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小礦城周圍還十分荒涼。
后來這里發現了礦脈,就有了最初的礦鎮,然后一點點發展,當年的礦鎮就變成了現在的小礦城。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礦鎮,何年何月才能成為新的小礦城?
而在另一邊,小礦山的礦區,屬于萬峰山脈的支脈。
經過這千年的挖掘,礦區已經向北方延伸了數百公里。
曾經郁郁蔥蔥的山林,現在化作一片土黃色的廢墟,遍地都是碎石和粗糙的沙礫,仿佛一只巨大的土黃色蠕蟲。
不斷向前啃食,留下一攤攤一碰就碎的沙礫糞便。
萬峰山脈,就位于小礦城的西北方向。
而礦區的東南方,雖然有幾座山嶺,但主要還是平原,并不適合藏匿。
以礦區為中心點,在周圍一直肆虐的這群山盜,他們的大本營就位于礦區西邊這片群山的密林深處。
實話實說,盤踞在礦區周圍的這些山盜并不厲害。
零零散散,所有山頭加在一起,最多不會超過三萬兵馬。
正面廝殺,不出三個月,小礦城的將士們,便可以將這些山盜斬草除根。
但從千年前,這片區域發現礦脈之后?
山盜和小礦城的紛爭便一直延續到現在。
不是小礦城不想一舉將這些山盜剿滅,也不是養寇自重,又或者拿捏礦區和周圍其他城市的手段。
主要原因就一個——斬不盡,殺不絕。
這天下一共有二十六條祖脈,所以就有二十六支山盜。
比如萬峰山,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一共有二十一條支脈。
所以守在萬峰山這條祖脈的萬峰盜,就有二十一座大山頭兒。
山盜似山,也好似水。
因為知道不是正規軍的對手,所以他們抱團取暖,互通有無,就如同水一樣,看似一個個獨立存在,可實際上?
水的下面是暗河,從湖泊到小池,一個個都連接著。
小礦城不是沒剿滅過這群山盜,但這些山盜就如同附骨之疽。
剿滅了這一批,過段時間又會拉起另外一支旗幟,雖說人不是之前的這幫人,但山盜還是山盜,
可謂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當然,小礦城的這些人也不是傻子,一千年什么概念?
能從唐朝開始一直到大清滅亡。
一千多年的廝殺,大家心里也清楚這幫山盜趕不走,殺不絕。
所以即便是是巡山,也不再是消滅,而是以清掃為主。
本次巡山的任務很簡單,保二爭三,最低也要一。
礦區西北方向的這片群山密林有這么幾座山頭,因為形似蛇,而且山上生長著大片的黑松樹,所以這一片山又叫做烏蛇群山。
所謂一,指的就是烏頂山。
所謂二,指的是烏頂山后面的蛇眼峰,
所謂三,則是山澗有溪流環繞的黑龍十八彎。
其實后面還有一座蛇尾崖和老翁山,尤其是老翁山,形似一個躺倒的老翁,伸手要去抓這條大烏蛇。
也不知道抓沒抓到,又或者這條蛇,就是老翁故意放出去咬人的?
但不管怎么說,這老翁山,就是近年來礦區周圍這片山盜的總部。
老翁山的寨主姓梅,沒人知道他叫什么。
頭發不多,臉上有一道刀疤,所以又被稱禿頭老疤,是一個相當狡詐的人。
在他的帶領下,老翁山的這幫萬峰盜,已經安穩發展了二十多年。
近年來,逐漸有了尾大不掉之勢!
……分割線……
此刻是十一月,按理說這天氣也應該涼了。
放眼望去,除了松柏還帶著幾分綠色,剩下的全部是一片枯黃。
可頭頂卻是炎炎烈日,絲毫沒有秋風蕭瑟的肅殺之氣,反而像是苦悶的盛夏。
沿著山林之中的道路,有一條浩浩蕩蕩的千人長龍,位于隊伍的末端,明明沒穿什么特別的衣物。
可偏偏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奧恩的身影。
奧恩本身就屬于身材魁梧壯碩的類型,六月中旬系統沒激活之前,便擁有一米九二的身高。
后來系統激活,奧恩提升的不單是鍛造技術,還有基礎五維屬性。
五維屬性每一項都很重要。
靈魂讓奧恩更聰明,能量讓奧恩更敏銳,力量,速度,體質這三項屬性,則在身體方面有著更加直觀的表現。
四個多月的時間,奧恩體重增長了接近一百斤,相當于一名成年女性的體重,身高也從之前的一米九二,提升到現在的兩米一二。
在平均不超過一米八零的楚地,這已經不是比別人高一頭兩頭的問題,而是只要你眼睛不瞎?
