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玲家在鎮子很邊緣的地方,在她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家中。
房子很小,六個人涌進家中,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家中也沒多少物件,用家徒四壁形容簡直是嚴絲合縫。
最大的家具可能就是那張床了,僅容得下一人仰臥。
床上躺著一個老者,想必就是胡玲玲的爺爺。
老人家蓋著一床薄被,閉眼躺著,面色略顯灰白,但看不出其它異樣。
“能把爺爺扶起來嗎?”白露似乎看出了什么,面帶凝重。
幾人的到來也驚醒了爺爺,勉強睜開眼,胡玲玲扶著他坐了起來。
“幾位是玲玲的朋友吧,光臨寒舍,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聲音嘶啞,有些氣短。
白露示意白行宇推她向前些,扶起老人皮包骨的胳膊,挺起了麻布衣服。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老人的小臂已經削瘦的經脈和骨頭明細可見,而肩膀附近壯碩無比,延伸出像樹根一樣的血管,卻是翠綠色。
再仔細看,肩膀處并不是正常的皮膚,而是像樹皮一樣的硬殼。
木化癥,倒是叫得很合理。
“這種癥狀蔓延到哪里了?”白露一臉嚴肅。
“上到脖頸,下到腰部?!焙崃釋敔數牟“Y很熟悉。
“我可以暫時緩解,這病蔓延太廣,已經無法根治了?!卑茁秶@息,表示無能為力。
胡玲玲搖搖頭:“能緩解已經很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姐姐了。”
只見白露眼角又凝聚出一滴金色花淚,滴入老者唇間,其臉色瞬間紅潤不少。
“你先照顧爺爺好好休息,我們到外面有話說?!编嵽认蚝崃狳c點頭,幾人給爺孫留下空間。
屋外。
“寄生?你的意思是這種病是由一種生物寄生引起的?”鄭奕忍不住開口。
原來,白露剛剛用心靈感應已經將她的判斷告訴了眾人。
所謂木化癥,其實是由靈能生物寄生人體造成的。
白露之所以能保證緩解病癥,是因為她與老人體內的生物溝通,減緩了那生物對生命力的攫取。
“這種生物的來源很可疑,它們是由一顆母株產生的,子株無法再產生后代。按理來說分布不會這么廣泛?!卑茁栋l現了其中的疑點。
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詢問過胡玲玲,這種病在各鄉鎮都有病例,且僅有鮑寨主運營的藥店有獨家的緩解藥房。
“你是說那鮑寨主在搞鬼?”白行宇理解了白露的意思。
“說不準,我們得把那藥拿到手,說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說罷,幾人準備告別胡玲玲去藥店一趟。
胡玲玲也沒有挽留,只是紅著眼送別幾人,并且告訴他們鮑寨主不好惹,要千萬小心。
香源鎮,藥店。
藥店生意冷清,沒什么人。
幾人剛一進門,就聽見老板的招呼:“幾位客人要抓什么藥?”
只見剛才鄭奕遇到的胖子坐在柜臺前,頭也不抬。
“聽說你們這里有治木化癥的藥?”鄭奕戴上了白行宇的【虛假的木面具】。
店主人聽著來人聲音有些耳熟,抬頭卻是幾幅生面孔。
臉上堆滿笑意:“幾位可是來對地方了,說治愈不敢說,但抑制我可是敢拍胸脯向你們保證的?!?
“不過——”那胖子故意拉長了聲音。
“不過什么?”
“這藥價格可不低?!迸肿哟甏晔种?,樣子很欠揍。
丁長安直接拋給對方一袋天幣,問:“這些夠嗎?”
胖子接住錢袋,打開點了點。笑容使臉上褶起皺子。
“夠夠夠,這就給幾位拿藥?!?
胖子轉身向后房走去,不久便帶著兩包藥草出來。
“幾位,這就是咱們的藥了,切記,每七天內只能服用一次,若是不遵醫囑,后果自負!”胖子臉上浮現出難得的嚴肅。
幾人不予理會,拿過藥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來到街上,丁長安將藥草遞給了白露。
白露打開藥草,鼻子輕動。
“這些藥確實能讓寄生體陷入短暫的休眠,但當寄生體醒來之后,它對生命力的攫取會更加兇猛?!币幌驕睾偷陌茁墩Z氣中竟然帶著惱怒。
“這根本是飲鴆止渴的法子!”
“這藥如此昂貴,病患根本無法支付持續用藥的費用,而停藥之日就是他們身死之時!”懷著治愈天下疾痛之心的白露對此舉深惡痛絕。
“看來有必要會會那個鮑寨主了,售賣這樣的藥,居心叵測?!编嵽嚷犃税茁兜姆治?,決定會會那鮑寨主。
幾人商量一番,決定收拾離開鎮子,向北前進。
一路上沒有什么阻攔,鄭奕等人走到半路,天已經黑了,行路不便,幾人決定就地休整。
自從丹青入隊后,守夜的任務基本由他完成。
月轉星移,時間來到后半夜。
打坐的丹青接引著點點星光入體。
也是如此靜謐,只有寥寥蟬鳴去襯托這靜。
此時,一道微不可查的異響喚醒了丹青。
有人在靠近營地。
丹青假意盤坐小憩,任由來人靠近。
男人穿著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融為一體。
輕手輕腳地靠近營地,繞到了丹青身后,眼睛一花,眼前盤坐的男人竟然消失不見!
見鬼了?男人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只覺脖頸傳來一陣劇痛,未來得及反應,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天已亮。
眼前是四男一女,一個男人正用輪椅推著少女。一個中年男人似乎在擺弄著各式的工具,他在干什么?另外兩個人,一個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另一個面色冷淡,也盯著自己。
手腳動不了了?男人嘗試控制身體,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一顆樹上。
“華夏有句古話——”那個笑面的男人張口了,帶著奇怪的口音。
身后的中年男人敲了他一下:“說重點?!?
那年輕人也不惱,只是帶著奇怪的口音繼續說話:“這里有諸多刑具,我想一定能撬開閣下的嘴。”
為了配合年輕男人的話,那個中年男子拿起了一個大鉗子。
等等!大鉗子?用來鉗什么的?帶著暗紅痕跡的鉗子讓男人產生了不好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