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歷1831年2月13日,農歷辛卯正月初一,春節!
還在施工中的星星城,彩旗招展,放眼望去,全城高掛紅燈籠,好一派熱鬧景象。
啪……啪……啪……
一連串的鞭炮聲響起,幾個戴著兔頭帽的孩童,從街上跑過,每跑到一家的門口就扔幾個鞭炮。
而后換來主人家的一把酥糖,放在嘴里,滿口都是甜香。
“叔叔……來幾個糖人……”幾個孩童經過一個過年還擺攤賣著糖人的中年男人處,用稚嫩的童聲詢問。
男人聽后,看了看面前幾個孩童的相貌,手中用刻筆,快速雕刻起來孩童的長相。
不一會……第一個糖人便捏刻完畢,孩童從男人手中接過糖人,仔細瞧了瞧,“叔叔真厲害……捏的真像!”孩童一臉歡喜的道謝。
“你們幾個小鬼……今天可算是玩瘋了?!蹦腥藢χ⑼{笑了幾句,“今天拿了壓歲錢,就來我這買糖人……這一路上你們家家戶戶要糖吃,小心吃多了長蛀牙……”男人對著幾個孩童擠眉弄眼。
“哈……哈……哈……”聽到這話幾個孩童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行了……拿走吧,慢點吃!”男人看著眼前幾個笑容滿面孩童笑著道,“大過年的……給什么錢啊……就當叔叔給你們的新年禮物?!蹦腥诵χ鴮讉€孩童遞過來的錢,往前推了推,示意幾個小鬼不用付錢。
“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
幾個孩童聞言,笑嘻嘻的謝過后,又手里拿著糖人,一溜煙的跑了。
“幾個小鬼……”男人看著前面幾個跑的屁顛屁顛,頭上的兔子帽一晃一晃的孩童,笑罵道。
啪……啪……啪……
一連串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拜……”媽祖廟前隨著廟祝的一聲長喝。
一大早就跑過來燒香的明州人跪倒在地。
“再拜……”廟祝聲第二次響起,底下又是一片跪倒?!叭荨钡谌温曇繇懫穑紫虑皝頍愕娜藗?,又一次拜倒在地,祈求神明的保佑?!岸Y成……”廟祝宣布儀式結束,眾人這才起身。
隨后眾人便排隊上香,上香時又主動對著媽祖神像,再次三拜。
一切結束后,眾人領著廟宇中供奉的瓜果點心,準備帶回家給孩子吃,在老一輩的印象里,廟宇里供奉的貢品,孩子吃后會更加的聰明。
當然聰不聰明不知道,但味道還是可以的。
這也是自大明村時代就留下的傳統,每到大年初一,必要來媽祖廟祭拜祈福,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身體健康。
這項自發組織的祭神活動,很快便被明州島都督府列為法定節日。
節日規定,每年春節的大年初一上午,是祭拜媽祖的日子,也是懷念祖先的日子。
啪……啪……啪……
而在另一側的祠堂,同樣人聲鼎沸,鞭炮聲不斷!
“大哉軒轅,人文始祖……始制衣冠,愛稼作土……通以舟車,協其律呂……習用干戈,不遑啟處……威服諸侯,混同涵宇……四目即張,八方安堵……倉頡作書,岐伯攻瘉……華夏之光,羲輪破曙……”都督姜虎對著祠堂外跪倒在地的眾人,念著祭軒轅皇帝文。
為什么要祭祀軒轅皇帝,第一,他是中華公認的始祖,第二就是原來大明村各家祖先太多,太繁雜了,祭拜也不方便,干脆在祠堂里放了個巨大的軒轅皇帝神像,將祖先零位擺在一旁,一同祭拜。
祭祀軒轅皇帝,如同祭祖!
隨著祭詞的念過,祠堂底下又是一陣祭拜。
啪……啪……啪……
夜色如墨,星星城內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煙囪處,不斷的升起白煙,門前鞭炮聲不斷。
平常夜里不怎么出門的孩童,夜里還在街上奔跑嬉鬧,不時這家竄一竄,那家逛一逛,討要點好吃的。
啪…啪…啪…
都督府外,一連串的鞭炮聲想起,門外不斷有人提著禮物進來。
都督府庭院內,擺放著幾張巨大的圓桌,精雕細琢的紅木椅子整齊的擺放桌下。
隨著一個又一個明州島都督府的官員到場。
一道道珍饈美味也在不斷的上桌,每桌擺放著來自法蘭西的紅酒,以及神州紹興的女兒紅。
今晚掌勺的是廣東來的大廚,一手海鮮菜,在廣州城也是鼎鼎有名的,被移民官員哄騙上了移民船,來到了明州島,剛來不久,就被都督府看中,做了后廚。
“坐……都坐……”都督姜虎從堂內出來后,用手指揮眾人入座。
“今天……乃是新的一年?!苯⑴e著酒杯看向眾人,“所謂新年新氣象,我祝咱們明州島在新的一年里越來越紅火……”姜虎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說的好……”桌上眾人聽后,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去年……咱們明州島可算的上是波瀾壯闊……掃滅對咱們有威脅的盧卡部落,置明珠城……”姜虎一臉紅潤,“前幾個月,又滅魯卡卡諸部,置平虜城……陸軍將士可謂為咱們明州島立下了赫赫之功!”姜虎又斟滿一杯酒對陸軍所坐的一桌敬道,隨后一飲而盡!
