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小小東林徐家,貨物還是區區人階初期的靈器,您讓這徐策來北林見我們即可,何須親自來東林?”
東林遠郊,兩道身影踏空而行。
唯有紫府境之上,方能踏空而行。
其中一名身材精瘦,整張臉粘著密密麻麻玄青色紋身的男人問向他的主人。
他的主人白白胖胖,整張臉看著就讓人想起“和氣生財”這個詞語。
胖男人叫章自東,身邊那個滿臉紋身的男紫府是他的奴隸,名章田。
“烏林的情報,郡里好多人都敢興趣,東林徐家這幾年不是很活躍嗎,這亂七八糟的情報也能值點錢。”
“徐府到了,章田,去扣門吧。”
……
徐府內,徐策收到下人通稟,剛想起身。
“門外這兩位紫府就是三叔說的章家人?”
徐涯本來還在修煉當中,沒想到剛剛情形,就感知到徐府周圍徘徊有兩位紫府。
徐策大喜,二弟醒得剛剛好,他哪會做生意,正好有徐涯做參謀。
隨即,徐策將后來從三叔徐靜那得到的情報說了一遍
知道這位章先生和他的“隨從”都是紫府,徐涯也有些吃驚。
徐策跟徐涯也是簡單介紹完,前去迎接,紫府不可輕怠。
徐策:“本來想等北林消息,我親自去拜訪,沒想到兩位屈尊蒞臨,有失招待。”
話說得很低,但徐策這么一個大帥哥,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出來,哪怕章田再挑剔,也說不出什么話。
而徐策說得也是事實。
他有貨物求買家,先天求見紫府,無論哪一條,都應該他上門。
而徐涯則是盡量遮掩氣息,章家二人畢竟是人族紫府,幸好徐涯剛剛容納了定神靈液。
靈魂強度有了大幅度提升,不然徐涯也不敢如此大膽。
三人坐罷,徐策坐在上首,章田雖然為奴隸,但紫府境,誰敢輕視。
徐家的下人倒碗茶,徐策將茶當酒,舉杯虛敬了一下。
章自東舉起茶碗,嘴唇貼在茶碗邊緣,虛飲一下,以示敬意。
而章田則非常豪邁地仰頭飲了半碗,徐策剛要稱贊章田的豪邁,緊跟著“噗”地一聲,章田將茶噴了出來,“什么東西。”
徐策瞬間臉色一變。
在徐策身旁的徐涯也是一皺眉,胸中郁氣不暢。
這時章自東一臉和氣地輕聲斥責,“怎如此不知禮。”
章田不再說話。
徐涯怕徐策忍不住,當即提醒,“一個白臉,一個黑臉,大哥暫且忍耐。”
雖然這套路有些小兒科,但確實好用。
畢竟這兩位是紫府,在以力壓人。
有二弟勸慰,徐策是提上一口氣,將連弩取出,放在盤子上,又由下人端給章自東。
章自東取下逐星連弩,放在手里端詳,“人階下品連弩,好東西,北林徐家主說你想換一些軍糧是吧。”
提到生意,徐策也勉強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是若是用妖血還能多抵些價格。”
妖肉和妖血才是戰略物資,尤其是妖血。
章自東將連弩在手上拋了拋,“可有時限要求。”
“三個月內,需交付一半。”
這些徐策自然早就算好,本來定三個月內要交付齊,他怕逼得太緊,現在說是要交付一半。
“這樣吧,巨足白牙象,我出八十頭。”
徐策的臉瞬間僵住。
巨足白牙象,是最為常見的飼養妖獸之一,他們家也是飼養的這種妖獸。
一般來說,一頭巨足白牙象,是夠一個軍五千人吃十天。
當初柳素裳評價,這一把靈弩,能值兩萬大軍的一年口糧。
換算一下,章自東這個價,幾乎是折了三分之一。
又想起剛剛那位章田的姿態,徐策的脾氣險些沒壓住,“章仙長,價低了些。”
“你是說我堂堂章家是占你便宜?”章田直接怒喝。
徐策本來就強壓著的火焰,“噌”地一下燃起來了,“是,我就是這個意思。”
章自東那張和和氣氣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他們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在這幫平時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小家族這里屢試不爽。
他們兩個第一次見到徐策這么剛硬氣的。
站在徐策兄弟的角度看,他和二弟能拼一個紫府,三妹是一個紫府,他怕什么。
萬一引得章家報復,他們一家人就這么幾個,往深山一貓,他能奈我何?
主要是,徐策手里這把連弩的價值,不必他徐家在東林的利益少多少,這是他和二弟一起用命拼出來的,這要被賴掉,他自己都說不服自己。
徐涯這期間都懶得再說。
對方根本就沒什么誠心做生意,只想著以勢壓人,根本用不上腦子。
“兩位,你說的巨足白牙象,一百一十頭,三個月內交付一半。”
價格還是差很多,但本來,也不可能按照柳素裳的價格走。
別的不說,一百頭身高超過十丈的象妖,這筆運輸就是不小的費用。
徐策給的費用合理。
但顯然,章自東并不滿意,他伸出手,將連弩輕輕拋回木盤上,依舊是一副和氣生財的笑容,“生意嘛,買賣不成仁義在,但是,徐家主我可要和你說,在山河郡,我不做的生意,沒人敢再碰。”
既然算是撕破臉,徐策也就不裝了,他甚至都沒起身,飲了一口茶后,“那就不牢章家主費心,送客。”
章家兩人不在言語,大搖大擺的往府外走。
有了剛剛窺視的經驗,徐涯藝高人膽大,隱藏在暗處,觀察兩人。
尚走在徐府,章田絲毫不顧及,直接問向章自東,“主人,剛剛怎么不動手,震懾一下這徐策。”
章自東則不滿罵道:“外界傳言那徐家徐涯已是紫府,豈能輕侮,再說我們是做生意的,一天天只想著打打殺殺,你是想讓我像你一樣,罪孽纏身,滿身濁氣嗎?”
章田不敢答話,自顧自地回過頭。
忽然,他像是發現什么一樣,雙目爆閃,手做爪狀,對著旁邊空地虛抓一下,伴隨著“轟”的一聲,那一片泥土揚起。
章田怒喝:“何方宵小,如此藏頭露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