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不可能！

所以趁早殺了，肯定能避免之后一些問題。

只是那燕國太子燕天行前腳離開無極宗，后腳就被人暗殺，那無極宗肯定難逃干系。即便查不出什么來，燕國皇族肯定也會趁機做文章。

他雖然不在乎這些后果，可一旦有麻煩，勢必讓宗門弟子無法安心修行。

算了。

還是再等等吧。

等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

他未至通脈境時，就已經有近兩百年的壽命，達到通脈境后便增加了兩百年，而開啟第二個脈門踏入神玄之后，剩下的壽命已經超過八百年。

沒什么事情是等不起的。

但一旁的燕十三似乎有些擔憂，“師尊，按我對燕天行此人的了解，他睚眥必報，您一定得提防一手。十年來，燕國一百零三位皇子，有超過十位是因與其言語相爭而死，還有二三十人是因為修為超過了他。”

“這么殺，那位開國大帝不管？”司命有些好奇。

燕十三嘆息一聲，“父皇不管，因為他的燕國江山就是殺出來的。在他眼中，能殺人、敢殺親人的人，才有資格繼承燕國的帝位。”

語落，司命腦子里翻涌出一片記憶。

正是那位燕國開國大帝燕山破的建國征程，之前發生什么，無需贅述，但這位燕山破大帝確實在建國之時，連屠十城，近三百萬人。

不為別的，只為震懾天下，讓那些敢反抗他的人心生畏懼，不敢拔刀相向。

這么做雖然殘忍，但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前朝大軍只要見到燕山破的起義軍就會膽顫心驚，從而加速了前朝覆滅，以及燕國的誕生。

或許是在起義時嘗到了甜頭，這位燕國的開國大帝才會允許太子濫殺。

對此，司命不想評價，只能說也就是在這么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否則就這種屠殺行為，莫說起義建國了，恐怕會反被群起而攻之。

“難怪你要舍棄皇子的身份。”司命現在更加理解燕十三的行為了。

“比起做皇子，十三更想活著。”燕十三擠出點苦笑，又言，“師尊，要不我們離開燕國吧。因為只要無極宗還在一日，燕天行的刀肯定會朝無極宗揮過來的。前些日子，他已經決定徹底清理燕國修行界。”

“他有徹底清理燕國修行界的能力？”

燕國修行界可不光有無極宗、輕云間和狂刀宗這三大宗，還有兩族一魄。

兩族指的是燕國中天城的黎家，還有燕國極北之地的冷家，這兩家實力可比肩巔峰的無極宗。

還有那一魄，實力不詳，遇強則強，在他們的宣傳單里就沒有他們殺不死的人。目前最高的戰績是殺了一位通脈境六層的強者。

也就是前些日子，司命用來打消莽夫師兄想下山為師父復仇想法的那位良平。

不管他們能不能比肩其他三宗、兩族，但至少證明他們的硬實力肯定不弱。

燕國那位太子想清理修行界，他們都是擋在面前的大山，這位太子能行？

燕十三見司命似乎有些不太信，于是乎低聲開口，“燕天行麾下有不下三位通脈境七層。若是三宗、兩族和一魄齊心，那確實誰都撼動不了他們，但六家實力爭斗百年，皆為死敵，若是各個擊破……”

燕十三沒往下說。

但司命懂了。

確實，若能各個擊破，還真有可能。

不過……

只要別先來找他就行。

不然，他還得花時間出一趟門。

一旁的燕十三見司命不再言語，也就沒再說什么，畢竟無極宗早已置身事外，可隨時再做選擇。那燕國太子，不管怎么樣，都不會選擇先來打無極宗才對。

……

七日后。

燕國國都天衍城，太子行宮。

回到行宮后的燕天行，直奔后院。

一入院，其中已有六人在靜靜等候，五男一女，皆為通脈境修為。

但并非通脈境一二重。

五男皆為通脈境七重，且都不是燕國修行界的熟面孔，顯然是燕國太子秘密培養的強者。

除了他們，還有一位百歲老嫗，坐于亭臺之側，荷花池旁，靜靜地望著天，一點氣息都沒有。若不是眼睛還睜著，很容易讓人以為已死。

這位老嫗便是六人中最強的存在——通脈境八重，為燕國皇族之秘密供奉。

在燕天行入院之后，當即趕至老嫗身旁請安，“嚴奶奶，天行給您請安了。”

“好啦，客套話無需多言，既然燕帝想扶持你做新皇，那老身一定會全力幫你的。”老嫗用沙啞的聲音回答，而后緩緩站起身來。

燕天行連忙抬手攙扶，“多謝嚴奶奶，有您出手，這燕國修行界必將被清理的徹徹底底。什么輕云間、狂刀宗，皆得滅于我皇族之手！”

“好小子，有魄力！五位通脈境七層，外加老身這位通脈境八層，確實也夠了。”老嫗滿意地點點頭，看燕天行的目光仿佛在看當年的燕帝一般。

燕帝敢揭竿起義，推翻前朝統治；燕天行則敢亮劍，統一燕國修行界。

非常不錯。

燕天行雙眸中閃過殺意，“嚴奶奶，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動手吧。”

“可！”

老嫗頷首。

身后一位通脈境七層忽然開口詢問道：“殿下，我們先從最弱的無極宗開始？”

燕天行搖搖頭，“無極宗自上次戰敗之后，本就只剩一些臭魚爛蝦了，這次收的弟子又都是些窮苦布衣，成不了什么大器。若不是有宗門禁忌在，他們早被滅了，既然他們那么喜歡龜縮在天瀾山，那就索性暫時無需理會他們。”

無極宗。

隨時可滅。

完全不用著急。

“那我們從哪開始？”通脈七層的修脈者又問。

燕天行沉默兩息，似在做最后的抉擇，“先從極北之地的冷家開始！”

極北冷家，掌控著大半個燕國北部修行界，將他一除，燕國北部修行界便可一統。

到那時，不管是往東，還是往西。

皆可！

“是！”

“是！”

五位通脈境七層同時頷首。

突兀的。

暴雨在艷陽天里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落在這滿是殺機的太子行宮。

下雨天。

與殺人更配。

（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