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匹夫
- 熔爐之神
- 門前一顆鳳凰樹
- 2973字
- 2023-06-27 17:00:00
剛田武話音落下,薪濁峰臉色一僵。
因為自己剛才承認不如剛田武,而剛田武說自己不如陳清平。
按照這個推論,陳清平便不存在怯戰(zhàn)。
甚至往深的地方再想一想,如果自己想要正面擊敗陳清平?
對方完全可以表示讓自己先擊敗剛田武。
但問題是,自己打不過剛田武這個小胖子!
想到這,薪濁峰意識到這是一個死局,也明白自己絕不能順著對方的陷阱走,所以便高聲喊道:
“這是你倆在演戲,所有人都知道你陳清平……”
只可惜,薪濁峰并不知道。
陳大少的布局可不簡單,這不是簡單的謀慮,而是一個連環(huán)套,局中局!
在薪濁峰開口的這一刻?
還沒等他說完,陳大少突然怒喝一聲。
聲勢之大,居然一瞬間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然后便聽到陳大少義正言辭的喊道:
“住口!薪濁峰你什么意思,難道你懷疑這次比武舞弊,三日比武,共有一十六位兄弟受傷,難道他們受傷也是假的?”
守備軍的晉升之路很難,或者說難才是常態(tài)。
同樣都是入職一年多的守備軍,薪濁峰寒暑不斷,一千人的新兵里面,能排進前五十。
不是說他是最優(yōu)秀的二十分之一,而是說他比其他九百五十人更優(yōu)秀。
但平日里也沒看到比自己勤奮多少的剛田武,卻可以輕輕松松成為千人中的前三甲。
再比如小胖子剛田武在奧恩面前,如果只是單純的摔跤,剛田武居然撐不過三招。
身體方面的天賦是最簡單,也是最難以跨越的天賦,優(yōu)秀的人就好像天上的月亮,一抬頭就能看到。
但月亮周圍的那些星星怎么辦?
夜空中的星星太多,一眼望不到邊,如何讓人能一眼看上自己這顆星星?
守備軍每年都會招兵,一次就是上千人,前兩年沒事,但到了第三年就會有一部分人被淘汰。
能成功挺到五年的,十不存一。
當(dāng)兵這碗飯,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守備軍主要是防守,特點就是安全,事兒少。
平日里立功的機會本身就不多,所以每一次軍中比武,對于這些星星來說都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即便是陳大少,他也不敢輕易阻攔這些勇往直前,想要搏出一番天地的星星。
三日比武,十六人受傷。
如果因為薪濁峰的話,從而導(dǎo)致這十六人的成績作廢,他們大概率會恨薪濁峰一輩子。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軍中比武有很多,但大佬親臨的有幾次?
如果這次軍中比武被定義為弄虛作假,他們這八五屆入伍的新兵怕是要被掛上號。
這是什么?
這是要斷了所有人的前程!
薪濁峰不知道人群中有多少人想到這一層,但他清楚絕不能讓陳清平這個混蛋,將這口大帽子扣在自己頭上,當(dāng)即喊道:
“我沒有。”
“哼,諒你也不敢!”
陳大少冷冷的看了薪濁峰一眼,隨后笑呵呵的對周圍這幫同一批的守備軍喊道: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是兄弟,濁峰沒惡意,他就是口無遮攔,腦袋一熱,直接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一旁的小胖子剛田武疑惑的撓著頭:
“大少,你這是在幫他解釋?還是在火上澆油啊?”
陳大少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擺擺手,主動承認錯誤:
“錯了錯了,我一不小心也腦袋一熱,這樣,現(xiàn)在我就去后廚,讓他們冰一批西瓜,中午分給大家吃。”
話音落下,人群中再次響起了一陣吆喝聲:
“多謝陳大少。”
“陳大少威武大氣。”
“還是陳大少知道心疼我們這些兄弟,變著花樣的給我們送東西吃。”
聽著周圍這些戰(zhàn)友說的話,陳大少擺擺手,擺出一副謙虛的模樣,但嘴角得意的笑容卻愈發(fā)的燦爛:
“害,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人世間的這條道路不好走。
想要活下去,怎么說也要有一技之長。
陳大少知道自己不是練武的這塊材料,好在爹媽給了自己一顆還算靈光的腦子。
月底比武之前,陳清平就知道這次比武沖著自己,或者說沖著他身后的老爹陳謂虎來的,但一開始陳清平也只是認為,
這件事跟太守蘭壽有關(guān)系。
可在薪濁峰第二次找自己的時候,陳清平就意識到這件事不對勁!