就一定會看到人群中,注意到這位壯碩的就好像一堵墻的大塊頭。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響起,
大軍開拔,礦山要塞一共三千多人。
此次調動了一千兩百人,共十二名百夫長,一位千夫長,余下的一千八百多人,由三名百夫長帶領五百人駐守礦山要塞。
剩下的十五位百夫長,則分批執行護送任務。
整個巡山行動,時間為12~15天,由千夫長統領虞晟帶領。
因為是進攻,而非兩軍交戰。
所以位置越往后,雙方交戰之后就越安全。
所以奧恩被安排到這條千人長龍的尾端,陳清平也如愿拿到了保護后勤人員的任務。
此刻騎著高頭大馬。
剛才噠噠噠的馬蹄聲,便來自于他胯下的紅磷龍馬。
牽動著韁繩,陳清平來到奧恩旁邊。
上下打量著,看著比旁人高了小半個身體,不管是體型還是身高,都好像是小巨人一樣的奧恩。
不由咧嘴一笑,挺起胸膛,神情中帶著幾分得意:
“嘿,老恩,大少我現在可比你高。”
奧恩:“?”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奧恩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神經病。”
有本事下馬!
我讓你踮起腳尖,要能夠得著肩膀,就算我輸!
另一邊,被奧恩罵了一句的陳清平也不生氣,笑呵呵的問道:
“你累不累?”
奧恩抬頭看了陳清平一眼,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明白對方什么意思的奧恩一臉無語:
“不是吧,大少,騎馬你都累?”
陳清平聳聳肩,不以為恥,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騎馬是不累,但顛屁股啊,我記得后面有大角牛拖的輜重車,那個坐著舒服,平穩,而且下面還有行李當坐墊。”
話音落下,奧恩無奈的扶額,勸說道:
“我說大少,咱低調點行嗎?
十二個百夫長里面,就你騎著紅磷馬,腰間還有一把金燦燦的大寶劍,現在還要跑輜重車上休息,你是真不怕別人背后說你啊!”
但陳清平卻絲毫不在乎,他揮舞著手臂。
隨手指著一個看著有些眼熟的十夫長,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看到就看到,周圍都是我的人,誰敢說閑話,你敢嗎?還是你敢?”
話音落下,被陳大少指著的一名十夫長搖搖頭:
“陳大隊長,您這人就是喜歡開玩笑。”
奧恩一愣,下意識說了一句:
“雞湯來咯?”
陳清平茫然的看向奧恩:
“什么鬼?”
奧恩:“……”
片刻的沉默后,奧恩擺擺手,神情略帶幾分尷尬:
“沒什么,你繼續。”
鬼知道這個陳年老梗,為什么會突然蹦出來?
而另一邊,見奧恩這邊不說,陳清平也沒追問。
而是擺擺手,從龍馬上下來,將韁繩遞給旁邊說話的這位十夫長。
因為身高和體型差距明顯,拍不到奧恩肩膀的陳大少,只能拍奧恩的手臂,指著后面的輜重車:
“走啊,去后面歇著,這大熱的天,你不累,我還累呢。”
眼看著陳大少就要強行拉著自己離開,奧恩雖然一臉的無奈,但還是跟著對方的步伐,嘴里則嘀咕著:
“你就不能一個人?”
如果奧恩不愿意,別說是一個陳清平,就算十個陳清平也拉不動奧恩。
弱雞就是弱雞,一百個也不頂用。
但如果自己紋絲不動,周圍人這么多,陳清平臉上怕是不好看。
沒辦法,誰讓這是自家傻兒子呢,總不能當眾讓他丟臉吧?
而另一邊的陳大少,此刻則仰著脖子,一臉得意的模樣:
“這可不行,我一個人是偷懶,但帶上你,這可就是保護后勤人員的安全,孰輕孰重,大少我分得清。。”
只是聽著陳清平說的這番話?
奧恩沉默了片刻,他上下打量著對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就這弱雞的小身板,真要遇到危險?
指不定誰保護誰呢!
熟悉的大角牛,人民的好朋友。
只可惜奧恩身板寬,屁股大,正常人坐著寬松有余的位置,奧恩實在塞不進去,只能爬上輜重車。
嘴里咬著干草,大角牛抬頭看了奧恩一眼,沒理會這個“胖子”。
而另一邊,不同于悶熱潮濕的夏風。
秋風干爽,帶著絲絲涼意,盤坐在堆滿了物資的輜重車上,腰板筆直,雙手搭在膝蓋上,眺望著前方這條千人長龍。
奧恩心情愈發的舒暢:
“大少,錢我收下了,等下次發工資還你。”
陳大少沒理會,此刻他正在翻輜重車里的物資.
也不知道怎么找的,居然從里面掏出一顆紅彤彤的蘋果。
在身上擦了擦,張嘴便咬了一口,酸甜的蘋果汁在口中炸開,這讓陳清平眼睛一亮:
“不著急,手里還有幾百萬零花,這蘋果真好吃。”
奧恩:“……”
“你踏馬真該死。”
郁悶的奧恩,狠狠的瞪著陳清平:
“爺要吃蘋果!”
“吃就吃唄,跟我說干嘛?”
“我夠不著。”
“夠不著就下來拿,要不……你喊大少我一聲義父?”
“……”
“勞資蜀道山,再不給我拿蘋果,為父今日就要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