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維，快醒醒，她是假的！”

腦海中，一個非常清晰有力的聲音傳來，讓列維混沌的意識終于能夠凝聚起來。

“她不是阿波洛尼婭！雖然那段記憶很像，但沒有模仿到真正的精髓?！?

“什么？”

列維終于完全清醒了過來，他差一點就被大長老召喚出來的少女蠱惑了心神。

“她！不是！阿波洛尼婭！”

葉塔在列維的意識世界里拼命跺腳，想讓自己沒有重量的身子，敲醒列維。

“我才是她真正的意識分身！我非常清楚阿波洛尼婭的心態(tài)變化，眼前的這個女孩，在向你灌輸‘復(fù)仇’的意志，對不對？”

“對?！绷芯S承認，剛才有那么幾個瞬間，他的仇恨到達了頂點。

但如果要說具體恨誰，他根本不知道，只是情緒被帶走，在被滅族的傷痛和憤懣中無法自拔。

葉塔發(fā)現(xiàn)了什么破綻，她語氣焦急地說“她在利用仇恨蠱惑你！她想利用情緒的挑撥，看你是否符合她的某些要求。”

“一個拙劣的，阿波洛尼婭的模仿者，被重生會的大長老當做神明來信奉。”

“但這段記憶為什么會暴露出去？”

列維知道，葉塔指的記憶，是他們被困在邪靈墓穴當中時，為了逃離出去而不得不翻找出來的幼年阿波珞妮婭的記憶。

邪靈族群當中的唯一子嗣阿波洛尼婭，遇到觀察者之前的記憶。

葉塔還想說些什么，但傳送法陣失去了架構(gòu)，逐漸崩塌。大長老也無心再維持它，逐漸從施法狀態(tài)中恢復(fù)了意識，葉塔畏懼地看著大長老，又從列維的腦海中消失了。

傳送法陣徹底湮滅之時，那個少女的眼睛，依然死死盯著列維。

她的眼神似乎帶著一抹難以泯滅的怒。

列維用自己的感知觸手，去查看位于時空坐標當中的少女，然而在立體的法陣當中，列維無法感知到任何物質(zhì)。

連空氣、魔法元素、灰塵都沒有，只有無盡的虛空。

大長老的眼睛泛著幽藍色的光芒，那是秘法過載的表現(xiàn)，他消耗了大量秘法能量，去召喚這個少女觀察列維。

然而，結(jié)果似乎不盡如人意。

“你不是適格者?！?

“你是第七個成功抵達莫雷薩德之后返回的年輕人，但你卻不是適格者。”

“你無法成為重生神降臨時的容器?！?

每說完一句話，大長老都要停頓很久，似乎連說話也很費勁。

“不應(yīng)該，一個循環(huán)該在此處結(jié)束才對！當?shù)谄邆€適格者出現(xiàn)的時候，重生神就會降臨。可是……為什么你符合了全部的條件，她卻不能接納你？”

“既然如此，面試失敗，我可以走了嗎？”列維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行！”

大長老再次進入到精神崩潰的狀態(tài)中，他的表情，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極不穩(wěn)定。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樣，再次展開自己的領(lǐng)域。

他再次進入秘法過載狀態(tài)，開始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列維。

雖然長相、年齡、性別、瞳色都完全不一樣，但列維還是能感覺到，大長老此時的眼神和剛剛召喚出來的少女一模一樣。

“喂，葉塔，你發(fā)現(xiàn)沒有，剛剛那個山炮‘阿波洛尼婭’，是大長老的一個人格！”

列維非常確信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在少女身形消散的一瞬間，那眼神的印象實在太深刻。

大長老用相同的眼神看著列維，直到他的能量耗盡，然而，他恢復(fù)了主要人格之后，眼神確實迷茫的。

“我沒有得到任何神明的啟示。”

大長老頹然站住，他在思索：明明只差最后一步，明明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最符合篩選要求的，重生神卻不接納他？

列維試著去理順他的思路，他用盡量平淡的聲音說：

“你的神明拋棄了你?！?

“那不是什么重生神，是你作為神仆被拋棄之后，幻想出來的人格?！?

“她就是你自己，之所以她無法接納我，是因為你想象中的神明，依然是一個凡人，而我已經(jīng)被泰坦的力量改造……我的生物等級在你之上，長老先生。”

“所以，她和你，都無法審視我，因為你們無法駕馭更高等的生物力量。”

“創(chuàng)世神泰坦制定了這些規(guī)則，你們無法僭越，無法改變。”

列維盯著大長老的反應(yīng)。

如果他表現(xiàn)出一絲不耐煩或是質(zhì)疑，他就會立刻閉嘴，但是，大長老此時非常溫順。

他完全聽下去了。

“是這樣嗎？回答我?！?

列維用溫柔的語氣問道。

大長老露出迷惘的表情：“是這樣……可是，她為什么要拋棄我們。”

列維心想，看到你們這幫胡作非為的混蛋玩意，很難不拋棄你們啊。

當然，這種話不能說出口，他繼續(xù)引導(dǎo)大長老：“這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

說完，列維謹慎地后退了一步。

大長老沒有反應(yīng)，不像之前，列維一旦有逃走的意圖，他立刻就制住了列維。

“逃跑的好機會！”

列維左右觀望了一下，周圍沒什么人，門就在右手邊。

他飛快地沖到門前，但絕望地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上鎖了。

“跟你們干了！”他抄起旁邊的椅子，將力量灌注到肌肉中，狠狠地砸向上鎖的木門。

門和椅子一起碎裂，列維又補上一腳把門給踹開。

他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大長老還像入定一般動也不動。

“葉塔！戒備起來！”

“明白！”

列維跑出去，他沿著拱廊拼命朝前跑。

為了治愈中毒的護衛(wèi)隊們，他消耗了太多融合之力，此時拼命奔跑時，他只能感知到很小范圍內(nèi)的情況。

而這棟八進八出的大別墅，范圍實在太大，他很難立刻找到出路。

列維拼命地跑著，他有一種在莫雷薩德做體能訓(xùn)練時的感覺，體力的消耗讓他激發(fā)起未能掌握的融合之力。而抑制器則阻擋著蒸汽核心吞吃他的身體細胞，讓他能夠盡情地釋放著6個星期以來一直沒能釋放出來的融合之力。

他身體上再次均勻地出現(xiàn)了藍黑色條紋，但沒有閃光。

葉塔有些激動地說：“列維，是時間摘下抑制器了，我感覺你的力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