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辟霞谷的山賊同志們！”清歡拄刀站在山頂上眺望遠方。

一邊的店主奮筆疾書。

“記得，把字寫好點。”紅鱗歪過腦袋看去，對店主吩咐道，“勒索也是藝術?！?

清歡側了眼紅鱗，繼續念道：“很抱歉的告知你們，你們最尊敬的當家大人到鄙人下榻的客棧劫財劫色，萬幸被我們發現，及時制止了他的違法行為。鄙人及朋友本想要用真誠去感化他，可無奈他本性頑劣，屢教不改。鄙人只好先將他的人扣下。因為你們的當家武功太高，鄙人不得已才用了點藥讓他暫時離開人間，但是鄙人保證，只要你們賠償鄙人及同伴們的損失，鄙人保證一定讓你們當家平安重返人間……”

“當然?！鼻鍤g抬頭望天，一臉高深莫測，“不要忘了，其賠償金包括了你們當家的贖金，至于你們當家價值多少由你們討論就行。當然，如果數目不對，鄙人不介意稍稍再費點神，徹底感化你們當家，讓你們當家來給你們算賬，只是到時該鄙人的東西還是鄙人的，但是你們的東西就也要變成鄙人的了……請一定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如若不然，**伺候?！?

“就這樣吧！”清歡點點頭，對這封信很滿意。

宮湛秋轉身背對清歡，實在不愿意和這個白目扯上關系，太丟他臉了。

“好了，能夠送信了?！鼻鍤g把信又讀了一遍，招來店主，道，“來把你綁上！”

“你，你想做什么？”店主抱胸，活像一個被即將被強奸的黃花閨女，可惜那張臉實在有礙觀瞻。

清歡挑眉。“當然是殺雞儆猴?！?

“你，你不是說不殺我的嗎！”店主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誰說殺你了？”清歡皺眉，這人嚇傻了，連個比喻都聽不懂?！氨忝厍?，幫忙把人綁了?！?

聞言，宮湛秋眉毛一顫，突然想起在冰封王座總部游覽的那一夜，也是這樣，這個丫頭一戳他，“脫衣服”！當時他還能迸發點殺氣以示抗議，但是現在……宮湛秋嘆了口氣，任命地一把抓住店主綁了起來。

“哇！便秘秋，你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清歡驚嘆，她都做好了拔刀相向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準備了。

宮湛秋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個白癡女人。

一旁的紅鱗聞言，看看兩人，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對著清歡調侃道：“小七??！你還真是有吸引面癱的體質??！”這宮湛秋的表現與其說是識時務者為俊杰，還不如說是……

清歡皺眉，這話怎么這么耳熟的，似乎在什么地方聽過?！把?，你要閑得沒事干就去前面探路，盡可能的用你的美貌將事情搞定吧！”雖然沒聽懂，但清歡還是本能的出口反擊，反正他們兩人斗嘴斗成習慣了。

“那你好不容易做好的誘餌不是白費力氣了嗎？”紅鱗微笑，意有所指，“再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給某些人好好表現嗎？”

清歡皺眉，看看一臉凄慘活像被QJ了三十遍的店主，了然?！拔?，你像男人點行不？對了，你有名字的吧，叫什么，省的以后都叫你喂的？”清歡踢了踢小媳婦兒一樣的店主，不滿。

店主瑟縮了一下，梗咽：“小的……賈霍……”

“假貨！”清歡看向店主，“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店主皺起臉，一臉恭敬，“回女俠，‘賈’是賈寶玉的‘賈’，‘霍’是霍元甲的‘霍’?！?

“你還有臉這樣說，一個美男子一個是大俠，你哪點上和他們靠攏了？”清歡毒舌。

“小的，心靈上和他們靠攏……”賈霍怯怯地答道。

“不要臉??！”清歡撫額。“那……那個強盜又叫什么？”清歡好奇。

“歐時夏?！?

“偶是俠？”清歡不干了，“他一強盜頭子還自稱大俠！不要臉??！”

“回女俠的話，‘歐’是歐陽鋒的‘歐’，‘時’是時不我待的‘時’，夏是‘夏雪宜’的夏。①”

這個更不要臉。

宮湛秋看向紅鱗，后者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宮湛秋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

清歡收拾好賈霍趕著他向辟霞谷走去，后面宮湛秋任勞任怨地扛著強盜頭子歐時夏跟在清歡后面，紅鱗拎著個酒瓶跟在吊在最后，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宮湛秋，盯著宮湛秋的面癱臉差點破功。

“小七，剛牧老大發短信過來，說商闕也到了木都，馬上就會和我們會合了?！奔t鱗突然開口說道。

清歡身體一僵，回過頭來正巧撞見紅鱗臉上掛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笑容，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上來?！吧躺桃獊砹耍俊鼻鍤g重復了一遍？

商商。宮湛秋抬頭看向清歡，商闕這名字他早已經聽這幾人說起過，本以為是這幾人的現實中的朋友，現在看來似乎……

清歡是什么性格宮湛秋這些天已經十分清楚了，說好聽點是性格豪爽不拘小節，說白了就是一沒心沒肺什么都不放心上，透自骨子里無情冷漠。但是當清歡說起那個“商商”的時候，語氣親昵眼中光芒閃爍，是與牧上云歌幾人在一起時絕對不一樣的清歡。宮湛秋突然在意起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商闕。

