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一捻起沾了墨跡的毛筆,筆尖在她指頭旋轉,如同一抹黑色茉莉在綻放筆向衛枕刺去。
衛枕眉頭一皺,展開拍掉筆,墨漬沾染了他的衣袍和扇子。
呵…是他低估了,魏南風看不見他啊,俊臉不起作用了,竟然敢向他潑墨!
“魏南風!”
“衛太子何必如此大聲,本宮只是眼盲耳還未失聰呢!”魏南風又白他一眼,她緩緩起身,從他身邊錯開。
但是衛枕卻從她灰白色的瞳孔中看到挑釁,“看來孤脾氣是太好了,讓公主殿下有了錯覺。”公主殿下四字被他重重咬著說出。
魏南風:“……”
也就他好意思說脾氣好,除了挖苦她氣她威脅她一點人事不干,就只許他氣她不允許她回擊回去啦!
“長月,出去!”
一旁負責做木頭人的面具護衛將門帶上。
屋內只余她二人,魏南風不解他要干嘛。
猛然間衛枕靠近魏南風,咫尺間他的唇就能碰到魏南風的額頭,魏南風模糊的見那人影,側身躲開。
徐風穿過魏南風似乎隨著她的身姿朝衛枕攻擊去,她化掌為刃與衛枕相撞,二人身姿交互,什么書紙被二人撕毀滿天飛。
衛枕凝了凝神,瞎了還能與他對招不相上下,可惜魏南風偏偏生為魏國后裔,不然這天地必有她一席之地。
元謀先生果然平凡之人怎會收呢!
衛枕似乎很享受這場對招,所有實力也放出來。
魏南風心頭一顫,傷口被撕裂開,衛枕比她想象得強,只是這熟悉的招法讓她更堅定心中的猜測。
她雙手格擋,凌冽的拳風向她襲來似乎要劃破她的肌膚,實實在在接了衛枕一拳,強健的內力震得她五臟六腑生疼。
魏南風沒了內力如何也接不住,銹味添滿口腔,整個人踉蹌著往后退,直倒在地上。
衛枕一下子才反應過來,好不容易遇上心怡的對手,只是他沒想到魏南風為什么會這么弱,連他一拳也接不住,元謀先生的弟子何時變得這么弱了?
“衛枕,或者我該稱呼你為‘衛師兄’呢,呵哈哈…”魏南風諷刺道。
她入元謀先生門下時,他教了她一套金剛拳,對于從小身體強健的她十分適合,學了這套拳的還有一個已經出山的師兄,不過讓她更確定的是他的步法是先生獨創的瞬行步,獨他一個弟子學過!
先生教學是根據弟子優缺點來選擇適合的功法,她得了寒速劍譜,可惜現在她使不出了…
讓她開始懷疑的是那纖竹紙,除了墨山弟子絕不供給外人!
衛枕沉著的臉,不知在想什么,直至此時他才清楚魏南風一身內力早已不在,他覺得自己好像入了她的道,魏南風激他出手試探他,明知自己受不住還生生接了那一拳!
“魏南風!”
“孤上輩子是欠你錢嘛,為什么就不能想著活下去呢?”
魏南風意識逐漸迷離,衛枕著急扶正她將自己內力輸送給她,延綿她的一線生機,緩解她的痛苦。
“呵哈哈…衛枕,你我皆為皇嗣,咳咳!”虛弱的聲音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咳嗽,鮮血被咳出,這時的衛枕好似也不在意是否會沾染了自己。
勒令著,“別說話,你想死嘛!”
他有些急,那么想死他偏偏不要遂了她愿。
想死?
多么奢侈的愿望啊,可惜她從劍下活下那一刻就不能奢求了,至少現在不能。
她得要在她死前打消衛帝對魏國寶物所求,魏知意和她的母后才能有一線生機,魏國其他皇嗣才能活下去。
那么就從衛枕開始她的第一步棋吧,要說衛枕愛慕她,她是不信的,衛國太子怎會是一個為情所困之人呢,但是不影響至少從現在開始她可以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畢竟媚香可是實實在在下在她的屋子,他還日日不停歇過來往她面前湊,不就是希望讓她對他死心塌地嘛…
良久…
衛枕喂下九轉還魂丹給魏南風吃下后,為她梳理筋脈,目視床上的女人,眉頭緊蹙,一雙鷹隼般的眼眸陰森森。
軍醫又被提溜出來,爬上三十層高樓,氣還沒喘勻就急忙查看病人。
……
望月宮,蕭紓賢泡茶的操作行云流水,修長玉指將茶杯送至衛帝嘴邊,“青陽怎愁眉不展?”柔聲問向那男人。
指尖碰了碰男人的唇,而后順勢放下茶杯輕輕為他按兩邊太陽穴。
“朕的紓賢,那藥物何時才會起效?”
他突然出聲,一只手握住太陽穴旁的玉手,順勢一拉女人躺入他懷里。
蕭紓賢反而輕笑,她摟住男人脖頸,“一月有余自然是該起效,還得看你兒子能不能抓住她的心呢!”
女人含著清香的熱氣噴打在衛帝臉龐,身體一陣燥熱。
漫漫長夜,注定將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可惜這個新帝只在乎女人…
衛帝身邊的太監總管焦急在望月宮外踱步,不知要怎么叫停正激動運動的皇帝,這個時候肯定挨罵的一定是他。
可是禁軍傳來的消息卻也十分緊迫??!
算了,一鼓作氣,總管還是打斷了皇帝,“陛下,軍中傳來急報!”
屋內的人一股火氣,可是還是只能丟下美人,匆匆穿上衣物趕往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