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凌清柳帶著一肚子火氣離開了曾經(jīng)留給她美好的青春回憶的小桃源，等到出了語川高中的大門，才輕吁一聲，整個人怔在路邊，陽光縱然和暖驅(qū)散冬季的寒冷，也驅(qū)不散她心中的黯淡。

李翼寧，你是豬！凌清柳心中恨恨罵道。跺了跺腳，回頭看向語川高中，沒有那熟悉身影的追出，凌清柳扭回頭，眼睛有些發(fā)澀。

“咕～”此時肚子剛好在唱空城計，她對了下時間，下午兩點多了。驀然，肩膀被拍了幾下，轉(zhuǎn)過身去，原來是雪云她們幾個好友。

“走吧，吃下午茶去，筱情付錢。”雪云摟著清柳的肩，四人往附近的咖啡廳走去。

桌前擺放著許多冒著熱氣的小吃，飄起陣陣令人嘴饞的香味，凌清柳拼命往黑咖啡中加糖攪拌，沉著臉面對眼前的三個好友，萍筱坐在她正前面，平靜大方地接受她的注視，玻璃杯中茶苞綻放，一抹淡綠在茶盞中醞釀。雪云坐在萍筱的旁邊，手托著腮望向白蒙蒙的窗，手中吸管有以下沒一下戳著一片檸檬。雪云的對面，清柳的旁邊就是白丹夢，她啜飲點來的花茶，卻不理會身旁眼神快能殺人的清柳。

“上午為什么要拉住我。”問責大會開始了。清柳目無表情終于開口，冷冰冰的疏離讓萍筱和丹夢迅速交換個眼色，“因為你要學(xué)會，如何跟王譽琴這種人打交道。”丹夢說。這句話讓臉皮緊繃的清柳稍微有緩和的跡象語氣也沒有了疏離生分。“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那你是想躲一輩子嗎？”萍筱說，毫不保留像一把利刃刺入清柳最是不想觸及的地方。此話一出，本來思緒不在場的雪云也回過神看向萍筱，清柳數(shù)次張嘴想說些什么，但也是嘴皮子蠕動幾下，又歸為沉默。

“清柳，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去迎戰(zhàn)王譽琴，很困難哦。”雪云也加入話題中。這下，好不容易囤積起來的負面情緒作用下營造的面具破裂了，一下子泄氣了，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有句成語叫哀兵必勝。”

“但也有句‘再而衰，三而竭。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還怎么勝？”白丹夢毫不留情的打擊。

“你們?nèi)叶际鞘澜弧！逼俭阒赋鲫P(guān)鍵點，“王譽琴目前表現(xiàn)比你好，萬一發(fā)生問題，她會受到偏袒。”

“……”某人還在掙扎，“翼寧他會站在我這邊的，我相信他。”

“有時候，人會身不由己。”萍筱答道。雪云打了個激靈，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道，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嗎？

“主動出擊，方為上策。”丹夢也認同，“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啊？”清柳有氣無力的呻吟，三人沒有給她回答，桌子上開始出現(xiàn)細微的咀嚼聲還有刀叉的碰撞讓她狐疑的抬起頭——

“喂啊，人家的疑惑還沒有解決，你們在一旁大吃特吃，還是不是朋友啊！？”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雪云嘴里塞滿食物模糊不清的說道。“小心噎。”萍筱提醒。

“也好，填飽肚子再說。”清柳點點頭，也在甜品中奮斗。雪云還想攪拌冰檸茶時才發(fā)現(xiàn)，冰早已融化，那片檸檬只剩下一層皮，里面的果肉在茶中旋舞，她啜飲一口，唔！好澀！她把冰檸茶挪遠一點，叉起布丁往嘴里送，以緩解嘴里的酸澀。

