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江舟皺起了眉頭。

這么說來，事情就大條起來了。

之前他還以為這里就是一個比較偏日常的現實世界的鏡像版本，但是現在看來，最多要提防一下其它可能進來了的，用愿望扭曲了現實的人。

例如之前在樓梯口遇到的男人，當時江舟就有所察覺，違反他的愿望，大概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如果有一些愿望比較特殊的人，那么會是一個折磨，一把鋒利的刀片，一不注意就會弄得滿身是血。

“是的……我完全記不得昨天晚上搞了些什么，發生了什么，但是一想起來，就有那種滲進頭皮的發麻。”老羅仍然滿臉驚恐，心有余悸地點點頭。

江舟靠在窗戶邊，望了望遠方城市的景色，一小撮一小撮的高樓，匯聚在市中心的位置。

陽光正烈，此刻應該是正午時分。

也就是說他還有一下午多的時間來應對老羅口中的危險。

“兄弟……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啊，這地方絕對不能久待啊！實話說，這里的人都有些怪！”

“怪？”江舟疑惑地看向老羅。

“是啊，我昨天發現的，這里的人，在生活沒有什么變化的時候還好，沒啥破綻。但是他們一但接觸他們沒有見過的東西，就會變得特別詭異！”

“具體說說。”江舟一下子來了興趣，不知為何，他猛然覺得這里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怪……

不怕怪，就怕沒有破綻啊。

沒有破綻才是最難受的，連干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無聊地四處亂逛。

“那個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楊教授他們幫我覺醒了一個能力，用他們的話來說，我現在是第一階段的進化者。我的能力是這個……”說著，老羅演示起來。

只見他張開粗糙的手掌，掌心忽然裂開，粉嫩的肉露了出來，下一刻肉芽交織、蠕動，不到一秒鐘一只靈動的眼珠子鉆了出來。

“嘶！”江舟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真特么詭異的東西，不過這眼珠子真是帥啊！

“我的能力很簡單，怎么說呢，就是復刻別人的眼珠子。不同人的眼珠有不同的詛咒，這枚眼球是我自己的，可以讓人形生物陷入短暫的失明狀態，我把它在掌心捏爆就可以直接施加到別人身上。”老羅抖抖臉皮，興奮地介紹著。

江舟聽了，頗有興趣。這能力不錯啊，他瞬間就想到了它的好幾種優點。而且開發得當的話，使用方式也是靈活多樣。

“你一天可以弄多少枚眼珠子出來？又有幾個人的眼珠子？有什么限制嗎？”

“一天極限的話是五個吧，五個之后再弄就要暈了。目前只有我自己的，我感覺我的「權」還不夠，只能儲存我自己的眼球信息，沒什么特別的限制，硬要說的話……捏碎眼球會特別疼，短時間內我可能只能弄碎一枚？”

聽完后，江舟大致了解了，他是高攻低防的一次性法師。可以給敵人上debuff，但是一次就廢。

不過也不錯了。

“叩叩！叩叩！”

倆人正思索著，門口突然響起了突兀的敲門聲。

江舟心頭一滯，神色慌張一瞬，不過瞬間平靜下來。

扭過頭看向老羅，只見他慌里慌張，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用口型詢問。

“怎么辦？兄弟。”

“怕啥，我倆不是正常的病人，直接開門就是。”江舟聳了聳肩。

走過去打開了木門。

來者不出所料，是一個白大褂的醫生，但是某些細節處又給江舟一些不太一樣的感覺，他一時看不出來具體是什么感覺。

“你們兩個是？”

醫生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江舟和老羅。

“哦，我是剛剛出院的病人，我的主治醫生是林主任。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了我高中班主任，哎呀，都好久沒見了，忍不住聊了幾句。”江舟笑嘻嘻，面不改色篡改了事實。

“對對，是這樣，醫生。我也是來拿個檢查，馬上就準備走！”老羅連忙附和。

醫生卻狐疑地盯著兩人，“你，叫什么名字？我問問老林。”

他眼神示意江舟。

江舟沉默，做出思考的樣子。

這醫生……

更真實啊！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觀察著這位新進來的醫生。

對比記憶之下的其他醫生，頓時明白了那種給他迥異的細節感是怎么回事。

其他醫生僅僅是一身撲素的白大褂，乍一看完美符合醫生的標準。但其實是不太符合常理的，而面前這位，胸前有醫院的標簽，脖子上掛著工作牌，明顯細節更加充實。

更重要的是，他的衣服發黃了。

發黃了……是的，這樣一個看似非常小的細節。

讓江舟確定了什么。

而此時江舟長時間的沉默已經讓這位醫生開始徹底懷疑起來了，只見他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不說是吧？來偷器材的是不是想我報警了昂！”

他嚷嚷著，手機屏幕展示出撥號界面。

“等等。”江舟出聲制止，看著他的臉。

“想通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醫生放下了手機，有些不屑地看向他。

“你是真人吧？從外面來的真人，而不是這鬼地方被他們幻想出來的人偶，對嗎？”

此話一出，對面瞬間震驚，整張臉當即僵硬下來。

震驚、疑惑、不解……一系列表情糅雜在了他的臉上，就像小時候玩的橡皮泥，玩著玩著就沾進去了手上的汗水、污泥，空氣中的塵埃到處的臟污一樣，變得極度復雜。

“什……什么意思？”他下意識想要否認。

慌張地搖頭。

不過旋即，他大概也覺得他這幅表情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懊悔地抱起頭。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沮喪。

“這問題有什么意義？我看都看出來了還要給你分析一波我的猜測？你不如想想該怎么解釋你的身份和行為。”江舟不屑地搖頭。

這家伙，突然進來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和老羅的動作，并且瞬間也判斷出來他們倆的真人身份。

他已經對這個幽境的本質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這個幽境就是在眾人幻想的基礎上搭建而成的。

換句話說，它就相當于是進來的所有真人一起做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