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快把這些點心送出去。”小靜焦急地吩咐，立刻又對著其他宮女嚷嚷。蓉蓉一邊做事一邊尋思：又來了什么人？怎么比皇上來還要緊張？唉，一想到皇上，她的心又是不甘，上次去偷看卻什么都沒看到，想想都郁悶。
“蓉蓉，幫我將點心送到陸郡君寢宮好嗎？”小月蹙著眉說道：“我要看著火候，我怕你掌握不好。”
“好吧。”曹蓉蓉剛邁出一步，后又反身悄聲問道：“來了什么人？”
小月左右望了望，然后湊近說道：“弘德夫人，就是那個一直住在華林園的夫人。”
“啊？”曹蓉蓉心里咯噔一下，而后端著點心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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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要是有什么事兒找個宮女通知我一聲，何必親自來呢。”陸郡君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扶著弘德夫人一邊說道。
弘德夫人斜睨著陸令萱，然后陪笑道：“陸郡君也是忙人，我怎敢再添麻煩。”
陸郡君自然是聽出話中有話，剛想再問，不料曹蓉蓉端著點心走了進來。曹蓉蓉低著頭慢慢靠近他們，心里卻是波濤洶涌。她早就聽說過了弘德夫人，并且一直想目睹這個令人萬般羨慕的女人。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有怎樣的三頭六臂，不但能集三千寵愛在一身，還能與太后對抗，更能將皇后趕去北園…
“下去。”陸郡君冷冷地說道。曹蓉蓉卻微微抬頭瞥了一眼身前的女人，弘德夫人根本不會放他在眼里，而是自顧自地品茶。
“放肆。”陸郡君突然怒吼。
“奴婢，奴婢是被夫人的驚艷與高貴吸引得懵住了。”曹蓉蓉膽大地跪在地上，說道：“奴婢不是有心冒犯。”
“哼。”陸郡君瞪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陸郡君何必如此生氣。”弘德夫人倒是輕笑地說道：“一個不懂事的小宮婢說出心里話，我倒是覺得可嘉呢。”
“小靜。”
“奴婢在。”
“把她拉出去。”陸郡君仍然不安好氣。小靜慌慌張張地將跪在地上的女人拉了下去。弘德夫人這才瞅了一眼神色慍怒的陸令萱，她冷笑地說道：“我今天來可不是看陸郡君演戲的，有什么話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演戲？”陸郡君詫異地反問。
“你這是什么意思？”弘德夫人發話說道：“你究竟想安插多少棋子在皇上身邊？”
“夫人，你這話兒…我真的不明。”
“那好，我問你，你這里是不是有個叫‘素素’的宮婢？”弘德夫人單刀直入地問。
陸郡君頓了頓，而后點頭說道：“是有這么一個宮婢，那又如何？”
“她現在在哪兒？”弘德夫人追問道。
“被我貶回北園當差了。”陸郡君蹙眉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兒？”
“哼，你當真不知？”
陸郡君茫然地搖了搖頭，弘德夫人悶哼一聲，再說：“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與皇上發生了什么，弄得皇上現在急著找她，還派了韓欒在宮里四處尋找。”
“什么？”陸郡君驚愕地說道：“這怎么可能？”
“你說不可能就不會發生嗎？”弘德夫人冷瞟一眼身邊的女人，她也瞧出陸郡君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難道此事真的與她無關？仔細想想，也對，自己與陸郡君雖然有些小摩擦，可是她也不會笨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
陸令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她微微側身卻引起弘德夫人更大的猜忌。兩人沉默一會兒，許久后還是陸令萱忍不住開了口說道：“夫人，我在宮外的孩兒想必你是知道的了。”
弘德夫人靜默地點頭，等待陸令萱交代更多。
陸令萱暗嘆一聲，而后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不該在此時提起，可是夫人今時今日卻對我起了戒心。”
弘德夫人尷尬地別過臉，輕啄一口香茶，以此來緩解氣氛。
“陸郡君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我讓南陽王幫著調查也是尋求安慰，沒想到還真的被他找到一人。那種心情，夫人今后也能體會到的。”陸令萱望了望窗外，接著又道：“而另一個人便是我此生最大的仇敵。”
“你的仇敵？”弘德夫人不解地問：“難道是太后？”
“胡太后與我根本沒有冤仇。”陸令萱說道：“我百般討好也是情理之中，這些我自己心里清楚，怪不得太后。我的這個仇人，就是逼著我在宮里呆了二十幾年的人，這個女人不但姿色出眾，而且聰慧過人。”
“她是誰？她在宮里嗎？”弘德夫人好奇地問道。
“她可能死了。”陸令萱瞥了一眼弘德夫人，然后冷笑地說道：“她跟著我的丈夫離開了王宮。”
“啊？”弘德夫人驚詫地站起來，對著陸令萱的后背欲言又止。
“夫人可能覺得奇怪，其實很簡單，她奪走了我的一切，我代替了她留在宮里直到老死。不過好在當時的皇子成了今日的帝王，如此一來，我也算是因禍得福。”陸令萱說得輕松，卻令弘德夫人心事重重。
夫人走進陸令萱，握著她的手輕輕說道：“干娘，一直都不知道你曾經還發生了這么多事，我…”
“夫人不必多慮，我說這些只不過就是想告訴你，既然選擇留下，就要準備好留在宮里的打算。”陸令萱冷冷說道：“這么多年，我忍辱負重，對胡太后更是趨炎附勢，為了什么？難道夫人還不明白？還以為我會加害于你？哼，夫人現在的任務便是生出一個好皇子，到時候夫人不需要我也能登上皇后之位了。”
“干娘。”弘德夫人著急地說道：“干娘，我承認之前說話時沒有分寸，可是…麗兒知道了這些后便不會多想。麗兒只覺得干娘總是有事隱瞞，與其兩人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截了當地說出來。這樣的話，干娘心里也不會這么難受了。”
陸令萱看著弘德夫人，思索著嘆息，她搖了搖頭說道：“夫人，素素這件事情的確是我一時疏忽，我必須擔起這個責任。”
“哼，一個小宮婢罷了，用不著干娘操心。”
陸令萱蹙著眉，想了想，既然素素防不勝防，那么留著曹蓉蓉自然也是件危險的事情。
“麗兒，我那仇人女兒便是曹家姐妹，妹妹就是素素，姐姐正是剛才望著你的那名宮婢。”
“什么？這么巧？”
“唉，也說不上巧合，是我恨意太深，看到她們就想起那個女人，于是想留在自己身邊慢慢折磨，誰知道被那個賤丫頭趁機接近了皇上。”
“既然知道了素素就在北園，干娘不用心急，我自有辦法。”弘德夫人狡猾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