蘭壽這個老王八犢子,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價,居然和薪濁峰他爹聯(lián)手。
擺明了就是要用自己的失敗,來打擊自家老爹的威望。
這可不行,陳大少這些年“欺男霸女”靠的就是他爹陳謂虎的威名,所以他要想個辦法躲過這一劫。
然后就有了今天這一出局中局,戲中戲。
雖然有一部分是臨場發(fā)揮,但關(guān)于薪濁峰的一些反應(yīng),陳大少可是全部都預(yù)料到了,甚至包括對方那句至關(guān)重要的——
你倆在演戲!
陳大少很聰明,他清楚即便有剛田武配合自己演戲。
但自己什么水平,大家心里是清楚的。
就算自己避戰(zhàn)成功也會被人恥笑,所以不如大膽一下,將這把火燒到薪濁峰身上。
然后將大家的注意力轉(zhuǎn)移,最后賣個破綻。
名義是上幫薪濁峰和自己擦屁股,
畢竟薪濁峰說的沒錯,自己和剛田武的比試的確有問題。
但薪濁峰也的確是口無遮攔,這句演戲足以將他釘死!
請大家吃西瓜,也算是堵大家的嘴。
而且不管是薪濁峰,還是陳大少,他們爭的東西和大多數(shù)人爭的東西不一樣,所以就不存在利益上的沖突。
因為陳大少在幫擦屁股,所以薪濁峰不能找陳大少打架。
再加上薪濁峰惹了眾怒,這三日的比武,便算是徹底躲了過去。
只是下一刻,就在陳大少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
薪濁峰這家伙,卻好像茅坑里的石頭,明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可偏偏他固執(zhí)的攔住陳清平:
“站住,陳清平你不許走。”
陳清平眼里閃過一抹煩躁,他直接喝問道:
“薪濁峰,你什么意思,別給臉不要臉。”
薪濁峰搖搖頭,神情倔強的看向?qū)Ψ剑秃孟褚活^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老黃牛:
“我沒什么意思,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和你一戰(zhàn)!”
話音落下,陳大少恥笑了一聲,一副你不可理喻的模樣:
“和我一戰(zhàn)?薪濁峰,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不和你一戰(zhàn)是為你好,昨日我只是拿了普通武器,便擊敗了田武,今天我拿的可是磨合一年多,價值三萬錢的利器。”
但對于陳清平說的這番話,薪濁峰根本不理會:
“這是你……”
他以為對方這次要故技重施,但他薪濁峰又不傻,怎么會被同樣的招式擊敗兩次。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陳清平換了一種打法,直接先聲奪人:
“你什么你,不和你打,是因為兩點。
第一是我不想傷你,大家都是一批的守備軍,是袍澤兄弟,這世間怎么會有向自家兄弟刀劍相向的道理?”
薪濁峰懵了,這陳清平不按套路出牌,他張著嘴巴,下意識想要反駁:
“我……”
但陳大少早有準(zhǔn)備,根本不給薪濁峰說話的機會:
“我什么我,虧你爹還是文官,我話還沒說完,你插什么嘴?”
“你爹和我爹都在小礦城當(dāng)差,我若打傷你,豈不是讓我爹難做?薪濁峰,虧你還比我大幾個月,怎么就不懂這些道理!”
看著就好像機關(guān)槍一樣,噼里啪啦將自己臭罵一頓的陳清平,薪濁峰整個人都懵了。
本身他就不是一個才思敏捷的孩子,不然薪偉志也不會讓他參軍,再加上這一年多沒怎么接觸人。
平日里不是在訓(xùn)練,就是在睡覺。
任何事情,都是越練越靈光。
反觀陳大少,本身就是寧愿輸面子,也不輸嘴皮子的性格,再加上成天在外面鬼混。
主打的就是一個嘴快,嘴硬。
薪濁峰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而且就算他反應(yīng)過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反駁,只能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什么:
“你……我……”
而看著對方這一副氣急的模樣。
陳大少這邊擺擺手,一副意興闌珊的惆悵模樣:
“行了,懶得和你啰嗦,我還要去后廚給兄弟們準(zhǔn)備西瓜呢。”
說完便擺擺手,向外走去。
本來薪濁峰是應(yīng)該攔著,但此刻他大腦當(dāng)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但天無絕人之路,就在薪濁峰以為自己這一次仍然要失敗的時候?
人群中,走來一位身形高大,腰間配刀的,穿著一身布甲的親衛(wèi):“先等等,太守有令,陳清平和薪濁峰去臺上比武!”
話音落下,原本僵在原地的薪濁峰,眼里閃過一抹狂喜。
而剛才還一臉得意的陳清平?
此刻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他低著頭,目光閃爍著寒光,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蘭壽,你個老匹夫,他日小爺我得勢,必讓你為今日之事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