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只只信鴿從少華山飛往各地,號召各路江湖人士前來助陣。
一時之間,各方人馬無論抱著何種心思,從四面八方匯往少林。
河洛的武林最先抵達,其中一位年輕公子個比較出名,那便是河洛門的少掌門,林別雪。
此人酷愛白衣,一年紀輕輕便是先天高手。
而少華山腳下的集市再次熱鬧起來,熙熙攘攘的江湖漢子佩戴刀劍,吆五喝六的高談闊論。
在這些人的口中,好似朵兒察的大軍彈指可滅。
江湖人愛惜名聲,來到這里若不說上朵兒察幾句壞話,嫩特娘幾句,那是會被排擠的。
而上山的入口處,又增加了許多黃衣武僧,防止奸細渾水摸魚前往少林腹地進行破壞。
烈日之下,夏蟬的鳴叫聲中,張遠山、清景帶著倆位新人與顧長生一行人匯合。
完成任務之后,那位妖嬈女子選擇在客棧落腳,而那位擁有開竅實力的王晉則選擇獨自行動。
客棧之內,倆支隊伍齊聚于一間客房之中。
“看來小和尚那隊的情況不容樂觀。”張遠山皺眉。
孟奇與齊正言帶倆位新人,甚至其中一位是個平凡的小姑娘。
顧長生端起茶杯,吹了吹,緩緩的說道:“無妨,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即便碰見開竅武者也能全身而退。”
“只是那倆個新人就不好說了。”
清景得瑟的看向顧長生:“我們可是斬殺了朵兒察麾下四大先天強者之一。”
他眉采飛揚:“一人獎勵了20輪回點呢。”
顧長生翻了翻眼皮,不想理會這個小屁孩。
他們隊倒是沒遇到什么像樣的高手,所以并沒有輪回點獎勵。
張遠山又望向江芷微,低聲問道:“江師妹這是怎么了,一副入神的樣子?”
顧長生瞅了眼江芷微,一本正經的看著張遠山:“女孩子嘛,每個月都會有那么幾天。”
張遠山愣住,不明白顧長生話中的含義。
反而是柯碧君和戚夏怪異的看了眼顧長生。
不明白這個人怎么道貌岸然的說出如此羞人的話。
江芷微盤坐在床榻之上,長劍橫放于膝蓋,她在思考顧長生說的那句話。
極于情,極于劍,方能一劍破萬法……
“張兄,我問你個問題。”顧長生瞇著眼睛,看向張遠山。
張遠山一擺真武道袍,點頭:“顧兄請說。”
“你說開竅武者,能對付外景高手嗎?”顧長生舔了舔濕潤的嘴唇。
張遠山皺眉思考,方才正色說道:“顧兄認為九竅之后,便是外景?”
“難道不是?”
張遠山嘆了口氣:“九竅之后,可凝煉眉心祖竅,這一步的武者精神力受到強化,能夠預敵先知,增強武者的感知與洞察力。
眉心祖竅大成之后,以強橫的精神力打通生死玄關,架起天地之橋,內外天地交匯,才能踏入外景。”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外景之前,還有個境界,名為半步外景,俗話說玄關無悔、根基已立。
內外天地交匯也分三六九等,內外天地越是契合,根基便越為雄厚。”
說完之后,張遠山搖頭道:“即便是面對能夠初步引動天地之力的半步外景,不是尋常九竅可以應付的,更別提外景強者了。”
清景撇嘴道:“你怎么突然間問這個?難道你與七竅有關的臟器都錘煉好了?內天地都沒形成,就想著打通生死玄關。”
顧長生低頭喝茶,隨后幽幽道:“你說,有沒有這么這種可能,朵兒察是半步外景,或者是外景強者?”
清景嗤笑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朵兒察是外景高手,何必如此大張旗鼓的進軍少林?又是軍隊又是內應的,他一人就足夠橫推在場所有人。”
“希望如此吧。”顧長生點頭。
張遠山笑道:“天道應該不會安排必死的任務,顧兄多慮了。”
簡單的交流商討之后,眾人回到各自的房中打坐調息,將自身狀態恢復到最佳狀態,以便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次日,衣衫襤褸的孟奇與齊正言帶著小紫還有臉上中了一刀的向輝在僧人的帶領下來到客棧。
至此,輪回小隊全員當場。
伴隨著客棧之中的騷動,孟奇見到氣質沉穩的張遠山,劍目眉星,俊朗非凡的顧長生。
在他們二人桌前,有一位儒雅隨和、風度翩翩的青年。
三人正交談著什么。
林別雪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感慨道:“不愧是三十年的洛河酒,醇香濃厚。”
張遠山則給予回應:“確實不凡。”
就是比真武山的酒差那么一點味道……他在心中補充。
顧長生看著杯中那有些渾濁的酒水,不大的酒杯中倒映著他那平靜的面龐。
酒啊……暗嘆一聲,或許自己再也沒機會回去了。
即便是過去十多年,腦海中依舊時不時冒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如果說有心魔的話。他倒想再看一看那些熟悉的人,再陪他們說上幾句。
林別雪長嘆:“能讓我等品茶論酒的日子不多了,如今天下大亂,不知何時才能安生。”
張遠山把玩著酒杯:“天下之道,盛極而衰,死中蘊生,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等需要保持有用之身,以做光復之種。”
林別雪笑道:“不愧是道門高徒,聽君一席話……”
他話還未說完,笑容就僵硬下來。
在他的視線之中,一個臟兮兮、衣衫襤褸的小和尚正向這桌走來。
“你是?”
孟奇無視了林別雪的問話,一屁股坐在桌前,故做豪邁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先干他一杯。”
張遠山微笑不語,卻是倒了一杯清茶。
顧長生饒有興趣的看著孟奇,難道他這具十五六歲的身體在少林經常偷酒喝?不知道有沒有做過針線活……
而林別雪見到三人明顯認識的樣子,斂去面上的怒容,與孟奇碰了一杯。
孟奇一口酒入喉,不出所料的咳嗽起來。
張遠山微笑遞過茶水。
而顧長生“嘖嘖”倆聲,嗤笑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和尚,竟然學別人喝酒。”
張遠山溫吞吞的說道:“不說清規戒律,初次飲酒也不該如此莽撞。”
他知曉孟奇自小便被送入少林,又沒下過山,難以接觸到這些東西。
孟奇故作高深,頗有深意的說道:“不嘗酒水辛辣,何知戒律可貴。”
顧長生抬了抬下巴,打趣道:“聽你話中的意思,是準備將戒律嘗個遍?”
“下次準備破哪個戒?色戒嗎?”
孟奇面色一僵,這個人還會不會聊天了。
張遠山這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孟奇。
而人群之中,那些女俠一臉緋紅,小聲交談。
“這個小和尚好不知羞,竟然想破了色戒。”
“就是就是,看他眉清目秀的,沒想到是這種…是這種花和尚。”
消息越傳越廣,在傳到江芷微等人耳中時。
清景一臉不可思議:“什么,孟奇破了色戒?”
他一拍大腿:“糊涂啊。”
江芷微也將信將疑,畢竟孟奇隊伍中本就有個柔弱的少女,而且那少女看樣子還對他十分依戀。
少林之中并無女子,而這次任務中,一行人長途跋涉、又需要貼身保護的情況下。
倆人有些身體接觸與摩擦再正常不過,小和尚一時之間沒把持住也就很正常了…而那少女在陌生的環境中,下意識的尋找依靠……
想到這里,江芷微恨鐵不成鋼:“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