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
一道黑影自廊檐屋頂之間飛掠,很快便落入一座燈火通明的府邸之內(nèi)。
“事情辦好了嗎?”
黑影還未落地,屋內(nèi)便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
聞言,黑影躬了躬身,道:“已經(jīng)妥了!只是……華山派那邊?”
“嗯……”
“風(fēng)清揚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至于華山派內(nèi)部自有一番動作!”
“下去吧!”
“是……”
夜空中微風(fēng)拂過,黑影飛掠而起,帶起一絲絲涼意。
轉(zhuǎn)眼,快要入秋了……
……
和任我行分開之后,陸玖并未停留,連夜返回青姑山。
“來人!”
將剛寫好的三封信分別讓人送給五毒教藍采和、范崇和趙鼎之后,陸玖便收拾了一番,將青姑山的事宜都交給剛剛回到青姑山的侯海負責(zé)。
而陸玖則帶著千年冰蠶和一些重要物品悄悄離開了青姑山。
來到蜀地之后,陸玖便秘密在苗疆和藏地建了幾處閉關(guān)修煉之所,離開青姑山后他就徑直來到位于藏地的其中一處。
密室中有早已封存好的臘肉和一應(yīng)生活物品,足以支持他在此地修煉閉關(guān)數(shù)月之久。
“什么時候突破絕頂境界什么時候再出關(guān)!”
“只要我突破到絕頂境界,即便任我行這個家伙有所算計也足以應(yīng)對!”
“就怕突破所用的時間太長,到時候任我行盛怒之下會對青姑山動手!”
“不過無論是應(yīng)對楊天絕的威脅還是風(fēng)清揚這樣的絕頂高手,以我現(xiàn)如今的修為境界完全不夠看!”
……
一個個想法在腦海中浮現(xiàn),最終陸玖看向自己掌心中來回蠕動的千年冰蠶,狠了狠心:“到了今天這個境地,也只得有所取舍了!”
……
半個時辰后。
陸玖盤膝坐于冰石之上,四丈方圓的山洞密室內(nèi)已經(jīng)遍布寒氣,如同煙霧繚繞而不見其身影。
玄冥真功第四重功法運轉(zhuǎn)開來,玄冥真氣在體內(nèi)激蕩起一串串爆響,一遍遍地沖刷著經(jīng)脈。
漸漸的,一股股冰霜在陸玖下腹處出現(xiàn),迅速向全身蔓延開來,不過片刻的工夫,陸玖整個人便被凍結(jié)在冰霜之中。
外面的世界凝結(jié)成冰,仿佛凍結(jié)了一切,而在陸玖體內(nèi),玄冥真氣橫沖直撞,一點點的拓展經(jīng)脈的同時,真氣宛如蓄起的洪水,一遍又一遍地沖向奇經(jīng)八脈中的督脈。
轟!
轟……
如擂鼓般的響聲一次次響起,在真氣的沖擊之下,督脈穴竅如同洪水中豎立的石碑,雖一遍遍被沖擊,但卻始終沒有倒下。
一次!
兩次!
……
良久之后,被凍結(jié)在冰霜中的陸玖眉頭一皺,臉現(xiàn)痛苦之色。
噗!
緊接著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咔嚓!
伴隨著真氣噴發(fā),周身冰霜碎裂,陸玖仍是閉眼調(diào)息了一個時辰后方才緩緩睜開雙眼。
呼!
下一瞬,一道悠長的吐息,乳白色的寒氣夾雜著玄冥真氣自口中飛出,直達墻壁,‘砰’的一聲將墻壁射出拳頭大小的坑洞。
深呼吸了幾下,陸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剛剛真氣運行到極致,他的心神幾乎對真氣失去了控制,差一點便真氣亂竄而走火入魔,如果不是他適時收功,莫說是突破絕頂境界了,恐怕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之數(shù)。
“心急了啊!”
武功一道,最忌急功近利!
尤其是玄冥真功這樣的功法,一旦因心急而控制不住真氣,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點點來!”
“一步步走!”
“等到有足夠把握的時候便吞下千年冰蠶,一舉破入絕頂境界!”
一天。
兩天。
……
七天。
……
直至某天深夜,一聲長嘯響徹四野,嘯聲如雷,響徹天際。
山頂數(shù)百年未化的積雪自上而下簌簌而落,如地龍翻身般卷起漫天風(fēng)雪,遮天蔽月,裹挾著沿途的積雪。
及至最后,數(shù)座相連的雪山接連震動,無數(shù)飛雪沿著山脊滑下,勢如傾天,一場大雪崩頃刻而成。
而就在漫天風(fēng)雪之中,一道身影如驚鴻飛掠,飄忽不定,時而隱沒在風(fēng)雪之下,時而踏足崩雪之上。
轉(zhuǎn)瞬間便超過雪崩,隱沒于無邊無際的雪山之中。
……
華山,朝陽峰!
“岳師兄!”
“岳師兄早!”
