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永正帝一番訓斥之后,忠順王爺和陸琦自然不敢再相互指責。
只是忠順王爺眼見著平日里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皇上,今日到目前為止,對自己卻一直是一副橫眉冷對的面孔,這讓他感到十分惶恐,他不知道陸琦這廝之前對皇上說了什么會導致如此,但如今看來,皇上似乎對自己幼子已是動了真怒,恐怕下令將其問罪處死,很可能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于是,惶恐焦急之下,經過一番腦補斟酌之后,他一狠心一跺腳,便準備將自己的殺手锏拿出來。
有此決定之后,只見他不待永正帝接下來的話出口,便急忙對其叩首一禮開口道:“皇上,事到如今,臣也不敢再為臣那幼子之罪行辯白什么了,但臣今日帶有一物,需要上呈,請皇上過目之后再作定奪。”
“哦?是何物啊?先呈上來給朕瞧瞧!”永正帝訓斥完二人之后,本在蹙眉斟酌,聽到此言,驚訝的看向他說道。
“是!”忠順王爺聞言,先是恭敬回應一聲,隨后起身走到殿外,從一名隨侍手中接過一個木匣,然后捧著它又回到了殿中。
永正帝見狀,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戴權頷首示意了一下,戴權會意,抬腳走下御階,來到忠順王爺面前將那木匣接到手中,打開一看,不由的便是目光一凝,接著從木匣中收回目光,又深深的看了忠順王爺一眼,并沒有說什么,然后轉身回到永正帝身旁,將那打開的木匣放到了永正帝面前的御桌之上。
待其放好之后,永正帝便向木匣中看了一眼,這使得他原本淡然的面上立即變得凝重起來,隨后抬頭看向下方的忠順王爺,不帶絲毫感情的道,“朕卻不知,皇兄何時得了此物?”
“回皇上,是,是在永康五十一年,太上皇秘密賞賜給臣的。”聽得永正帝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話,忠順王爺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之舉似乎有些莽撞了,可既到了如今這般境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只得硬著頭皮開口答道。
一旁的陸琦見那忠順王爺突然提出要向皇上上呈一物,再見其將那木匣捧了進來,心中本就好奇那木匣中到底放了何物,如今又聽這皇家兄弟二人提到已經退位的太上皇,心中越發好奇之余,一種不好的預感也隨之油然而生。
果然,這時,永正帝伸手將那匣中之物給拿了出來,使得看到此物的陸琦不由的目光一縮,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呵呵,‘卿恕九死,子孫三死’,父皇還真是大手筆,對皇兄你也算是寵愛有加了。皇兄既有此丹書鐵券,為何不早拿出來啊?難道是怕朕不認?”將那匣中的“免死金牌”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了一陣之后,永正帝笑呵呵的對下方的忠順王爺說道。
“呃,也,也不只臣得了此物,當時幾位兄弟都得了父皇的賞賜……”忠順王爺聞言,猜不出永正帝此時內心真正的喜怒,但正因為如此,他卻覺得自己壓力陡增,心中發顫之余,只得將另外幾位王爺當年同樣得了太上皇賞賜“免死金牌”的事也說了出來,以此來分擔自己的壓力。
“好,好!當真是好得很!”永正帝聽了這話,面上惱怒之色一閃而逝,口中卻是連說了幾個“好”字,接著又道,“既然皇兄將父皇賞賜的丹書鐵券都拿出來了,朕自然是要認的。陸愛卿!”
“臣在!”見了那“免死金牌”之后,陸琦便知道,此案自己怕是無能為力了,心中正無奈著,聽到皇上叫自己,連忙收攏心神,恭敬應聲。
“忠順王既然拿出了丹書鐵券,你便將人交給宗人府罷,此案到此為止!”此時,永正帝一邊將“免死金牌”放入面前的木匣之中,一邊開口吩咐陸琦。
“是,臣遵旨!”陸琦聞言,躬身一禮答應了一句,接著又有些不甘的道,“皇上,丹書鐵券也只能免兇手一人之死,另外幾人,臣依然要依大永律法問罪!”
“那是自然!”永正帝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又對下方的忠順王爺說道,“此案如今既已了結,忠順王,你且隨陸愛卿退下,前去京兆府衙提人去罷,朕乏了!”
“臣等告退!”聽了永正帝這話,陸琦和忠順王爺立時躬身應命,告退離去。
“王爺當真是好手段,竟能逼得皇上也不得不遂了你的意,下官佩服,當真是佩服得緊吶!”剛出了養心殿,陸琦就笑呵呵的對跟在自己一旁的忠順王爺陰陽了一句。
“哼,你知道就好,陸琦,今日之賜,本王領教了,咱們日后,來日方長!”忠順王爺本來正因永正帝今日的態度有些惴惴不安,此時聽了陸琦的話,卻不愿墮了自己親王的氣勢,當即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呵呵,王爺啊,我陸琦算是哪個位份上的,值當您老人家說出此話啊,您看要不這樣,咱們先別急著回京兆府,下官做東,找個地兒請您老人家吃頓飯,咱們就此握手言和如何?”陸琦聞言,眉毛一挑,面上換成一副誠懇的模樣說道。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才想起向本王求饒,告訴你,晚了,你且等著本王的罷!”忠順王爺聞言,板著老臉一副毫不領情的模樣。
“欸~王爺啊,下官之前不是有眼不識泰山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下官如何?”
“哼,那就要看你日后表現了!”
……
“哈哈哈哈……”京兆府的大牢之中,得知自己無事之后,那忠順王爺的幼子仰頭大笑著出了牢房,沒多久便來到了京兆府衙的大門處,正好遇到了趕來上衙點卯的賈瑞。
“小捕快,是你!怎么樣,沒想到吧?哈哈哈哈……”
“確實沒想到。”賈瑞見其竟然被放了出來,先是疑惑的看了不遠處的陸川一眼,接著淡淡的回了一句。
“桀桀,我既然出來了,你沒想到的,后面還多著呢!你是叫賈瑞是吧?哼,區區賈家榮府庶孽也敢得罪于我?當真是不知死活!聽說你身邊還有個長得不錯的俏丫鬟?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