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小臉哭花，觸及到二王爺三人的身體的同時已經激蕩起一層漆黑的漣漪，碰在二王爺幾人身上仿佛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潭，二王爺嘴巴張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已經把月兔半截身子吞了進去。

嘭嘭嘭！

早有準備的徐志魔雙拳齊出，七重天的六陽金剛拳打的二王爺幾人的身軀全身都是坑洞，但是這些坑洞下一秒就恢復過來，好像是水面一樣擁有自愈。

只是在黑色開合之間，似乎還看到了一些樹枝在人體里搖擺。

啵！

徐志魔趁機把月兔的身體拽了出來，不好意思的揉揉她腦袋：“生死之間的考驗，你合格了！”

“王八蛋，你是不是嗜殺成性啊你嗚嗚嗚拿我當誘餌……！”月兔弱小的拳頭毫無力氣的砸在徐志魔身上，宣泄著自己的不滿，自己是來求救的，現在看來這人比殺生的魔王還生猛些。

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回來，徐都頭，我給你萬貫家財，把獨女嫁給你，以后送你去朝廷當大學士！”二王爺幾人嘴巴長得老大，情緒急切的伸長手想讓徐志魔進院，但是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禁錮，走不出門檻。

“走吧，不知道這是什么妖魔，半死不活，是五百年的柳樹精說謊還是其它問題，只能去雷音寺問問法正師傅！”

徐志魔邊說邊拉著哭花臉的月兔一路向南，走出十幾米的時候已經感覺自己全身奇癢無比，旺盛足有一寸長的灰色毛發在他仔細觀看時，縮進了皮膚里。

“你修煉的是鬼術？！還是妖法？”

本來還想撒潑的月兔看見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閉住小嘴不敢多言，小臉蒼白，只是指點著去城南雷音寺的路徑，不一會兒就到了南郊，遠遠看見一座小山寺廟上火光漫天。

……

雷音寺占地十多畝，佛法昌盛，傳說曾經有西來的和尚帶著一個猢猻在此傳經。寺廟在青云鎮外已經存在了將近六十年，出了好幾輩得到高僧，承接過帝王的法旨，頒布過天下大赦法令，就是金燦燦的牌匾，都是當今天子親筆拓印。

“焚我殘軀，熊熊生活，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而此時歷代最偉大的主持“法正和尚”，正端坐在火光之中，臉上神色痛楚，閉目低垂頭顱，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般若心經，似乎在臨死前懺悔。

“大師，你怎么今夜坐化？我救你出來！”

徐志魔從頹敗的外墻一躍而入，沖進火光里就要救人，法正和尚一句話把他問懵：“我問你，你如今穿越來多久了，三天，三月，還是三年？”

穿越？！

這種事情不是只有主角知道么，自己看過的小說都是這樣，甚至他來到這里從來沒說過，夢話都沒，法正如何得知，對自己是好是壞？

“施主，實不相瞞，在下法正俗名蘇宇，穿越來此六十有三年矣！”

“之所以自焚殘軀，是因為今年學全了推背圖，推測出來，此世界并非真實世界，故而自焚而死，施主要不要一起來？”法正大師面色痛苦，火光中扭曲的臉面正在忍受著極度的痛苦，不像是開玩笑。

“六十年份的穿越者，邀我一起來自焚？”

徐志魔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怦怦直跳，這種情況他第一次遇到，但是確定自己所在的世界不是虛妄，因為他穿越前在馬路上看著一輛泥頭車直沖過來，再睜眼就過來了，如果這是虛擬世界，那么那個世界的自己就不可能活著！

“試問，法正大師，您穿越過來前一刻正在干什么？”徐志魔內心翻涌不停，不知道是喜是憂，如果法正大師一臉祥和坐在蒲團上和自己說是穿越者，他會覺得找到了依靠和可以互相在異世界慰藉的人，可是法正大師現在的狀態……

“貧僧在青城市中南路二號精神病院二樓301病床上掙扎時穿越過來的，只因為說我看見了龍在云層穿梭就要被人電療灌藥，穿越來此枉度六十三年矣，施主既然不愿清醒……”

法正大師深吸口氣，將火舌引入自己皮膚毛發，剎那間火光遍布全身，火焰四起，整個人仿佛坐地活佛陀，皮肉嗶嗶啵啵響個不停，油脂從身上溢了出來可還一時未死苦苦忍受。

“……”

蹦跳過來看到這一幕的月兔當場嗝兒了一聲暈厥過去，徐志魔胸膛起伏不定，知道自己和大師的意識形態領域出現分歧，但是他說什么都不會和一個精神病人坐在這里自焚的：“大師，你往生佛國前，能不能告訴我，那天我和你提起過得《六陽金剛拳》為何練習過后使用時毛發忽長？”

哈哈哈……

法正大師仰天長嘯：“這虛妄世界名為離恨天，秩序早已經崩壞，三界之中人妖不分，人類功法早已經被妖族模仿滲透，妖族還好，鬼術難防，你既然修習妖法，不日就會化妖，再也不能得人身，不如隨我歸去，回到真實世界……”

大師說到這里，已經全身焦黑，整個人猶如地獄惡鬼，身上的人油撲啦啦的往下掉，花花草草觸者即死，露出粉嫩肌肉和白骨。

離恨天？

秩序崩壞！

妖族，鬼術！

一個個炸裂的詞匯在徐志摩耳朵里炸開，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愿意自焚，朝著法正和尚深深一拜，恭送其離開。

“妖法并非不好，只是參差太多，拳法雖妙，乃是虎吼根基，你可以找城里劉三槐夫婦名醫堂祛除毛發……小心……小心柳樹，綿延三千里，為害眾生……”

法正和尚利用被燒毀的聲帶撕心力竭喊出不完整的句子，頭顱慢慢低垂，露出立在身后的金燦燦禪杖和遇火不化的袈裟。

和脖頸處一根歪歪扭扭鉆出來的柳樹枝……

徐志魔盯著柳樹枝，盤腿坐在雷音寺的廢墟里直到天明，腦海中把前世今生以及法正和尚的話前后貫通梳理了五十六遍，東方天空終于泛起魚肚白。

他豁然站起踢了踢身邊裝昏迷實則睡覺的月兔。

“走吧，去一遭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