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鎮不是安穩的地方。
老板娘能一個人撐起這么大的一家店鋪,說明有些手段。
所以她不可能表現的就跟三流都市小說的汽車銷售一樣,直接就將你是窮逼,買不起這車的表情掛在臉上。
況且奧恩是礦山要塞的兵。
即便奧恩是一個新兵,穿著一身布甲。
但民不與兵斗,老板娘仍不想得罪奧恩,便換了一個委婉的方式告訴奧恩——
寶石很值錢。
奧恩聽懂了老板娘的意思,這讓他有些無語,甕聲說道:
“我有錢。”
見奧恩這邊態度堅決,老板娘也不好多說什么。
只能聳聳肩,給了奧恩一個歉意的表情,隨后輕聲輕語的說道:
“行,你不說,姐姐我也不打聽。
綠寶石我這里有常見的18種,藍寶石是14種,紅寶石21種。
姐姐也不宰你,如果全部按照中低檔次的寶石價格算,一顆要你10000錢,粗略給你算一下。”
說著老板娘笑呵呵的看向奧恩,伸出白凈的手掌:
“小弟弟,每個種類一顆,這可就是53萬錢。”
話音落下,奧恩愣住,下意識說道:
“這么貴?”
桌上的寶石,奧恩都看了。
寶石并不大,甚至還沒有自己半個指甲蓋大。
光澤和亮度也沒感覺有多么誘人,但就這么小小的一顆,居然要自己一萬錢?
一萬錢什么概念?
陳大少那把金燦燦的黃金大劍,也不過三萬多錢。
而看著奧恩這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老板娘收回手掌,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呢?這天底下,女人和小孩的錢,是最好賺的。”
對方的話,讓奧恩陷入沉默。
看著眼前的這些寶石。
本以為自己帶了十幾萬錢應該夠了,因為在他看來,這不就是一些礦石的伴生石嗎?又不是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
而且旁邊就是礦山。
但此刻聽聞價格之后,自己手里的這些錢,甚至連一套常見綠寶石都買不起,想到之前自己硬氣的表示自己有錢。
奧恩不由感覺一陣窘迫:
“能便宜點嗎?”
老板娘沒說話,就這樣笑呵呵的看著奧恩。
不過能明顯感覺到,相較于一開始的熱情,老板娘眼神中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分,這讓奧恩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起身,一臉歉意的說道:
“抱歉,打擾了。”
而目送著奧恩離開,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老板娘這才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表示:
“切,沒什么本事,裝什么大尾巴狼,害我白高興一場。”
本來想著就算不買全套,隨便拿幾顆漂亮的綠寶石也好。
畢竟看著人高馬大,身上的布甲也都是好料子。
但不成想,居然如此吝嗇。
什么也不買,轉身就走了?!
呸,這倒霉催的,讓她白費了這么多口水。
但老板娘并不知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她今天既然碰到了奧恩,雖說不是倒霉催的,但也差不太多。
臨近中午,上午也沒來幾個客人,估摸著今天生意也就這樣了。
老板娘起身打算鎖了門,準備出去湊合吃一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穿著一身黑云綢緞,看起來有些素,但仔細一看,綢緞上面印著吉祥云紋,手腕處是一串八寶佛珠。
另一只手是一把象牙扇子,扇墜是一只綠的仿佛能滴出水的麒麟。
看這一身打扮,像是一位文雅的公子哥,可實際上?
卻是一位年齡接近四十,身形粗壯,滿臉橫肉,就好像圓酒桶一樣身材的男人,身后跟著十幾個小弟。
一副急沖沖的模樣,直接推門沖了進來。
看了一圈,發現屋內只有老板娘一個人,這人便直接喊道:
“人呢?”
姓馬,名東錫,礦鎮著名的社會閑散人士。
惡霸不像惡霸,俠士不像俠士,是一個較為復雜的人,但同時在礦鎮有著不俗的威望。
就算心里不喜歡這個人,但明面上也要敬著,而看著帶著十幾個小弟沖了自己店鋪,老板娘賽金花不由急了眼:
“馬爺,喊什么呢?我這里可沒養小白臉。”
馬東錫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的看向老板娘,仿佛在鄙視這人思想骯臟:
“誰踏馬問你褲襠的事,老子找你有正事,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一個穿著布甲,個子高高的,看起來壯壯的年輕人來過你的店?”
老板娘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看馬東錫帶著一幫人急匆匆的過來,一時間摸不清脈絡的她,只能試探的回答道:
“是有這么一個人,馬爺,冒昧的問一句,這人?”
馬東錫瞥了老板娘一眼,面色陰沉,滿臉殺氣的說道:
“我仇人。”
話音落下,老板娘這邊心里有數,當即表示:
“這不巧了嗎,這小子也是我仇人。
上午來我這裝大尾巴狼,說的我嗓子都干了,一件東西也沒買,當時就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死窮鬼,八輩子也翻不了身。”
話音落下,馬東錫點了點頭,他抬頭看了老板娘一眼,隨后問道:
“知道人去哪了嗎?”
老板娘想了想,神情中帶著思索。
上午奧恩出門之后,并沒有繼續往寶石一條街里面走,而是向外走,方向恰好通往后面的礦山。
稍微估算了一下,便開口說道:
“不知道,但看方向,應該是去礦山了。”
話音落下,一臉橫肉的馬東錫一拍桌子,眼神里閃爍著思索:
“你可說準了。”
老板娘賽金花擺擺手,她可不想擔這個責任,連忙否認道:
“別,我可說不準,這個年輕人來買綠寶石,但嫌我這的寶石太貴,這一條街的寶石價格都一樣,估摸著自己上山碰運氣了。”
然而,聽了老板娘說的這番話。
一旁的馬東錫卻搖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板娘,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話音落下,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老板娘心中莫名感覺有些不安,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僵硬:
“等等,馬爺你什么意思?”
馬東錫擺擺手,他沒有解釋,而是笑呵呵的說道:
“沒什么,你不是說和這年輕人不對付嗎?這太好了,馬爺我正巧要請你演場戲。”
都是一條街的鄰居,馬東錫見慣了這些人的左右搖擺。
自己說的是仇人,賽金花是以上這樣一副態度。
但如果自己說的是朋友?
即便是不認識的人,老板娘也能夸出花來。
商賈就是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從心底里,這條街的任何一個老板,甭管男人女人,漂亮的還是不漂亮的,馬東錫都不信任。
所以從一開始交談的時候,他便是在套路老板娘賽金花。
好人一定是好人,但壞人卻不一定是壞人。
另一邊的賽金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著馬東錫笑呵呵的眼神,以及對方眼里閃過的一抹森森涼意。
老板娘干笑了一聲,神情不自然的拒絕道:
“別鬧,馬爺我這還要看店呢。”
但馬東錫卻搖搖頭,他給身后手下使了個眼色。
明白什么意思的十幾個人迅速擴散,將老板娘包圍起來,隨后馬東錫笑呵呵的問道:
“老板娘,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馬東錫是周圍這幫社會閑散人員的頭子。
面對赤果果的威脅,老板娘能怎么辦?
清楚自己不管同不同意,最終結果都不會有任何變化的她,只能換上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說馬爺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妹妹我義不容辭。”
而另一邊的馬東錫則哈哈大笑。
他拍著手,給老板娘豎起大拇指,隨后大手一揮:
“就知道金玉閣的老板娘最講義氣,來人啊,請老板娘跟我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