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昆走到練氣護院跟前,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像是玻璃幕墻的靈氣護罩。
他只是試試質感。
卻把護罩后面的護院嚇得渾身一激靈。
賈昆忍不住笑了。
護院感覺到了尷尬,但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只見賈昆掄起拳頭打向護罩。
咣!
震耳欲聾的一聲撞擊聲,讓整個房間都在晃。
摔坐在院子里的馮峰終于回過神來,丟下一句:
“你頂住!”
隨即爬起來,撒腿就往外跑。
賈昆看都沒看屁滾尿流的馮峰,而是看著護罩點點頭,似乎在肯定這個看似脆弱的護罩,還是有點硬度的。
他拉動大臂,這次激發了氣血,是認真的一拳。
僅僅是激發了一道血脈,周圍兀自生風,恐怖的氣息蔓延到了護罩后面的護院。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意識到剛才賈昆都沒有激發氣血。
他知道護罩擋不住的,在那個砂鍋大的拳頭落到護罩上面之前,眼中閃過一道決絕。
呼。
拳頭打空了。
最后時刻,護院竟然撤掉了護罩,兩手合勢掐劍訣,祭出本命之劍,全力刺向賈昆的心臟。
兩者的距離本就只有一臂,賈昆拳頭打空,重心前傾,雖然不至于踉蹌,但已經無暇作出反應,腦中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
這護院想同歸于盡。
他的拳頭落在了毫不設防的護院肩上。
沉悶的聲響之后。
護院左肩連帶半邊胸膛都被打爆,瞬間死亡。
而飛劍刺入賈昆胸口,沒入三分,便無法再深入分毫。
咚咚。
賈昆心臟驟跳了幾下,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流下的一道鮮血,松口氣也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那十幾個守字訣強化了自己的血肉,今天指定是嗝屁了。
明明自己強于對方那么多,還差點陰溝翻船。
賈昆算是被上了一堂切膚的斗法課。
他走向門外,腦子里狂躁的勁頭過去,開始冷靜復盤剛才的戰斗。
站在門口,遠遠地瞧見馮峰奔向東邊。
賈昆對著馮峰的方向,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
破空聲起。
賈昆回到院子里,從護院身上翻出來兩個沉甸甸的的儲物袋,里邊好東西不少。
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折返往門外走,等他回來,手里多了一個品級更高的儲物袋。
賈昆把儲物袋里的靈器都倒出來,簡單地給分了類。
一類是比較實用的靈器,這類靈器在同樣品階下,可以賣出更高的價格,這些靈器他是打算拿去賣掉的。
剩下的就是他準備用來鍛造的靈器。
賈昆整理完靈器,簡單地打包了行李,便離開了李家鋪子。
這邊死的人太多,不光晦氣,還容易被馮家的人找上門來。
現在知道賈昆實力的人都死了。
只要他不再露面,任誰都不會想到那個小小學徒是殺死馮家兩個護院和少爺的高手。
他來到集鎮,買了個便宜的煉器鼎后,就近找個客棧休息,然后在屋里開始鍛造要淘汰掉的一批靈器。
隨著靈器破碎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正打著哈欠的賈昆忽然像是開了竅,腦子里冒出來兩個關鍵問題:
“如果我提高了鍛造技藝,不再奔著碎裝備去,以后不光有很多字訣,也會有很多高階鍛造的靈器呀。”
“還有,這么一直碎自己的靈器,不是個長久之計,我應該開個鋪子,收錢碎別人的靈器去。”
賈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但是他鍛造的技藝幾乎為零,即便他有前身的記憶和經驗也不頂事。
前身在鍛造方面就是個菜雞,也是因為鍛造太菜被師傅揍死的。
賈昆想了想,決定去拜師學藝,等學有所成再開店營業。
鄆城有三大鍛造門派,勢力很大,任一派的學徒都數以百計。
賈昆可以邊學,邊碎宗門靈器爆字訣,附魔強化身體。
他根據記憶里的信息,在三大派里挑選了最適合的離火宗。
一方面離火宗的門檻相對較低,賈昆這種沒多少經驗的新人也有機會進。
另一方面,離火宗里邊的鍛造師都是煉體士,絕學是利用氣血操控煉器,對他路數。
其余兩派都是走以氣鍛造的路子。
在客棧里,賈昆熟悉了一下煉器的知識和細節,稍加練習了兩天后,帶上家當行李,前往坐落在鄆城西郊一隅的離火宗。
離火宗常年招人,不像其余兩派只在春末一季吸納學徒。
因為煉體士本就稀少,走鍛造一途的煉體士就更少了。
離火宗坐落在鄆城幕府山上,這山是遠近有名的火山。
傳說地底下孕育了真靈級的火焰之精,被離火宗高人封印,暫得安定,并源源不斷地給離火宗提供煉器的火力支撐。
賈昆剛到山腳附近,就感覺周圍溫度上升了不少,昂頭看向山巔,山腰下面還有些適應熱帶氣候的闊葉植被,再往上就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了。
宗門入口一側有專門的學徒報名處。
桌子后面沒人,旁邊空地上有一個身穿離火宗制服的弟子在練拳,想來他就是負責接待的門中管事。
“稍等片刻。”
見到來人,這名管事仍然堅持打完了一套拳,才停下來。
賈昆在一旁觀摩了一下,看出來這人打的不是普通的武功,應該是武技。
因為他能感覺到周圍的靈氣都受到此人血氣的牽引。
賈昆根據對方的氣息感知,應該是個一級武者,看面相估計得有四五十了。
這個年紀在離火宗還是墊底的修為,難怪被安排到山腳下做接待的邊緣崗位。
賈昆收起思緒,告訴管事說自己想進離火宗學習鍛造。
管事點頭,告訴賈昆入門有測試,過了才有資格進入離火宗做學徒:
“這測試,我給取名叫離火走線。”
說著,彈指揮出四個閃爍著熒光的氣泡。
管事隨手戳破一個泡沫,留了三個,介紹說:
“你需要用氣血控制靈火,在泡沫上紋出你的名字就算通過,你有三次機會。”
賈昆看著懸在面前的三個泡泡,目瞪口呆。
那可是一碰就破的泡沫,用火焰在上面刻自己的名字?
怎么想出來的鬼主意。
他改口說:
“其實我叫丁一。”
管事也不惱,笑了笑:
“滑頭,這就退縮了?”
賈昆眉頭一豎,義憤填膺:
“當然不,鍛造和修煉一樣,見難退之,將永無出頭之日。”
在三聲泡沫碎裂聲后,賈昆的氣勢萎靡下去。
他左右環顧,見沒人,便偷偷拿出來儲物袋里十塊中級靈石和三樣品階不錯的靈器。
本來慈眉善目的管事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怒斥:
“你賄賂我?”
賈昆當即愣住,怎么還遇到個老迂腐,他只好賠笑:
“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我這是交學費呢。”
管事又指著靈器:
“那這些是什么意思?”
賈昆急中生智,回道:
“這是我親手鍛造的靈器,跟您展示一下。”
管事丟下一句:
“回去吧。”
便斂下眉眼,閉目養神起來。
賈昆不甘心,仍想爭取,他握緊拳頭,激發氣血,揚起周圍的煙塵。
管事被風吹得瞇了眼,他奮力用胳膊肘抵著小桌,才沒讓其掀飛。
他瞪著賈昆:
“難不成你還想動粗?”
賈昆搖頭,認真臉說:
“不,我是想說,我身子板很硬的,很適合打鐵的!”
管事眉梢一挑,看著面前的少年,重新掛起笑意:
“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