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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顏醒來時，小腹的疼痛有所減輕，她轉動了一下頭，驚醒了守在床邊的小思。小思揉揉朦朧的眼睛，看見轉醒的素顏，歡喜地說道：“少夫人醒了！太好了！少夫人覺得身體怎么樣？”

素顏扯了一下嘴角，淡淡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看到她發紅的眼睛，關懷道：“辛苦你了，回房去睡吧！”

小思搖搖頭，堅持道：“奴婢要守著少夫人，少夫人已經昏迷兩天一夜了，大家都急壞了，太后和皇后都派人探問過三次。”

素顏說道：“我已無大礙，你讓人一早給宮里傳個話，說我已經好了，謝謝她們費心。”

小思點點頭，想起外間的曾總管，對素顏說道：“總管也很擔心少夫人，這兩天一直守在寢房外面，現在和太醫在外間休息，奴婢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素顏點點頭。小思高興地站起來，發現外間有些響動，馬上曾總管和太醫都進了素顏的臥房，原來他們在外間已經聽到里面的響動。

太醫和曾總管上前請了一個安。

素顏點點頭，輕聲說道：“多謝李太醫和曾總管對素顏的照顧。”

曾總管連連擺手說“不敢當”，看著床上的殷素顏，神色黯然，欲言又止。

“這是臣該做的事，”太醫走到床前，說道，“請公主伸出右手，讓臣再為公主把一次脈。”

素顏伸出手擱上小思拿來的小脈枕，太醫坐在一個圓凳上，伸出雙指輕探素顏的脈搏。

見太醫收手，小思把素顏的手藏回被窩，急切地問道，“怎么樣，太醫？少夫人可有些好轉？”

太醫收回診脈，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道：“總算是度過危險期，不過公主還得好好調整身子，千萬別留下病根。”

素顏微笑一下，虛弱的笑顏讓小思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淚，曾總管也難過地轉過頭。

素顏把頭轉向里床，隔了一會兒把頭轉回來，臉頰有兩道濕潤的淚痕，眼眶里的淚珠滿得即將要再次溢出來，動了一下嘴角，艱難地問道：“一個多月了……是嗎？”

太醫躬身起來，答道：“只要公主休養得宜，還是很有希望再懷一胎。”

素顏微笑地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眶里的淚水又簌簌往下落，打濕了枕頭。

小思看著素顏這種故作堅強的微笑，心里疼得不得了，她一時沒忍住，淚水便似決堤的洪水，嘩嘩地往下流，“少奶奶……”小思哽咽著喊了一句，卻不知道后面該說什么，只有掩面痛哭。

曾總管怕小思勾起素顏的傷心，他向李太醫鞠了一個躬，說道：“這幾天有勞李太醫，請太醫到廂房休息。”然后對著小思命令道，“送太醫到廂房休息。”說話間暗暗扯了扯小思的袖子。

小思看了看素顏，見她對自己點點頭，于是擦干臉上的淚水，帶著太醫出去。

“辛苦曾總管了，我已無大礙，曾總管也回去睡覺吧。”見小思和太醫出去，素顏也微笑著對曾總管說道。

“我……我不累。”曾總管猶豫著說道，想要繼續留下。

素顏又笑了笑，說道：“總管回去吧，一會兒小思會回來照顧我，曾總管不必擔心。”

曾總管遲疑了一下，對著素顏躬了一下腰，往外走，待走到轉角處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下，只見素顏把頭側向里面，一方素色的帕子遮著臉龐，肩膀好像有些顫動。他想過去安慰幾句，但是張開嘴后又不知該說些什么，他知道少夫人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少爺的關懷。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連少爺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急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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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體沒有完全復原，素顏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修養，除了睡覺就是跟小思閑聊。說是聊天，其實就是小思在床邊叨叨不完地從自己的小時候講到來到商府的酸甜史，她極力地想要素顏開心起來，素顏也很配合，在小思講到興致之處也報以微微一笑，但是小思看得出她的微笑很牽強，含有太多的傷痛，讓她忍不住又想流淚。

可是又不敢在少夫人面前流，怕勾起她的傷心來，于是也強扯著嘴角微笑。只是她遠沒有殷素顏的耐力，素顏心痛時的微笑也是微笑，只是讓人覺得心酸，而她強擠出來的微笑卻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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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睡得太多，所以中午曾總管過來的時候她也聽見了。

小思不知素顏已醒，就在外間和曾總管講了幾句話，盡管他們已極力壓低聲音，素顏在里面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曾總管，還沒有少爺的消息嗎？”是小思著急的聲音。

“沒有。”曾總管也是既是無奈又是著急，接著問道，“少奶奶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醫得好人醫不好心。少爺是怎么了？平時不是很疼少奶奶的嗎，怎么現在連個人影都不見？都四五天了，去哪里都不知道！”小思生氣地說道。

“你輕點！”曾總管輕聲說道，“別讓少奶奶聽到。項府那邊找過了，他們說項爺也不知道去哪了，也四五天沒回家，只知道被少爺叫走了。”

“少爺真是的，他……”

“好了，”曾總管打斷小思的牢騷，說道，“你進去照顧少奶奶，我再去找找。”

聽見小思進來，素顏轉過身，用被角遮住臉，裝作一直沒醒過來的樣子。枕頭上又是涼涼的一片。

在乎了就會心疼，心疼了眼淚就控制不住，她是不是要試著放開，重新做回那個天高云淡，風輕煙渺的殷素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