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距離黑木崖數十里之外的秋葉鎮。
一道細微的破風聲在寂靜的深夜中傳出,一條鬼魅似的黑影自黑暗中飛掠而至,落入鎮內一處普通的宅院。
“什么人?”
屋內傳出一聲喝問。
“張大哥,是我!”黑影壓低了聲音道。
“馮兄弟?”
“快進來!”
將來人迎進屋,張松英在院墻處四下里打量了片刻后方才進屋。
“怎么樣?”
顧不得寒暄,張松英一進來便開口問道。
“張大哥,我按照你的吩咐,這些天連夜趕路去了青州府,找到于長老的徒弟錢鷹,果真從他那里打聽到了于長老的消息。”
說著,馮云山咽了口唾沫:“據錢鷹所言,于長老在死之前曾給他去信,說要閉關修煉一門極其厲害的功法!至于是什么功法于長老沒在信中明說。”
“不過令我有些不解的是,于長老既然要修煉功法,又怎么會離開黑木崖?”
馮云山有些疑惑不解,而張松英卻臉色大變。
“張大哥,你沒事吧?”
眼看和自己相交莫逆的張松英腦門上竟然開始冒細密的冷汗,馮云山有些不解地問道:“張大哥,你讓我打聽于長老的事情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于長老都已經死了將近兩年了!”
“張大哥?”
馮云山又喊了一聲。
張松英這才回過神來,雙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一把攥住馮云山的手,神色嚴肅地道:“馮兄弟,你就不要多問了!”
“記住,這段時間你我從未見面!”
“你也從未打聽過任何于長老的消息!青州那邊除了錢鷹,還有誰見過你?”
馮云山被張松英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了!”
張松英舒了一口氣,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兇光:“找個機會殺了錢鷹!”
“什么?!”
“張大哥!無緣無故為什么要殺錢鷹?”
張松英搖了搖頭:“不要多問!你我交情深厚,我自然不會坑害你!”
“如果你下不了手,錢鷹交給我來殺!”
“不過你一定要記住,這件事無論是誰都不能說!”
“張大哥,這……”
“好吧!”
馮云山剛想再問,卻被張松英以嚴厲的眼神阻止。
“此地不宜久留!”
“咱們得換個地方!”想了一下,張松英便說道。
“我知道一個地方,在這里不遠處的黑云山上有一個山洞,山洞隱蔽在一片山谷內,非常適合藏身?!瘪T云山連忙道。
張松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說完,張松英和馮云山兩人便趁著夜色出了秋葉鎮。
兩人一路飛奔,很快便來到黑云山山腳。
“張大哥,再有……”
噗嗤!
“額……”
馮云山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低頭,一柄長劍透胸而過,鮮血順著劍身汩汩流下。
“你……”
張松英面色平靜,聲音中透著一股冷漠:“誰派你來的?”
“你……你怎么知道……”
“連夜趕去青州府?穿著軟底靴?”
“還有,我剛想換個地方,你就給我想好了藏身之所?”
“還是你把我當成了傻子?”
說著,根本不給馮云山反抗的機會,張松英長劍一攪,一劍絕滅了其生機。
抽出長劍看了眼四周,張松英稍稍松了一口氣。
“到底是陸玖的心腹手下?!?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道腳步聲在旁邊響起,一縷縷清風自張松英身邊環繞開來,清風雖柔,但卻如箭矢般鋒利無比,嗤嗤聲中劃破張松英的衣服,劃出一道道血痕。
張松英渾身筋肉巨顫,只覺得一柄柄細劍在自己身上劃過,如同千刀萬剮一樣,渾身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劇烈疼痛。
來人渾身罩在黑袍之中,在黑夜里宛如無聲無息的死神,充斥著濃烈的殺機和一種漠視蒼生的冷漠。
“果然是你!”
“你怎么配……”
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張松英強提一口真氣。
呼!
如同移形換影般,黑影瞬間來至張松英跟前,五指萁張,竟是一瞬間扣住他的脖子。
咔嚓!
骨裂聲響起,張松英的身體頓時軟了下去。
“呵呵……已經察覺到了!”
“也罷,看來要去蜀地走一遭……”
……
青姑山山頂密室內。
整個密室四周都堆滿了從藏地雪山之上挖出來的數年不化的寒冰或者冰石。
十丈方圓的密室內遍布寒氣,即便是修煉了內功的武者在里面呆久了也會渾身發冷,甚至于寒氣入體。
陸玖雙腿盤坐于冰床之上,千年冰蠶置于掌心之中,隨著玄冥真功功法的運轉,一絲絲肉眼可見的青白色寒氣被千年冰蠶吐出。
白色寒氣順著陸玖的鼻孔呼吸鉆入其體內,每吸取一絲寒氣,陸玖的身體上臉上便會附著一層白霜,但很快便隨著功法的運轉而消失。
如此周而復始,陸玖體內竟隱隱傳來轟鳴聲。
好似雷鳴,又似獸吼!
這是功法運轉到極致,玄冥真氣在體內奔流激蕩的聲音,隨著真氣運轉速度越來越快,一絲絲冰涼的氣息透過陸玖的身體逸散而出。
漸漸的,一縷縷白色寒氣在密室內彌漫開來。
咔嚓!
密室中間的茶桌猛地凍裂開來,一層薄霜在密室大門上開始蔓延,很快整個大門便像是在數九寒天被冷水潑過一樣,結上了一層冰霜。
而修煉中的陸玖對于外界變化毫無所覺,全部的心神都沉在玄冥真功的修煉之中,真氣在體內流轉,沖刷著經脈,順著一個個早已破開的穴道運轉周天。
轟……
真氣一遍遍運轉,而陸玖體內的真氣強度也一點點增強!
經脈中傳來一絲絲脹痛感。
陸玖明白這是真氣積累到頂點了。
下一瞬,他集中全部的心神,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真氣向其中一處穴竅沖去。
督脈!
奇經八脈中的最后一脈。
轟!
轟……
體內的玄冥真氣宛如滔天洪水,一次次地撞向督脈穴竅,每一次撞擊,陸玖都渾身一震,強烈的刺激和疼痛讓他的面目有些猙獰。
而督脈穴竅仿佛一座巨大的石門,雖然在真氣的撞擊下搖搖欲墜,但卻總是能夠在最后的時刻屹立不倒。
體內轟鳴聲不止,陸玖身子震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良久之后,一切歸于平靜。
陸玖睜開眼,長吐一口白氣,氣勁竄空,打出一連串的炸響。
“督脈穴竅又薄了一分,還算不錯!”
似乎是對于此次修煉的效果非常滿意,陸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雙掌放在密室石門之上,陸玖真氣一震,附著于石門上的冰霜立時碎裂下來。
“堂主!”
早已等候在外的范崇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連忙見禮道。
“有事?”陸玖挑了挑眉。
范崇咧嘴一笑:“五毒教藍教主來了!”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堂主商議!”
“哦?”
陸玖心里一動,讓范崇把人領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