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凡也是無奈，情理上他自然是想幫的，但是法理上還是比較難辦的。

畢竟老虎精的作為已經被河州衛的城隍記錄在案，而且已經過去十年了，想必翻供起來十分麻煩。

但是央不住那山羊精的苦苦哀求，齊凡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除了老虎精的事情，還有這只山羊精的事情。

這可是個人啊，受到邪法變成了妖精。

關于這個邪法，齊凡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種邪法叫做‘造畜’，乃是先用特制的藥物將人迷暈，然后將剛剝下的牲畜敷在人體身上。熱血與皮膚相連，再附以術法，就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暫時性的變成牲畜。

一般男的用驢皮，女的身材較小用羊皮。

這樣從外觀和和體型上很難分辨，但是有一個明顯的區別在于眼睛。

人的眼睛和牲畜的眼睛有很大的區別，所以一般‘造畜’之后，都會用一塊黑布蒙住眼睛。

有經驗的術士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會根據這個特性除暴安良。

老虎精的事情好辦，最多也就是多跑幾趟腿。

山羊精就比較難辦了，因為剛才齊凡使用法眼細看之下，那女子的三魂七魄已經變成了兩魂八魄了。

人之所以是萬物靈長，是因為魂力強大，魂力強則靈智開的早。

所以一般的孩童只要生下來，等待神魂凝聚，就可以牙牙學語了。

獸或者禽類，則是需要通過吸收天地精華，修成三魂七魄，才能開啟靈智，修煉化形。

現在這個山羊精，已經有點化成普通妖獸的趨向了。

應該是那個邪法的反噬。

本來只要在特定的時間內，取下這層羊皮，她就可以安然無恙。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羊皮已經成為她身上的一部分了，這個就比較難辦了。

齊凡雖然有法力可以強行剝離那層羊皮，但是還魄于魂之事，他并不擅長。

既然他已經決定相幫，難也得繼續走下去。

畢竟心境圓滿對修道之人至關重要。

拿出玉玨，喚來了河州衛的城隍，將那虎妖傷人之事一一道明，又有這山羊精作為人證，城隍自然是不能說什么。

但是看著那城隍欲言又止的樣子，齊凡知道果然難辦，于是開口問道。

“怎么了？這件事情有難處？”

城隍愁眉回道。

“確有難處，一般妖類的功德事跡，我們都是十年為期，上報一次總城隍，然后由總城隍上報給地府。現在十年之期已過，這虎妖的事跡功德，早已經登記在案了。要想翻供，恐怕還得真君您親自去找一趟總城隍。”

齊凡若有所思。

“你們的總城隍是不是紀信啊？”

“真君與那紀信大人相熟？”

“曾經有過交情！”

河州衛的城隍大喜。

“既然相熟，事情就好辦多了。在下這就擬一份文書，只要大人帶著這份文書交給紀信大人，相信紀信大人會有辦法的。”

“可。”

“只是......”

看到河州衛城隍吞吐的樣子，齊凡已經心知肚明。

“放心吧，我到時候會跟紀信說一聲，不記你瀆職之過。畢竟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人族有人族的司值功曹，妖族有妖族的司值功曹。兩個功曹又不相互牽扯，所以怪不到你的身上。”

河州衛城隍如蒙大赦，趕緊拜謝。

齊凡收了文書，就帶著老虎精和那山羊精坐上自家的暗云，吭哧吭哧的往長安趕。

看著速度越來越慢的暗云，齊凡內心嘀咕。

‘是不是該給自己換個了？畢竟現在的自己可不是以前那個籍籍無名的散仙。現在的自己也算的上是主管一事的真君大人了。’

長安離河州衛并不是很遠，也就不到一千里的路程，所以沒用多長時間，齊凡一行人就來到了長安的城隍廟。

揮手給那虎妖和山羊精施了個隱身法。

這長安的城隍廟太熱鬧了，要是被普通人看到，那就麻煩大了。

雖然身上有玉帝賜予的玉玨，但是齊凡并不想動用。

再怎么說，紀信也是老相識了，對待朋友，還是用朋友的方式最好了。

照例買了三柱清香，齊凡和那兩只妖怪就被拉到了城隍大堂。

紀信看到齊凡喜出望外，慌忙從堂上下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一轉眼，你都成真君了。”

“紀兄這么稱呼可不是折煞我了，再大的真君不也跟你總城隍一個級別嗎？”

紀信聽后更喜。

“哈哈哈，來來來，后堂請！”

兩人來到后堂，紀信給齊凡遞上一杯熱茶。

“齊兄今番來此，所為何事啊？要是要糧食的話，暫時可能拿不出來那么多了。”

“紀兄多慮了！此次前來，是有別的事情相求！”

“哦？”紀信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前堂的方向。

“難道是為了那兩只妖怪？”

“正是！”

齊凡也不作假，先是將河州衛城隍的文書遞給紀信，然后又將那兩只妖怪的事情都給紀信敘說了一遍。

紀信看完文書，又聽齊凡講完。站起身來，捻著胡子來回走動了幾遍。

“這兩件事情，都不好辦。

其一，那虎精的文案我已經遞給了泰山府君，七殿閻羅董和了。

要想董閻君翻案，怕是要費不少功夫，畢竟冥界的事情那么多，這虎精的事情對于整個閻羅殿來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董閻君一般不會為了這種小事情特意去翻案，畢竟翻一次案，整體的案牘都要重新編寫，甚是麻煩。

其二，那只山羊精照你的說法，已經魂化成魄了，要想完全恢復人族的三魂七魄，需得還魄于魂。

要說讓人魂飛魄散的神通，別說你我，就是那些普通的陰差鬼差都會。

但是要將這魄化成魂，無異于再造為人，非得大法力者不行。”

齊凡眉頭微皺，傾身問道。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紀信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斬釘截鐵的回道。

“有！”

得到紀信說的辦法，齊凡卻是感到一陣憂愁。

愁的是，紀信的法子有點過于狠毒了，他拿不住。

這只山羊精，或者說這個女人，她能不能撐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