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脫胎于昔日朱元璋創(chuàng)立的拱衛(wèi)司,是大明朝皇帝監(jiān)察天下的耳目和威懾江湖的利器,自然對江湖上的各大門派了如指掌。
玄冥教獨霸蜀地,勢力之大幾乎可與少林、武當和日月神教等頂級勢力相媲美,錦衣衛(wèi)對玄冥教的關(guān)注自然也不會少。
在京城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衙門,僅僅是關(guān)于玄冥教和教主陸玖的情報便可以填滿一個書架。
尤其是陸玖突破到絕頂境界之后,錦衣衛(wèi)更是將其列為重點關(guān)注對象,對于陸玖情報的搜集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之下的兩大鎮(zhèn)撫使之一,坐鎮(zhèn)京城北鎮(zhèn)撫司的常化鷹已然算得上位高權(quán)重。
他不僅是明朝開國武勛之后,更和昔日被朱元璋滅掉的明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雖出身于公侯之家,但他卻一直都對朝堂之外的江湖有著很大的興趣。
也正是因此,常化鷹才會在成年之后沒有走父輩的從軍之路,而是成為朝堂文武百官極為憎恨的皇族鷹犬,甚至不惜放棄了家族爵位的繼承權(quán)。
實際上,自陸玖離開黑木崖成為日月神教玄武堂堂主之時,就已經(jīng)進入了常化鷹的視線之中。
當時陸玖和任我行并稱為日月雙魔,兩人均是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便突破到一流境界,但相比較而言,常化鷹對陸玖的興趣更大。
在錦衣衛(wèi)強大的情報之下,陸玖的人生軌跡很清晰地擺在了常化鷹眼前。
父輩便是日月神教教眾,后來父輩被殺,陸玖和曲洋等人一起被送往黑木崖,在黑木崖上,陸玖展現(xiàn)出了傲人的武道天賦!
十五歲出道之時便已是二流境界的好手,堪比日月神教各地分舵的舵主,后來更是在二十歲成為一流武者,接任日月神教風雷堂堂主之位。
之后,連續(xù)殺死數(shù)位五岳劍派長老,這其中甚至有華山劍圣風清揚的嫡系師兄趙清正。
再然后,率眾入蜀。
一年多后的飛鷹堡一戰(zhàn),消滅青城、飛鷹堡等門派,殺死長青子、苗順海等一眾高手,讓日月神教玄武堂獨霸蜀地,而陸玖也顯現(xiàn)出了一流巔峰的修為。
……
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乾坤!
……
成為玄冥教教主!
……
直至一個月之前,在衡陽城滅了五岳劍派之一的衡山派!
一路南下福州!
……
在聽到仵作說兇手修煉了寒屬性功法之后,常化鷹就可以確定,余滄海和寧清羽兩人便是死于陸玖之手!
福威鏢局的人和辟邪劍譜也必然在陸玖手中。
“大人,福威鏢局的人已經(jīng)沿著長江逆流而上,要不要通知蜀都的錦衣衛(wèi)捉拿?”許勇在一旁低聲問道。
常化鷹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蔑視。
蜀地早已被玄冥教經(jīng)營地水泄不通,整個蜀地也只有三個百戶所,錦衣衛(wèi)的數(shù)量加起來不過三五百人,如何能對付足足有上千教眾的玄冥教?
“陸玖呢?”思索了片刻,常化鷹突然問道。
聽到詢問,無論是常化鷹帶來的錦衣衛(wèi)還是福州本地的許勇等人皆是面色一滯,顯然也不清楚陸玖去了何處。
“廢物!”
常化鷹冷臉罵了一句,吩咐道:“派人去江湖上散布消息,華山派前任掌門寧清羽死于玄冥教教主陸玖之手!”
“另外,一定要找到陸玖!”
“只要殺了陸玖,玄冥教自然會土崩瓦解!”
……
漢水!
既是長江最大的支流,也是湖廣境內(nèi)流域面積最廣的水系之一,與長江、淮河、黃河并列,有‘江淮河漢’之稱。
離開福州府后,陸玖沿著長江逆流而上,自漢水向北,也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古代航運的發(fā)達。
江面上千帆相竟,入目之處皆是大大小小的船只。
有朝廷重兵押送的糧船,也有游商販貨的貨船,更有載人橫渡的客船……
站立在船頭,陸玖忽然想起,當年那位驚艷了整個武林的大美人與一位明教傳奇教主便是在漢水舟中邂逅。
只可惜漢水依舊,英雄白頭。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嘯聚群雄的江湖豪杰卻換了一茬又一茬。
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愁緒,陸玖不禁感懷,百年后這個江湖是否還會有自己存在的痕跡?自己又會在哪里?
再往深里想,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又是為了什么?
武功?
天下第一?
名利?
萬貫家財?
……
一種空虛的情緒驀然襲上心頭,在這個世界打打殺殺了二十多年,死在他陸玖手中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更別提長青子、莫大、余滄海這些在笑傲世界中留名留姓的大人物,但殺了他們之后,自己心中并無多少波瀾。
實際上即便是他親手創(chuàng)建的玄冥教,在陸玖心中也并沒有多么重的地位,好似是隨手為之,又好似是江湖的風浪一步步推著他這樣做。
嘩啦!
“停船!”
“停下!”
正當陸玖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條速度極快的快船劃破水面,斜刺里向陸玖所在的客船直沖而來。
船頭上揚著一面大旗,上書‘橫江’兩字,大旗之下數(shù)個持刀壯漢挺身而立,皆是滿臉兇相和戾氣。
陸玖所在的客船并不大,一船只能裝下五、六人,他們這一船人都是在長江和漢水的交匯處龍王口上船,船老大是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瘦臉老漢,船工則是他的兩個兒子,顯然這一家就是靠這一條船為生。
聽到對面壯漢的喝喊,船老大連忙讓兩個兒子降下船帆,帶著兩人來到船頭。
“客官,趕緊回艙里去!”
船老大急切地叮囑了一聲,同時從船頭的一處匣板內(nèi)拿出三根鐵叉,扔到一旁油布蓋上。
咚!
快船和客船相交,發(fā)生輕微的碰撞!
幾個壯漢縱身一躍,便跳到了客船上。
為首之人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上船之后便沖船老大而來。
“嘿嘿,閆老四!”
“看來你是沒把姚爺?shù)脑捖犨M去啊!”
“月錢都沒有交齊,就敢出來跑船?”
說著,壯漢手中長刀猛地落在船板上,鋒利的刀刃直接將船板切出一道手指長短的木痕。
船老大渾身一震,臉上剎那間堆滿了笑容,躬著身子抱拳道:“姚爺!您的話誰敢不聽啊!
只是……只是家里婆娘患了寒病,得花錢吃藥,而且媒婆給我們家老大說了一樁姻緣,老漢我總得給老大攢些銀錢不是?
您放心,等做完這趟買賣,我就把這個月的月錢交上!”
啪!
“爹!”
“爹!”
……
壯漢一巴掌將船老大扇得踉蹌倒地,手中長刀驀然橫在了船老大的眼前,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有錢給婆娘治病,有錢給兒子娶婆娘,卻不上繳月錢?”
“閆老四,我看你是不想在這漢水上討生活了吧?”
這時,后面一個壯漢突然打趣起來:“不如把你兒子未過門的婆娘給咱們姚老大耍一耍,這樣的話姚老大說不定還能寬限你幾日,哈哈哈……”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