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
就比如剛田武,奧恩一直不喜歡這個人。
也說不上是為什么,興許是八字不合,反正就是看著不舒服。
但奧恩又不得不承認,相較于平日里那些狐朋狗友,剛田武對于陳大少來說,是一個相當可靠的手下。
至于另一邊,陳清平這邊是怎么想的?
其實很簡單,
祁山和剛田武不同。
剛田武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才愿意做自己的手下。
陳大少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提供給剛田武需要的東西?
對方一定會轉身就走,不帶絲毫留戀。
因為兩人之間是利益關系,而非朋友關系。
至于祁山什么人?
陳大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是因為陳清平心大,而是因為祁山的上司是茍勝,他的事情不應該由自己來管。
除此之外,陳大少也不認為雙方會有過多接觸。
之所以和茍勝合作,是因為陳大少剛剛來到礦山要塞,沒有立足之根本,所以才迫切的需要一個地頭蛇的幫助。
但等一年后,陳清平有了立足的根基。
看在茍勝的面子上,陳大少不會忘記紅狼番隊,但也僅限于此。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但燒香拜佛也要看準碼頭。
陳清平心中記的是茍勝的人情,而非祁山。
前者是紅狼番隊的創始人,并且還和自家二哥是老相識,算是半個自家人。
后者只是紅狼番隊的一個繼承人,而且還不是最優秀的。
就算要幫,也是看在茍勝的面子上幫忙,而不是因為祁山這個人。
除此之外,陳大少這段時間也打聽過。
其實在最開始,知道自己即將平調之后。
百夫長茍勝本意是解散紅狼番隊,甚至已經送走了不少核心骨干。
他很清楚,紅狼番隊是因為自己而誕生的,麾下的這些小狼崽子也是因為他茍勝,所以才留下。
而現在自己要離開,也就沒必要讓這些人繼續留在這里,這也是為什么紅狼番隊原本三百多人,現在只有一百出頭的原因。
缺的這部分人,并不是戰死沙場,而是被茍勝送走,前往其他地方。
然而事情的變化,發生在去年的下半年。
一個叫做祁山的年輕人異軍突起,并且表示紅狼番隊是他第二個家,自己說什么也不會讓這個番號就此消失。
也正是因為祁山,茍勝的態度才逐漸有了一些變化。
一直到七月中旬,茍勝在軍備所看到陳清平。
在一番思索之后,最終決定舍下臉皮和陳清平合作。
陳大少有一個不是很好的習慣。
就是他和奧恩說話,有時候是不帶腦子的。
原因是平日里裝的太累,也只有在知根知底的朋友面前,他才敢放下一切偽裝和防備。
所以在奧恩扯開這個話題的時候?
逐漸反應過來的陳大少,大腦開始不受控制的思考。
這個叫祁山的副官,當初他讓茍勝不要解散紅狼番隊,并且還是在大部分精銳都已經離開的時候。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對這個番隊有感情?
陳大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陰謀論。
但奧恩既然這么說,陳清平心中不由警惕起來。
他點了點頭,神情思索著回答道:
“那行,以后我跟這人接觸的時候留個心。”
見陳清平這邊上了心。
清楚陳清平有多大本事的奧恩,也就不在多言,而后略過這個話題:
“接下來去哪?怎么走?你這邊怎么給我安排的?”
抬頭看著前面這條干燥的黃泥路,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曬得道路兩旁的荒草都耷拉著腦袋。
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汗珠,陳清平說道:
“先去礦鎮,到時候給你批個條子。
就說你是給奧恩大人購買鍛造金屬,礦鎮每天都有往返的隊伍,你不用跟著我,什么時候玩夠了,直接跟著其他隊伍回礦山要塞。”
說著,陳大少從鎧甲里面掏出一件巴掌大小的牌子:
“這是我給你批的通行令,拿好了,可千萬別丟了,門衛這幫家伙只認規矩不認人,這要是丟了,當心把你抓去礦山當礦奴。”
……分割線……
一夜無話,鏡頭一轉,畫面已經來到第二天。
小礦城由兩個部分構成,一個北面的礦山,另一個則是南邊的城市主體,在兩個地區中間有一個礦山要塞。
三者的形狀,類似一個長角三角形。
礦山要塞的建立,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分權。
但如果只是為了分權?
數百年前的小礦城大統領也不可能同意,礦山要塞既然能建成,就代表著有合理的,且無法反駁的理由。
一個是抵御山盜。
另一個是小礦城和礦山的距離過于遙遠。
特別是隨著礦山不斷向大山深處挖掘,一千多年的時間,山都挖沒了好幾座。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小礦城已經沒辦法很好的保護礦山,所以才有了礦山要塞這個中轉站。
山路難走,人如果從小礦城出發,要走一天半。
這也就意味著要帶大批的干糧和補給。
除此之外,礦山要塞的礦石,最終要運送到其他城市冶煉,而非小礦城。
需要說明的一點,最開始小礦城的確負責冶煉,甚至不允許其他城市對冶煉這個行業有非分之想。
但經過上千年的產業升級。
小礦城的工業實力,早就從基礎冶煉,升級為高端金屬武器制造產業。
所以冶煉這個行業,就分潤給其他城市。
當然,相應的制衡手段是必然的。
比如小礦城身后的這座礦山,歷年來都被小礦城三大巨頭抓的死死的。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當其他城市將冶煉作為支柱產業之后。
只要小礦城抓住礦山,就相當于抓住了其他城市的經濟命脈,從而永遠壓制其他城市的經濟發展。
而此時此刻,經過千年的發展,歷史比小礦城更加悠久的礦山南面。
因為山里有數萬礦工,所以在山腳下,建立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又被稱之為礦鎮,這是一座很純粹的城鎮。
從建立之初,就是為礦工準備的。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大地上。
筋肉虬扎的大角牛,寬闊的后背拖著一輛礦車。
方形漏斗,里面全部都是高純度的礦石,一車斗礦石差不多七八千斤。
驢車不行,只有大角牛這種慢吞吞的巨獸,才能拉動礦車。
而在已經走了千百年的黃泥路上,車輪反復碾壓形成的車轍,里面的泥土比石頭更加堅硬。
“啪~”
手中的長鞭,在半空中抽出一聲音爆。
三十幾個牛倌兒,數百輛礦車化作一條長龍,大角牛抬頭看了眼牛倌兒,拖著七八千斤的礦石,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隊伍兩側。
因為清晨出發,氣溫還沒升高,即便穿著一身鎧甲,但陳大少并沒有感覺有多熱,除此之外,相較于11路的這些士兵。
陳大少雖然身披鎧甲,但卻是這趟行程中,唯二可以騎馬的人。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想到炎炎烈日,自己穿著一身二十多斤的鎧甲,而且還要步行,陳大少就忍不住腿肚子打哆嗦。
而現在,情況雖然沒有好多少,但騎馬終究比用腿走路輕松。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后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騎馬聲。
同樣是穿著一身鎧甲,但面不紅,氣不喘,一臉輕松模樣的的百夫長茍勝,騎著一匹紅馬過來:
“人呢?”
陳清平抓著韁繩,頭盔下眼神茫然:
“誰?”
茍勝看了眼身后的隊伍,一副疑惑的模樣:
“盧恩,就是之前那個面生的大個子,怎么沒看見他人?”
話音落下,剛才還無精打采的陳大少,瞬間警覺起來:
“你打聽這干嘛?”
看著陳大少警惕的樣子,茍勝無語的瞥了一眼:
“別瞎想,老子就是看他人高馬大,是個可塑之才,準備讓祁山跟著他,一會見見血,說不定幾年后就是一員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