“好甜！”清柳輕呼。

“麻煩再來一本冰檸茶、一杯黑咖啡。”萍筱對附近的服務(wù)生說道。“黑咖啡換成奶茶！”清柳連忙糾正。服務(wù)生走過來，確認單子后，收走了賣相變樣的冰檸茶和外表還是黑咖啡實質(zhì)的糖咖啡，順便補充了這張桌子的糖包，顯然這種事他司空見慣了。清柳尷尬的低下頭。

等到重新?lián)Q過飲品，“雪玲，大冬天喝冰飲會傷身體的。”“嗯，謝謝，我習慣了。”

“你平時多對兩家長輩好，有空常去探望他們，當王家那邊來人也盡主人待客之道，這起碼對你有了好感。”解決肚子問題，白丹夢開始給清柳出謀劃策。

“刻意逢迎？”清柳苦著臉搖頭，“我做不到。”

“現(xiàn)在的你很好，不需要改變。用你的真心對待每一個人，不正面交鋒也能保證勢均力敵。”萍筱解釋，“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李翼寧。”萍筱已經(jīng)看見推門而進，四處張望的李翼寧。

“吶，看看你身后。”雪云含笑提醒，清柳轉(zhuǎn)過身，看見在大廳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李翼寧，正想開口叫他時臉色一沉賭氣轉(zhuǎn)回，“那又怎么樣。”

雪云向還在找人的李翼寧招手，這會他終于發(fā)現(xiàn)角落靠窗卡座的四人。他急步走過去，站在凌清柳面前，萍筱站了起來，“坐著，我去打個電話。”把位置讓給李翼寧便出了咖啡廳。

“笨女人，不是叫你等我的嗎？跑什么跑？”李翼寧坐了下來，見清柳面前放著那杯熱騰騰的奶茶，徑直伸手拿過來湊嘴就喝。

“……”清柳瞪他，但見他的手發(fā)白，似乎透著涼氣，額上滲出點點汗珠，衣領(lǐng)也似乎濕了，才什么話也沒說，看著他把奶茶喝完。雪云和丹夢自覺閉嘴，埋頭吃她們的大餐。

“反正你不是有校花相陪，我跑我的關(guān)你什么事。”

“正因為是校花，才襯不起我這棵校草，還是小柳亮眼些。看見清柳吃醋，我很高興。”李翼寧笑嘻嘻地說。

凌清柳和李翼寧這對有時很活寶的情侶，一個性格開朗，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把事情爛在肚子里面去，另一個也愿意有話明著說，讓清柳明白他的心思，這樣一來一往，這對和解后的情侶便讓在座的雪云和丹夢渾身不對勁，很有電燈泡的罪惡感。

“有沒有搞錯，這么快就吃完，不留我的份！”等清柳準備拿起叉子繼續(xù)奮斗食物時，才發(fā)現(xiàn)食物被掃光了，哪里還有她的份。

“我?guī)闳コ裕氤允裁矗俊崩钜韺帗嶂辶念^發(fā)說。

“很好，趕快領(lǐng)走她，過你們的兩人世界。”丹夢點點頭。李翼寧笑了笑，把抗議的清柳帶走了。

過了不久，萍筱才回來，“他們走了。”是陳述句，“嗯，我們也走吧。”付過錢，三人走出咖啡廳，此時已經(jīng)是5點后的事了。陪著丹夢走了一段路，告別分開，萍筱和雪云默默走在街道上。

“這是圣誕禮物。”萍筱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靜香提前給的，我的禮物就是那份材料，好好弄懂它。”

“現(xiàn)在離圣誕還有一段日子……”“時間過得很快，誰也無法預(yù)料后面會發(fā)生什么。”萍筱揉亂她的頭發(fā)，雪云連忙捂住頭，眼神控訴她。

“我的禮物其實就是那盆小植物，好好照顧它。”

“哦。”雪云現(xiàn)在才想起，把它帶回來后，似乎忘了給它澆水……

“我走了。反正有人會陪你回家。”萍筱往反方向走，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

你走了不就只有我一個。雪云腹誹，卻在拐角后，見到那個“陪你回家的人”——司徒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