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手中拿著筷子，直愣愣地盯著這個人。

他心里還是有點兒緊張的。

不管前生還是今世，他都是個普通的市民，聽說過什么地下黑勢力之類的，但從未接觸過。

但是在電影電視中，看了不少這種情節。

現在這個人，就像極了那種專業的殺手。

一身西裝，表情深沉，語言有點兒神神秘秘，還帶著一個可能裝著各種武器的箱子。

他已經做好準備，如果這個人有什么奇怪的動作，直接作出反擊。

咔嗒，那個人將皮箱放在了趙新的桌面上，然后坐在了趙新對面。

趙新一只手緊緊握著筷子，一只手端上了自己的面碗。

那人嘴角微微一翹，作出了一個讓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微笑。

隨后，右手插到西裝左胸前的內口袋里去拿什么。

趙新腦子里瞬間冒出兩個大字：掏槍？

咱可不能坐以待斃！

心一橫，他左手的面碗，直接向著對面就潑了出去。

然后，管他怎么樣，趙新起身就走。

不，確切來說，是跑。

結果，還沒繞開桌子，他就被那人拉住了：“趙先生，別誤會，我是企鵝公司的業務經理。”

趙新胳膊被抓著，沒能脫身。

對方的自我介紹，他也沒聽清，但還是反射性地轉過了頭，“什么？”

那人的右手已經掏了出來，指尖夾著一張被面湯潑得有些發濕的名片。

“我是企鵝公司的業務經理，我是來和您恰談版權事宜的。”

說這些的時候，恰好頭上一根面條落下，滑到了他嘴里。

他又不好用手去撥，臨機一動，帶著些無奈地把整根面條吸進了嘴里，嚼了兩下，“味道不錯。”

說著，他一邊示意趙新坐回來，一邊把那張微濕的名片遞過去，一邊脫下滿是面湯和面條的外衣，“真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怪我失禮了，之前一直在接上級的電話，沒有來得及和您聯系。而且……”

他用紙幣擦了擦自己的眼鏡，“還浪費了您一碗面。這樣吧，服務員，剛剛同樣的面再來兩碗。”

查看過名片，又見這人言行舉止都比較文雅，趙新心中大大放松，對自己剛剛的魯莽決定也有些尷尬。

沒來得及道歉，對方又開啟了話題，“我這次來，是專門和你商議版權問題的。”

“你在節目中的那首說唱，還有第二場的舞蹈，我們準備進行二次包裝之后，上線我們的企鵝音樂和企鵝視頻。”

“現在，您的音樂和視頻正在網上瘋傳，但是不管多少人收聽收看，您得不到任何收益。”

“如果答應與我們合作，在拿到首筆版權費的情況下，還可以獲得后續的分成收益。”

一邊說，他一邊從皮箱中拿出了兩份早已準備好的合同，“趙先生，這是我們草擬的合同，請過目。”

“請放心，我們的合同只簽曲子和舞蹈，不簽人。對于您這樣的未來之星，我們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求。”

“后續，如果您簽約了大的娛樂公司，歌舞的版權我們也可以考慮轉讓，在合同之中都有明確。”

趙新接過合同，從前到后仔細讀了一遍。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閱讀這種合同。

其中的內容，合作方式什么的，他都是小白，不懂。

而在人家面前，還不太好意思拿手機現查現用。

略作思考，他抬頭看著對方，準備問幾個核心的問題。

“歌舞，各5萬作為首次引進費用？”

對方微微一愣，“是，是。這相較其他的普通原創歌手，已經提高了一倍多。如果不滿意，我們可以考慮再加一萬。”

趙新沒表態，又問，“上線之后的收益，五五分成？”

對方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答得比上個問題順暢多了，“這是我們的公司慣例。考慮您現在的熱度和潛力，也可以改成六四分，您六。”

“你們負責重新包裝？”趙新再問。

對方這下顯得更坦然了，“是。但實話實說，只是重新錄制。我們暫時還不具備全方位宣傳包裝的能力……”

關于這一點，他沒有多作解釋。

因為，他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不想。

上面開出的那些條件，已經是下了血本了。

對趙新這樣一個只比了兩場的選手，可謂是沒有先例。

他們當然知道趙新的潛力。

但是，畢竟趙新現在還在節目里。

下大力氣包裝趙新，屬于在幫節目作宣傳。

偏偏，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不是節目的贊助商，甚至關系還有些僵。

作為商業公司，他們當然也不愿意錯過這樣的熱度。

連夜分析了幾個網絡反響比較好的選手之后，意外發現，這個人氣最高、藝術水準最高的趙新，居然是唯一一個與節目組，還有那些贊助商之間沒有特殊關系的人。

于是，簡單會議作了決策，便放出了他們的金牌經理人，前來與趙新洽談。

因為有些事項公司都沒有討論清楚，只能一邊來一邊電話商議。

至于上面的條件……

除了首次費用，其他的其實都有放水。

他們也本以為，趙新未涉足過娛樂圈，可能更關注什么網絡投放形式啊，廣告宣傳之類的面上東西。

可沒想到，趙新上來就問到了核心，這也讓他心中更為謹慎。

為了防止趙新不滿拒絕簽約，然后被其他公司搶走，所以他剛才也算是直接交了底。

趙新此刻在微微點頭。

“我想加一個條款，是否可以商量？”

經理人一聽這是有戲，馬上回應，“您說。”

趙新將合同放在桌上，“我想加的是，一旦有其他公司開出更優越條件，我們可以重新商議約定條款。”

經理人如釋重負。

這，其實都不是問題！

他當即拍板，“好，我現在就加。”

從皮箱中拿出筆記本電腦和微型打印機，他將修改后的合同遞給趙新，“如果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字。”

“另外，為了雙方收益最大化，我建議現在就去我們公司的工作室進行重新錄制。”

他看了看表，“大概需要兩到三個小時，不會耽誤您的休息。”

“還有，請將銀行卡號給我，我現在就進行轉賬。”

趙新面上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心里卻是一陣狂喜。

12萬，就這么來了？

也不錯哦！

收了錢，經理人帶著趙新走向了路邊的一輛大路虎，“趙先生，請吧。”

車開走之后，邊上走出來一個瘦猴樣的家伙。

他看著手機里拍攝的照片，一臉的得意。

撥了個號碼，他故弄玄虛一般地道，“老大，成了，我這兒成了！包你滿意！價格不高，給我兩萬，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