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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皮皮蝦

曹髦又側(cè)身對羅靖說:“皮皮蝦,我們走!”

他說罷,便挽著郭太后的手,隨即起身,回歸后宮。

羅靖不用曹髦招呼他,也會跟著曹髦走。

但是,曹髦故此一說,引發(fā)了文武群臣的猜想。

曹髦知道,自己是新君,自己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會引發(fā)文武大臣的猜想。

那就讓他們猜想,不能讓他們閑著。

他們閑著無聊,就會去找司馬師或是司馬昭,然后給司馬師或是給司馬師出餿主意的。

“皮皮蝦?什么意思?”

“羅靖真名叫作皮皮蝦?”

“朱公,不可能的,羅靖能成為陛下的背劍衛(wèi)士令,怎么可能這個姓名呢?”

“羅公,陛下剛才是不是叫羅靖皮皮蝦?”

“皮皮蝦?有什么內(nèi)涵?”

“皮皮蝦,暗示什么?”

“皮皮蝦,什么意思?哎呀,想得老夫蛋疼!”

……

郭太后和曹髦倆人的身后,除了羅靖,還有太監(jiān)、宮女及侍衛(wèi)。

所以,回后宮的路上,曹髦想和郭太后再說些安慰的話,但是,不敢。

他在扭頭看看身后,側(cè)頭看看身旁之后,發(fā)現(xiàn)司馬師派給他的侍衛(wèi)全都瞪大眼睛盯著他。

因為他挽著郭太后的手走路,那些侍衛(wèi)生怕曹髦和郭太后會邊走邊低聲密謀什么。

由此,曹髦又想起了那些諜戰(zhàn)劇里的特工:無論干什么事情,都要先看看四周,待無可疑人物和可疑情況時,才敢與接頭人說話,才敢干什么事情。

他不由暗自調(diào)侃自己:朕是來當皇帝的?還是來當特工的?

喔靠!難怪漢桓帝劉志要到廁所里談事情。

朕現(xiàn)在過的日子不也一樣嗎?

郭太后也想問曹髦一些事情,但是,也只能很無奈的忍著。

表面上,她是風光無比、母儀天下的太后。

實際上,她過的日子與囚徒也沒啥區(qū)別。

事實上,她過的日子比曹髦更艱難,因為曹髦身邊還有青素、青荷、羅靖三個自己人,但是,郭太后身邊的全是司馬師的人。

無論是侍衛(wèi)還是太監(jiān)和宮女。

……

“皮皮蝦?咦,陛下真有才呀!老臣回府后,要認真研究皮皮蝦的內(nèi)涵。”

“那是,陛下是東海王府出來的。哦,東海王宮,哦,不對,是東海龍宮,龍子。真龍?zhí)熳樱 ?

“陛下就是那道彩虹,天神下凡!”

“哎呀,別猜了。皮皮蝦,我們走!”

“哈哈哈哈……”

“還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哈哈哈哈……”

文武百官紛紛贊譽曹髦,或竊竊私語,或哈哈大笑的離開金殿。

……

司馬師也呆楞住了,也在思索“皮皮蝦”是什么意思?

他專權(quán),又做賊心虛,生怕曹髦用“皮皮蝦”暗示什么。

所以,弄得他有些心煩意亂,無法再深究曹髦創(chuàng)造出來的什么背劍衛(wèi)士令兼黃門令。

罷朝之后,司馬孚走近過來,欲勸說司馬師再找曹髦理論“青釭寶劍代表皇帝”一事,必須廢詔,不然,后果可怕,后患無窮。

但是,專權(quán)的司馬師作為司馬孚的后輩,有自己的圈子,他看到朝臣已走,便自己走近鐘會,又私下問鐘會:“士季,你看當今陛下是什么樣的國君?”

鐘會,字:士季。穎川郡長社人。

司馬孚只得轉(zhuǎn)身而去,想想出朝堂再說也不遲。

在朝堂之上叔侄私議皇帝圣旨有錯,也不方便。

鐘會想想昨夜玄武館的行刺風波。

他又認真想想曹髦年紀小小,但是,竟然暗藏高手,竟然可以憑一己之力,殺退一撥刺客,殺死殺傷第二撥刺客,更讓鐘會刮目相看的是曹髦策封了一個背劍衛(wèi)士令、黃門令。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司馬師是當局者,鐘會是旁觀者。

所以,鐘會比司馬師看得更清楚,便給予曹髦極高的評價:“文才比得上曹植,武略和曹操相似。”

司馬師聞言,心頭一凜,嘴里卻不得不說:“如果真象你說的那樣,就是社稷之福了。”

他心中大概就有了一點戒備之意。

他當然不希望有這么一個能干的皇帝。

現(xiàn)在,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些后悔立曹髦為帝了。

他原本以為曹髦只是有些才情,卻沒想到曹髦還有謀略,小小年紀,竟然能暗藏一名高手,并且這名高手竟然一人能殺退兩撥刺客,真是不得了。

司馬師心里又想:這會不會是郭太后的一個陰謀?

當初我想扶立彭城王曹據(jù)為帝,但是,郭太后硬要擁曹髦為帝,難道郭太后看中了曹髦的潛力,將來要收回我司馬氏的大權(quán)?

