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皮屋位于靈蛇部落的邊緣，通過門窗可以看到，部落的人進進出出，帶回許多讓人瞠目結舌的戰利品。

足有人高的半個爛果子，某種昆蟲的巨大前肢，稍有腐爛的龐大紅肉，還有類似蜂蜜或者靈露的晶瑩液體。

和螞蟻似得。

什么東西都撿回來。

那些狩獵隊伍通常是七八個男人搭配一兩個女祭司，每次收獲都伴隨傷亡，輕則骨折斷臂，重則死在外面。

這里比現代世界的原始社會更危險，原始人還有使用工具和火焰的優勢，但這里的世間萬物都會使用靈氣。

而且他們的收獲也不多，江云看了一下午，狩獵的食物難以滿足三千人食用，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種植糧食。

在小人仙域種東西是最劃算的，埋幾顆稻谷下去，來年就是滿倉的巨大谷粒，要是在部落周圍種點果樹，幾十年過去，就是真正的部落養老樹。

前提是不被靈獸盯上。

要是有猴子偷果子，不小心撒一泡黃金之物下來，那部落基本上就完了。

很難想象那一幕，此界的猴子可能有百米之高，等同于三十層樓高度……

津津有味看了一下午。

直到新鮮感逐漸過去，江云才反應過來，這靈蛇部落把自己放置在此地，然后就沒了后續，像是不太在乎。

江云也不著急。

干脆盤坐原地修煉。

一直等到天黑，部落處處點燃篝火，多數狩獵隊伍都返回族內，才終于有兩個女官過來，對江云二人道：

“祖母回來了，你們兩個跟我去拜見祖母，讓祖母決定你們二人的去留。”

江云點頭起身。

跟著這兩個女官走出。

裂谷內篝火四起，靈蛇族人衣物簡陋，在篝火前療傷縫衣烤制食物。

部落等級制度森嚴。

多數男戰士的天賦不夠，連繁衍的權利都沒有，上交戰利品后，只分來一些簡單食物，吃完就回木屋睡下。

女祭司的生活明顯更好些，天賦很差的女祭司也是四五人一間的石屋，吃飽喝足就往柔軟大床上一躺。

等不了多久，就會有女官帶著身材健碩天賦較高的男戰士，進入石屋拉上簾子，和她們完成繁衍所需的儀式。

江云無聲嘆氣。

不論是什么仙域，沒天賦的窮哥們都只能在一旁干看著，而有天賦的天驕哥們，在母系社會都能逆開后宮。

不過澇是能澇死人的。

江云以合歡宗圣子的視角看那些身材健碩的男人，感覺他們步伐虛浮精氣虧空，虛汗連連表情凝重，進屋猶如上刑般，真不見得是什么好差事。

穿過樹屋和石屋。

幾人抵達部落深處。

此地有一座類似大帳的屋舍，倒也不是那么簡陋，布置得很精致，尤其是大帳，由一張巨大黑紋蛇皮制成。

女官領著江云直入帳內，地上生著篝火，有幾個女官烤制肉食，深處則是一張巨大軟床，有個女子側躺其上。

這女子真是好生活。

她大概四十來歲，有孕在身，左右還有赤裸上身精壯男子拿著葉扇扇風，長相不談，躺姿就有股子蛇媚味。

江云當即皺眉。

這靈蛇祖母瞧著有股詭異感覺，明明是人，但姿容舉止卻真和蛇類一般，不知道修了什么巫法，搭配如此奢靡的景象，活像個吸人陽壽的老蛇精。

“你二人為何沒有圖騰在身，即便部落敗亡，你二人也不該將銘紋洗去，難道你族沒有圖騰？是下等蠻族？”

老蛇精掃了二人一眼道。

江云微微沉默，他現在唯一不了解的，就是這個所謂的遠古靈蛇圖騰，它到底是個信仰，還是真有此物。

可能是真有。

而且此物搞不好影響族人血脈，這老蛇精再蛇一些，或許能長出蛇尾。

“看來還真是血脈污穢的下等蠻族，既是下等血脈，天賦再高我族也不屑得要，但你倒是能派上用場。”

老蛇精盯著江云上下打量一番，伸出細長舔了舔嘴唇，回頭詢問：“靈狐部落被屠滅已經過去多少日了？”

“已經有九十個日夜。”旁邊女官立刻回答。

“這靈狐部落早前是我靈蛇部落的友族，被外族攻打覆滅，還將族內男人全都搶掠帶走變成奴隸，只剩一個靈狐族女和三十多個女祭女戰逃出。”

“這群狐女在我部寄住九十個日夜，白吃白喝不說，那些賤人女戰還想勾引我族戰士，為她們繁衍子嗣。”

“倒是正好和你們搭配，你精血充足能給她們繁育子嗣，你是玄骨大公能狩獵食物，你們恰好互補，那你們就去找個地方，重建靈狐部落去吧。”

老蛇精說著說著忽然大笑起來，仿佛是在贊嘆她自己的聰明絕智。

江云思索片刻。

自己這純血人類。

在此地居然成了血脈污穢下等蠻族。

也可以理解，小人仙域的本地人類，縮小百倍后處于食物鏈底端，被世間萬物壓制太久，于是崇蛇媚靈，巴不得自己體內有那千米靈蛇的血脈。

而且她這話提供了一個信息。

部落之間會相互征戰，而且搶來的人就是奴隸，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以目前獲知的信息來看，這個小人仙域的發展潛力當屬目前最高。

而且它沒有秩序。

現代世界有元嬰修士和官方體系，枯竭仙域有遠古大宗和筑基老祖，都有非常完整的秩序和規則。

但這里啥都沒有，就是個未開發的原始仙域，只有一些部落，而且地域百倍于前二者，資源也翻了百倍。

像是大航海時期發現了新大陸，既是美洲大陸，同時又是非洲大陸。

既有資源。

又有奴隸。

還沒有秩序約束。

血汗工廠的要素都配齊了。

作為有技術有資源的‘資本家’，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找一個部落‘展露種種神跡’，給本地部落人來點小小的域外震撼，獲取一定地位。

直接施展天樞道術，給他們來個原地消失都無所謂，幾乎可以肆意妄為。

但靈蛇部落不太合適。

不僅是這老蛇精看得反胃，還因為她們族人較多實力較強，難以徹底控制。

這個靈狐部落倒是合適。

族人雖然少了些，但部落滅亡容易控制，很適合用來開局，先發育一陣子，再去其他部落搶些奴隸回來即可。

江云覺得挺好。

當即就要點頭同意。

但那老蛇精根本不在意他是如何想的，直接抬手笑道：“將他們帶去那群狐女那邊，今夜就讓她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