“皆賴都督運籌而握……我等不敢貪功……”陸軍軍官盡皆起身吹捧道。
“哎……我做了什么,我還不清楚?!苯⒎瘩g道,“是你們的功勞就是你們的,我這個做都督的,可不敢偷功……”姜虎有說有笑的對著面前的陸軍軍官們!
“若無都督領導……我等怎能立下功勛?!标戃姴块L牛有才隨即回復道,“還請都督滿飲此杯……以表我陸軍將士拳拳報效之心……”陸軍部長隨后拿起酒杯斟滿后,對姜虎敬道。
“請都督飲酒……”身后陸軍將士同時道。
“好……我也敬諸位將士……”姜虎聽后,一飲而盡,臨了還把杯子倒扣,以示自己喝完。
“我等敬都督……”眾將見都督喝完,隨后敬酒道。
“徐軍啊……若無你做這個財政部部長,咱們明州島哪有今日這般熱鬧?!苯⒃谂c陸軍喝完酒后,拉著財政部部長徐軍的手道,“今天……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幾杯,要不然我可不依你?!苯⒁簧砭茪鈱π燔娬f。
“我這點微末之功……哪敢和都督想比?!毙燔娨娊⒁杂凶硪?,“都督乃是咱們明州島的主心骨……少了誰也不能少了都督!”徐軍隨后吹捧道。
“你這個徐會記……還是那么會說話。”姜虎有些搖晃,“還是那么會拍馬屁,今天你得喝,這既是過年,又是慶功酒……你不喝不行!”姜虎暈暈乎乎的拿起酒杯對徐軍道。
“行……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一定和都督不醉不休!”徐軍笑著接過酒杯。
“這才對嘛!”姜虎見狀一臉高興,“來……喝!”姜虎拿起酒杯對著徐軍干了。
“都督好酒量……”徐軍見此情景,同樣一飲而盡!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直到兩人醉倒,才被人扶了回去。
“爹……你今天怎么喝這么多。”姜云攙扶著酒醉的姜虎,“酒席前,我就叮囑你,不要多喝酒,你非不聽,非要喝……”姜云邊攙扶邊抱怨道。
“真沉……”姜云將父親攙扶進了房間放在床上,“行了……我先回回去了,你先睡吧!”姜云幫父親脫下衣物,蓋上被子后說道。
“臭小子……你真的覺得你爹我醉了……”姜虎的聲音傳進了正準備出門的姜云耳里,“您沒醉啊……”姜云回頭滿臉驚訝。
“你爹我,喝了那么多年酒……哪那么容易醉?!苯拇采吓懒似饋恚皠偛旁谌嗣媲岸际茄b的……裝給他們看的……”姜虎起身道。
“裝給他們看……為什么要裝給他們看?”姜云震驚的看著面前有些陌生的父親。
“哼……你小子也有不懂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小子什么都明白呢!”姜虎聽后譏笑道,“我剛才之所以裝醉,就是為了看看那些人在我醉后,會做什么……”姜虎隨后解釋。
“這人啊……清醒的時候反而說的很多都是假話……只有迷迷糊糊的時候,說的反而是真話!”姜虎告誡姜云。
“你要記住……咱們家能做這個都督,不是因為咱們比他們都強?!苯烂C的看著姜云,“而是因為咱們能指揮他們,這上位者最重要的就是指揮人……一輩子玩的都是人啊……”姜虎幽幽的對姜云說道。
“咱們家之所以能幾代都當村長?!苯⒗^續道,“到了我這一代,更是當上了都督……就是因為咱們能指揮的動他們……你要是指揮不動,你這個都督也當不穩……”姜虎鄭重看向姜云。
“你要記住……要想接你老子我的位置……要多和那些官員走動走動?!苯⒗频氖?,“只有讓他們都支持你,你才能繼承我的位置,你要懂人心啊……兒子?!敝芈暤?。
“你平日里要多展現自己的能力……不要藏拙。”看著姜云陰晴不定的臉,“要讓他們知道,你……姜云是個合格的統治者……你明白嗎?”姜虎一臉期待的看著姜云。
“我明白了父親!”姜云直視著父親的雙眼,“我會成為一個您心目中……他們心目中的樣子!”姜云眼神中透漏著雄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