嗯!畢竟郭太后大權(quán)旁落已經(jīng)很久了。

正如司馬炎所說的那樣,司馬師內(nèi)心是不想扶立一位明君的。

因為明君強勢,遲早會收回司馬氏的大權(quán)的。很有可能,還會給司馬氏帶來滅族之禍。

而且,擁立曹髦為帝,確實也是郭太后的一個陰謀。

關于那道彩虹,她比任何人都相信。

而曹髦的才情,聲名遠播。

她希望立曹髦為新君,收回皇權(quán)。

所以,當時對于擁立新君之爭,郭太后是很強勢的,大有寧死不屈之勢,非立曹髦不可。

這或許是郭太后人生最正確的決策吧。

……

鐘會極其聰明圓滑,但見此狀,便心知肚明。

他心想:無論如何,司馬氏掌權(quán)這么久,老子得靠司馬氏上位。

所以,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明白,否則,司馬師會感覺老子太聰明,會防著老子的。

以后,老子也可以一樣學司馬氏的,待老子掌握兵權(quán),還能有你司馬氏什么事?

嘿嘿!

此時,恰好走出朝堂,司馬孚在等司馬師。

不過,此時鐘會反而停下腳步,躬身勸慰司馬師,說道:“將軍勿慮,曹髦僅帶三人進京,一名武士,兩名奴婢,不足為慮。

可見,曹髦對大將軍還是很敬畏的,也有自知之明。

即便他那名武士個人武功再強,也終究不是大將軍數(shù)十萬甲士的對手。

況且,當今朝中絕大多數(shù)文武大臣是大將軍提攜起來的。

他們表面敬畏曹髦,心里卻向著大將軍。

最重要的是,曹髦小兒的那名貼身護衛(wèi),是半道而來的,也并非曹氏故意事先安排好的,而是曹髦途中出現(xiàn)了兩撥刺客所致,大將軍想想,東海王妃孟氏哪能料事如神?”

這話順耳,司馬師聽了心里舒服。

而且,他也不愿意露出自己有大權(quán)旁落之危險的憂慮。

但是,他也有些苦惱地說道:“我就怕這個曹髦是在做樣子給我看,故意示弱。

士季,你看,曹髦剛剛登基,便施仁政,削減后宮費用。

消息傳開,天下百姓皆會贊他。將來百姓擁戴曹髦,那我等就是末日了。”

鐘會淡定地笑道:“那我們就一切照舊,供奉后宮,也一樣照舊,如此,時候長了,百官都會說曹髦虛偽。

須知,曹髦說的話,如果將軍不點頭,他的話都是屁話。”

“哈哈哈哈……”

司馬師聞言,捋須仰天大笑起來。

他隨即命人召來黃門侍郎、中護軍賈允,吩咐如此如此。

賈允,字:公閭,平陽襄陵人。參大將軍軍事,右長史,黃門侍郎、中郎將。

賈允這個中護軍是守護皇宮的禁軍的真正統(tǒng)領。

太后和皇帝都在賈允的刀劍監(jiān)督之下生活。

羅靖剛來,還不足以與賈允相抗衡。

司馬孚見狀,又不便靠近司馬師,而且,司馬師已經(jīng)對曹髦有戒備之心了,自己提醒不提醒司馬師,估計對司馬師而言,已經(jīng)可有可無。

于是,司馬孚就轉(zhuǎn)身繼續(xù)行走。

司馬炎回府,對司馬昭說道:“父親,曹髦乃是明君,雖然他剛剛登基為帝。

但他剛上位,便施仁政,削后宮費用,籠絡人心。如此長久,我司馬氏必失人心。

所以,孩兒建議,還是盡早除掉曹髦小兒為好。”

司馬昭心神一凜,怔怔地望著司馬炎一會,便低聲說道:“炎兒,但是,如今掌控朝政大權(quán)的,乃是汝之伯父,并非為父。凡涉朝政大事,必事事請示汝伯父。”

司馬炎奸滑地說道:“我等可以先斬后奏啊!伯父無子,總不能事后將孩兒斬殺吧?”

司馬昭又是一怔。

司馬炎低聲說道:“皇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甲士全是伯父的人,孩兒可以偷偷入宮,買通太監(jiān),給曹髦小兒下毒。一旦曹髦小兒身亡,伯父就有機會再立昏君。

如此,我司馬氏與曹氏便不會發(fā)生沖突,朝政則永久為伯父所掌。

而伯父身體有疾,一旦他病逝,則父親便可讓曹氏禪讓皇位。

屆時,父親便可登基為帝。

當年,曹丕不也這般獲取皇位的嗎?

曹操當然不敢,但是,他一代奸雄,早料到會如此。

伯父也是如此,他在學曹操。”

司馬昭點了點頭。

其實,他比司馬炎更想登基為帝,但是,大權(quán)握在其兄長司馬師手中,他沒有決策權(quán)。

現(xiàn)在,有兒如此,那就這樣吧,試試也好。

說不定,一毒功成呢?

司馬炎隨即回房,召見帳房,吩咐取來金銀珠寶,又細細思索皇宮的太監(jiān),確定使用比較貪財?shù)奶O(jiān)成坤。

這個成坤,就是成剛的哥哥。

成剛能成為禁軍首領之一,就是因為有成坤幫忙,成坤除了可以在皇帝面前美言成剛之外,還可以在賈允面前美言成剛。

所以,成剛才有機會成為禁軍首領之一。

但是,真正掌管皇宮命運的賈允。

成剛得聽賈允調(diào)遣。

賈允才是司馬師的真正心腹。

真正能指揮禁軍殺太后和皇帝的,也只有賈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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