一襲青衫,腰扣長劍的岳不群一邊同沿途的華山弟子打招呼一邊向峰頂走去。
和煦的笑容讓每一個同岳不群打招呼華山派氣宗弟子都感覺如沐春風(fēng)。
“哼!假惺惺!”
“偽君子!”
刺耳的聲音響起,岳不群回頭望去,只見兩個背劍青年拾階而上,臉上滿是譏諷之色,正是華山派劍宗翹楚封不平、成不憂兩人。
岳不群臉色一正,竟是頗有幾分威嚴:“封師兄,同為華山門下,出口未免太過于無禮了吧?”
“無禮?你們氣宗的人什么時候講過理?”封不平反唇相譏。
“沒錯!要不是你們氣宗的人不講規(guī)矩,華山會武的頭名又豈會落得你岳不群頭上?”
之前華山會武之中,岳不群力壓封不平、成不憂等人拔得頭籌,不過劍宗上到長老,下到普通弟子都極為不服氣。
只因為岳不群在與封不平的比試中剛開始有些不敵,輸了一招半式,封不平念在同門份上并未下死手,故而只是點到為止。
這也是歷代華山會武的規(guī)矩。
華山派劍法的修煉雖難,但比起內(nèi)功的修煉卻也容易一些,因此在境界比較低的時候,華山派劍宗弟子往往能夠憑借精妙的劍法勝過氣宗弟子。
也正是因此,每年一次的華山會武的頭名已經(jīng)被劍宗壟斷了數(shù)年之久。
或許是不甘于失敗,又或者是心里存著一口為氣宗爭面子的想法,岳不群在被封不平擊敗,趁封不平收劍之時,竟然鬼使神差地偷襲了封不平一掌,將其拍下擂臺。
雖然勝之不武,但在氣宗數(shù)位長老的力爭之下,掌門封玄城還是宣布岳不群為今年華山會武的頭名。
華山派劍宗弟子自然是不服氣,四下里對岳不群和氣宗各種嘲諷。
華山派劍宗和氣宗的對立情緒因為這一件事也達到了頂峰,甚至一些劍宗長老私底下提出脫離華山派另立門派的想法。
深陷輿論中心的岳不群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壞了規(guī)矩,不過每年華山會武之中,氣宗都被劍宗壓了一頭,這也使得越來越多的入門弟子偏向于劍宗,氣宗中包括長老在內(nèi)每個人心里都窩著一口氣。
對于岳不群的所作所為,氣宗內(nèi)的一些長老不僅沒有懲罰,反而大加褒揚!
氣宗如此做法自然是激怒了劍宗,劍宗指責(zé)氣宗壞了規(guī)矩,氣宗埋怨劍宗輸不起,漸漸的,對立的情緒愈演愈烈,甚至爆發(fā)了幾場沖突。
而且隨著今年封玄城提出有意讓出華山派掌門之位后,劍宗和氣宗為了爭奪掌門之位又發(fā)生了更激烈的競爭和沖突!
好在有掌門封玄城和風(fēng)清揚鎮(zhèn)壓,競爭和沖突才沒有擴大。
不過即便是這樣,劍宗和氣宗的人也是互相看不順眼,尤其是封不平和岳不群等人每次見面都針鋒相對。
偏偏他們幾人每天都要去朝陽峰和風(fēng)清揚一起修煉劍法和內(nèi)功。
眼看快到時辰,岳不群也懶得和封不平等人爭論,冷笑幾聲后便先一步離去。
封不平、成不憂見狀,同樣報以冷笑。
等幾人到達朝陽峰,卻沒有見到風(fēng)清揚的身影。
咻!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反自峰頂一側(cè)飛掠而至。
“師伯!”
來人正是氣宗長老周清山,和岳不群的師父寧清羽是同門師兄弟。
“哼!”
而封不平和成不憂兩人則是冷哼一聲,沒有一點面對長老的恭敬。
周清山臉色一沉,終是沒有和兩人計較。
“風(fēng)師弟有事下山了,這些時日就由我指導(dǎo)你們修煉!”
“風(fēng)師叔下山了?”
封不平和成不憂兩人對視了一眼,均是露出疑惑之色,風(fēng)清揚雖然劍氣同修,但真要算起來還是他們劍宗一脈。
現(xiàn)如今正值劍氣兩宗爭奪掌門之位的關(guān)鍵時刻,風(fēng)清揚雖然沒有做掌門的想法,但卻是劍宗最大的依仗。
怎么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下山了?
“哼!修煉之事就不勞周師叔操心了。”雖然疑惑不已,但封不平可不會向氣宗長老請教修煉一道。
“沒錯!周長老還是多指點一下岳不群吧,今年的華山會武封師兄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成不憂在一旁嘲諷道。
此言一出,周清山和岳不群兩人同時色變。
“哼!”
“到底是劍宗的弟子,囂張跋扈的樣子和劍宗如出一轍!”
周清山陰陰一笑:“我倒要看看過幾天你們是不是還這么嘴硬!”
目送兩人離去,成不憂和封不平對視一眼后問道:“師兄,周清山最后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封不平冷冷一笑:“哼!場面話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