便秘秋不動聲色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是啊，牧跟你說過的吧，他被困在隱藏地圖里了，似乎昨天才出來，正好落在木都呢！”說完，紅鱗語氣一變，輕輕上挑，“怎么，小七，你不想見到商商？”

“沒有？”清歡說完這兩個字馬上回頭催促賈霍趕路。

看到清歡的反應，紅鱗滿意得笑了笑，待看到宮湛秋正盯著他時，對著那張便秘臉揚起了一個燦然的笑容。他，就是喜歡看戲……

宮湛秋挑眉，剛才清歡竟然不好意思了……

商闕的話題因為清歡的沉默而帶過，幾人悶頭趕路一時間氣氛竟然有幾分凝重。

對于清歡來說，商闕是一個特別的人，和牧上云歌幾人不同，她與商闕更像是……親人……好像是在不知不覺中某種不知名的事物將兩人連成一體，再難分開。無論是清歡也好商闕也好，是從來不對對方關閉心門的。是無論再痛苦再絕望也不會拒絕的存在。

現在，這個許久未見的人馬上要回來了，清歡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高興、溫暖、歡暢、圓滿……還有期待……

“你們想干什么？臭婆娘……”

突然一聲沙啞的喊聲打破了寧靜，被宮湛秋扛著的強盜頭子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由于清歡捆綁得十分有技巧，而他又被封了內力，一時竟然一動也不能動，只能開罵。

被從思緒中驚醒的清歡也不怒，走到歐時夏面前，勾起美人的下巴，調戲道：“帥哥，我們只是想要劫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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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就不能回到人間，簡直就是禍害。

前邊的賈霍聽到清歡的話不住地顫抖起來，這輩子第一次慶幸自己老媽沒有把自己生得玉樹凌風、貌比潘安。

“你……”還沒從藥效中脫離的強盜頭子承受不住清歡的調戲一口血噴了出來，又昏了過去。

宮湛秋一把把人扔了下來，看看身上點點的血跡，一臉厭惡地看向清歡。

久違的……

殺氣！

拔劍

“便秘秋，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把劍架在女孩子的脖子上！”清歡怒?。∵@都是第幾次了，“便秘秋，你就不會憐香惜玉嗎？”

“嗤！”宮湛秋嗤笑。收劍，脫衣服?！跋锤蓛簟！卑衙撓聛淼耐馀壑苯尤釉谇鍤g臉上，宮湛秋頭也不抬地命令。

從包袱中拿出干凈衣服換上，邊換邊反思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心慈手軟了，這要換了以前，哪還有人能活生生的站著……

清歡拔刀，嘩嘩兩刀把宮湛秋的外袍劈了個粉碎?！澳阕鰤?！要老娘給你洗衣服，上西天吧！便秘秋，今天老娘就讓你知道什么是女中豪俠……”

……

宮湛秋轉身重新扛起強盜頭子，踢了踢看戲的賈霍，直接越過清歡繼續向前走去。

無視，被無視了。

紅鱗饒有興趣地跟了上去，經過清歡身邊的時候很是嘆了口氣，好好的一丫頭，怎么就這么暴力呢！

被無視了！

清歡石化于寒風中。

呱呱！天上飛過兩只烏鴉……

辟霞谷位于那條山道的左側，一面是四面均是千刃峭壁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外面，若不是有人帶領，旁人是決計找不到隱藏于十萬大山中的山谷的。若真像當初賈霍說的，只能白白的把自己送上門去給人搶劫。

只是照例說再混的山賊也會在生財道上安上一兩個盯梢的人，但是這次清歡幾人幾乎走到了谷口都不見人影，整個山間小道陰森森的寂靜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難不成有埋伏。清歡警惕地觀察四周，影影幢幢的大樹灌木，那些陰暗之處似乎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詭譎正小心翼翼地埋伏著，只待他們松懈之時，撲將上來……

“女俠，似乎出事了……”賈霍是去過幾次辟霞谷的，自然知道這一帶往常都是五步一崗防衛森嚴的，今天這般安靜，讓這個黑店老板直冒冷汗。

“有血腥……還有……”清歡愣住了，似乎聞到了什么難難以置信的事物，一臉怔忪地盯著前方……

宮湛秋抿了抿嘴，他自然也聞到了那濃郁的血腥味，這是只有殺戮場才能有這樣仿佛凝成實質的血腥味，這樣仿佛空氣都在滴血的恐怖之所。

宮湛秋既然能被稱為血修羅，自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在遇見清歡之前殺得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這樣凝滯的充斥著殺氣的空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仿佛修羅重現人間的場景……

紅鱗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他自然是想到了造成這樣場景的是哪位，卻不敢相信他們這么快就要相遇了，這么快……

①歐陽鋒，金庸先生《射雕英雄傳》中的人物，人稱西毒歐陽鋒；夏雪宜同樣是金庸先生小說中的人物，出自《碧血劍》，是一個正邪參半的角色。兩人均武功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