有過過節嗎?她細細回想著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
朱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夜雨聲煩,夾雜著幾個驚天響雷。
屋子內,燭火通明,燭火的映射下,可以瞧見著承桑穆薩在煮茶。
“殿下,褚良的事已經辦好了,絕不會讓人察覺到我們。”親信站在一旁稟告著情況。
“辦的不錯。”承桑穆薩夸獎道。
“屬下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殿下為何不留著褚青楓辦事,以他的才華,給點好處,或許能是殿下的一把刀!”親信不解地問。
“你跟了本宮這么久,果然是還是知道本宮的心思。你說的不錯,褚青的確是很聰明,但,你確定那些事情就真的是他做的嗎?”
面對親信的疑惑,承桑穆薩也沒有要避著的意思,就直接回答了。在他看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難道說褚青楓的背后有高人指點?”親信也能猜測個大概。
“你可還記得,褚青楓第一次被本宮賞識是在何時?”承桑穆薩道。
“忘月江城那次,褚青楓發現了張德真宅中的三妙是假的。”親信答。
“忘月江城那次,還有誰一并去了?”承桑穆薩問。
親信思索了一會兒,答道:“南黎公主。”
“殿下懷疑褚青楓后面的高人是南黎公主,只不過,南黎公主一介女子,又怎么會插手前朝之事?”
“我之前試過褚青楓,發現他確實是一個忠誠的人,性子直,有勇有謀,是個好將領。不過,他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知道張德真宅中的三妙是假的。”承桑穆薩過濾好茶葉,舀了杯茶水,放在一邊,繼續道:
“而今日,我去見了南黎公主,發現她見著了本宮一點也不像其他的女子那般驚慌不自然,反而是過分的沉著冷靜,這一點,讓本宮很是懷疑。”
“但南黎公主若真的是過分頑劣囂張,那殿下說的話,她若去告狀該如何是好?”親信問道。
“怕什么,我們與南戎翻臉是遲早的事。”
“殿下英明!”親信拱手稱贊道。
承桑穆薩給李知安留下的一句威脅之話,一是試探,二是警告。若李知安沒有那個要干涉前朝的意思,這個僅僅只是一個試探,若李知安就是那幕后之人,這也是警告。
承桑穆薩的這個計劃,可謂是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