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休息了太久，列維躺在床上已經睡不著了。

他站起身來，出了房間，想到戶外走走。觀察者贈送的暖寶寶早就失效了，穿著一身睡衣，他覺得房間外面有點冷。

回到房間里，他翻了翻衣柜，發現里面放著幾件厚實的衣服。

整整齊齊的衣服上面，還放著一件紅圍巾。

列維沒有多想，他換上厚實的衣服，把圍巾隨手圍上，出了自己的房間。外面坐著的值班護士，是專門負責照看他的，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

列維禮貌性地回應著，但想不起來護士姐姐的名字。

療養院的建筑位于中央居住區的內部，里面的居住者大部分是一些富有的老人。除了療養院附近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外，外面是中央居住區的整齊建筑。

冬歇期的晚上，街道上沒什么人，列維覺得十分無趣。

他繞著人工湖走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房間。他竟然發現菲菲在里面等著他，看到列維的衣著時，她露出驚訝的表情，說：“你的圍巾，真像圍了一條紅秋褲在脖子上。”

列維低頭看看，不好意思地說：“外面有點冷，隨手一圍。圍巾是我在衣柜里拿的……”

菲菲走過去，替他把圍巾整理好說：“我知道，衣服圍巾都是我買給你的。你還算聰明，凍病一回，知道穿保暖的衣服了。”

列維搖搖頭說：“其實不止是受凍了，還有蒸汽核心的反噬。哦，還有星空墓地的詛咒，如果我的感覺是對的。”

菲菲坐回了床邊的椅子上說：“星空墓地是矮人族的說法，人族星象學家從來沒有過類似記錄。我可是專業研究星座的，反正我沒看到過人族學者的典籍里提到什么雙星凌空，代表著大事件發生。”

列維坐在床沿，想了一下說：“確實，人族不像矮人族那樣，對泰坦懷有敬畏心。不過，我確實是用感知力窺探渺星的時候，開始暈眩的。”

菲菲奇道：“哎喲，都感知星星了，你的感知力現在這么強？”

列維感覺她的語氣帶著點嘲笑，趕緊說：“不不不，我只是晚上睡覺，躺著的時候動了窺探渺星的念頭。而且我的感知力是依賴物質基礎的，薩拉斯的伴星屬于大質量物體，也許我的能力提升后，是有能力感知它的。”

菲菲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問道：“你現在的能力到什么階段了？”

列維伸出前臂卷起衣袖，融合之力的紋路顯示出來，仍然是1級。他有些失望，仔細看了看說：“生了那么大的病，又經歷這么多事情，我還以為自己能有些進步呢。”

菲菲也覺得奇怪：“要不去找所羅門問一問，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列維說：“提到他，有個事情我剛好想告訴你。索薩準備讓我開春以后，跟他們的隊伍回帝都。而且明確地跟我說，可以給我提供去國立中央大學的讀書機會。”

菲菲似乎不是很驚訝，問道：“你答應他們了嗎？”

列維點點頭，說：“是啊，我沒有拒絕的理由。跟著索薩這種上司實在太危險，也許去進修一門技能是個好的選項。”

菲菲失望地說：“這么說，你明年春天就要離開這里了。莫雷薩德這么偏遠，估計你以后也不會再來。”

列維問道：“那你呢？你要繼續留在莫雷薩德嗎？”

菲菲嘆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說：“我不能回帝都，我只能留在這里。”

列維想起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菲菲曾經說過：她也是阿格莫大嬸從雪地里撿回來的。也許那時候她還是個很小的孩子，遭遇了什么厄運，被迫逃難到莫雷薩德。

她肯定有不能離開莫雷薩德的理由，既然如此，和她的分別可能就注定了。

正在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有人敲門，是門口女護士的聲音：“列維先生，有人給你送來了幾本書。”

列維想起所羅門臨走前，曾說會帶些教材來，連忙起身去開門。

果然護士姐姐捧著一大摞書，說：“書很多，估計是怕你在這里待得無聊。”

列維看她捧得很吃力，把書接了過來說：“謝謝。不過我明天就要走了。”

護士姐姐好像不知道他會離開，說：“有人付了你在這里半個月的住宿費用，我還以為你下周末才會走。如果你明早有空，一起去餐廳喝杯咖啡吧？”

列維故意把門給開大一點，讓護士姐姐能看到里面坐著的菲菲，說：“下次吧。”

護士姐姐只好跟他道別，列維回到房間里，把書一本本地擺開。他覺得都很眼熟，這時菲菲也靠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說：“跟我學理論時用的教材很像，應該是差不多年份的書。”

她隨手拿起一本翻看，邊看邊說：“嗯，目錄基本一樣，內容基本一樣，插圖也一樣。”

兩人坐在桌前看了一會兒書，列維看到不懂的地方就讓菲菲解答。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夜已經深了。

列維大病初愈，精力還不太好，看了一會兒書便上下眼皮打架。菲菲讓他去刷牙洗臉準備睡覺，自己則給他寫了一些筆記后，離開了療養院。

她住的公寓離療養院不遠，走回家以后，菲菲感覺不是很困。她從自己的臥室里走到書房里，拿起理論書看了起來。

她一邊看一邊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就看了一夜的時間。

第二天早晨列維醒來的時候，早餐已經由護士送到房間里了。列維簡單洗漱了一下，剛吃完早餐就等來了接他去貧民區的司機。

他把自己的衣物書本簡單打包了一下，坐上司機的蒸汽卡車，來到貧民區表演大廳。這是他第一次走入黑幫“馬戲團”的總部，這里已經重新組織起新一輪的表演活動。

雖然黑幫的統治者變了，但是日常生活還沒有變。對于貧民區的窮人們來說，最悲哀的事情就是，黑幫的統治就是他們要經歷的日常生活。

表演大廳的側門，可以進入員工通道。員工通道連接著不同的房間，食堂、更衣室、洗手間、會議室、場務辦公室等等。

司機帶著列維進入場務辦公室等待，不一會兒，竟然有五個和列維一樣捧著教材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隨便找位置坐下。

顯然他們也是來接受所羅門訓練的。

列維偷偷瞄了他們幾眼，他發現，這幾個年輕男女都有意無意地展示著自己的進化階段。

最高的居然達到了4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