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能想起你過去的事嗎？”

治安司隊長將吸盡的濾嘴扔進茶幾旁邊的自動環保裝置中。

“我派人查了一下，好玩的是，在你離開治安司之前，哦不對，在你到達你的家之前，你的檔案是不存在的。”

“但在你到達時，我記得大概是晚上子時，關于你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出現在檔案庫中。”

吳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道：“可以，但那不是我的過去。”

“怎么說？”張云夢疑惑道。

“我不知道我是誰”吳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我的腦海中有一套完整的關于過去的記憶。”

“嗯…”隊長沉思半響，隨后起身走到獬豸雕塑旁邊鼓搗起來。

“我不知道你這是什么原因，但或許可以問問我的導師，在整個東夏，沒有誰關于記憶的研究比他更強了。”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根煙塞進嘴里。“你殺了呢個瀛洲來的老娘們沒有什么關系，但當眾顯現出【真實】就不得不把你送走了。”

緊接著，仿佛怕吳妄不理解似的，張云夢趕緊補充道“那老娘們是偷渡的，而且當街殺人，在這是要判死刑的。”

“但是像咱們這樣具有怪異能力的，平時叫做【偽裝】，只有在顯現出自己真實形態與能力時被稱作【真實】，當然暗處里凌霄殿有法律，不多，但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亂擺【真實】，否則可以當街斬殺。”

“你的情況復雜些，我發給了導師估摸著可以搞一張精神病的證明到時候就去癔癥治療中心去，然后從長計議。”

吳妄默默地聽著隊長的話，隨后問到“你要從我這拿到什么？目的是什么？”

“嗯？”治安司隊長挑了挑眉，回頭道“不是不在意嗎？”

俄頃，他又搖頭苦笑“和老子無關，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職罷了，當時你被審時，特殊事件處理司給我發消息說檢測到長河市的精神污染在成倍增長。”

“而到現在，它還沒有停下，”隊長嘆了口氣，“我猜測這和你有關，于是想要查詢信息，但被阻隔了，我又上報給處理司，他們的態度曖昧不清。”

“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給山河大學的導師傳音。”

“異能是由人類的精神意志所構成，所以，一個人的異能影響范圍往往折射出此人的精神強度。”

“現階段所認知到的以精神等級為中心的異能人士規劃分別為微光級，星火級，火源級，天災級四類的大致分化。”

“導師說，如果一個人生活狀態下的精神強度足以撼動一個城市，那他起碼是天災級，且上不封頂”隊長用左手手指指了指上方。

“更何況，每個城市都有一個相對應的精神閾值，如果超過它，那這座城市會迎來大清洗，或者銷毀。”

“大清洗是什么？”吳妄問道。

“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參加過一次，超過閥值的話整座城市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會化作精神怪物，而大清洗……則是將這些怪物殺光。”

“對外的解釋就是能源爆炸或者其他什么的。”

“所以，這就是理由，我是治安司的巡捕，還是特殊事件處理司的前隊員，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從小生活的整個城市超過閾值。”張云夢將最后一個零件拼好。

吳妄有些發蒙，即使他早就看過那個瘋狂的世界，但當他聽到這些完全真實的知識時，還是愣了一下。

他想起石崎兩兄妹，這個世界似乎并沒有他所看見的那么安全……

治安司隊長拍了拍神獸的獸頭，“好了。”

一簇火焰從獬豸雕塑的七竅中流出，隨著風緩緩凝聚出一個人形。

“咔咔咔，新型投影儀還是不穩定啊，真不知道那些古人是如何把活潑的雷元素轉化為穩定的信號的。”

一個沙啞伴隨著骨節碰撞的聲音響起，吳妄懵了一下，看著火焰中的……機械骷髏？

那是一個骷髏，骨骼如漢白玉般透亮，關節處被機械裝置連接著，顱內是一大塊處理器，此刻他正穿著一身水墨色的長袍，捋起袖子站在椅子上。

“骨導師，又研究課題呢？”張云夢調笑道。

骨導師咳嗽一聲，雖然他完全沒必要做這種行為。“小澤泉，怎么了？又惹啥麻煩了？”

“哪能呢”治安司隊長笑道，他似乎對骷髏十分尊敬。“我把天災給您帶來了。”

“哦？”骷髏從不知道哪里拿出一副眼鏡，眼眶里藍色的光澤反射出一絲銳利。

沒必要吧……

吳妄正想吐槽，卻發現骨導師不動了。

“？”張云夢拍了拍獸頭，“接觸不良？”

那副眼鏡上突兀地顯現出一絲裂縫，隨后越擴越大，最終碎裂成幾片鏡片。

“光明他娘的在上啊，這是有多正義才會出現這種現象啊？”骷髏有些激動。

“什么意思”吳妄不明所以。

骷髏撿起眼眶中的玻璃碎片，看著吳妄身邊無數纏繞的乳白色觸手，像是圣徒遇見了神明一般。

“孩子，你的能力絕對是媲美天災級的。”骨導師怪笑一聲。

“但是不斷增長的精神值不是因為他。”骷髏將碎片扔在一旁說道。

“啥？不是他？”張云夢有些不可置信，“你知道我第二次找到他時他處于什么狀態嗎？整個人的意識已經完全喪失，就連他的投影也可以清晰的看見。”

“是啊，這就證明不是他，他的控制能力已經達到可以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不會徹底顯現投影。小澤泉，你對天災級完全沒有概念。”

“如果他真的失控，他會拉著長河市以及附近的幾個城市一塊毀滅。”骷髏指著吳妄說道。

“況且，你也給我提過他的投影，不是嗎？”

“是……”隊長的面色有些難堪。

“由觸手組成且布滿眼睛的光明神樹，不是嗎？”

骷髏笑了笑，仿佛在回憶自己當年授課時的意氣風發一樣。

“來來來，讓我好好在給你補補投影的解讀與剖析這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