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早八點，正是打工仔出門搵食的時間。就算運達道位于新界大埔，這在港島屬于較為偏遠的地區，這個鐘數也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但是只隔著一條馬路，在達運道另外一邊的青馬大廈，周圍依然是門可羅雀，連行人都冇多個。

“喂，堅仔。你怎么睡在這里。”

青馬商場大門外，石堅靠著卷閘門睡的正熟，還響起規律的鼾聲。林伯正好過來接班，見到已經睡得流曬口水的石堅，眉頭頓時就皺成一團。

“堅仔，醒下。喂，堅仔。”林伯怕打著石堅的右臉，在前者的物理呼喚下。石堅總算有了些許反應。過了差不多十幾秒，他揉了揉還沒張開的眼皮，隨即伸了個懶腰。

“睡得爽吧？”石堅一睜開眼，就是林伯那張地包天的臭臉。“連門口都敢睡，你也不怕那些盲流抓你去雞奸。”

這個死肥佬，就算把我弄暈搞回來，也可以放回商場值班室啊。石堅在心里臭罵了那只肥佬鬼幾句。但臉上卻掛著憨笑。“早晨啊，林伯。食咗早飯未啊。用不用我去幫你打包個糯米雞啊。”

“你不用那么好口。”林伯盯著站起身拍打褲子的石堅，遲疑地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半夜走出值班室了。”

石堅眼見也瞞不住，干脆大方承認。“是啊，有個肥佬帶我去看秀！”

“你才第一日開晚班，就……”林伯話口未完，就聽見石堅繼續說道。“那個司機肥佬仲話，以前林伯你也很喜歡，而且還專程買多幾張藍票。看完可以去后臺揸多幾下呢。”

這個死肥波！林伯撇開臉嘴里嚼著周末的話語，然后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張老臉已經帶著朗笑了。“我只是問問而已。哎呀，反正這間商場一入夜鬼影都冇多只。”

“咱們打份工嘛，求求其其，過得去不就行了。你話是不是？”

這一老一少，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好啦，開門吧。那些租客差不多也要過來了。”林伯接過石堅遞過來的鑰匙，解開卷閘門后，同后者一起，將鐵門往上面一頂。下面隨即出現了條一米見寬的缺口。林伯直接鉆了進去。

卷閘門的電路開關在里面，除了值班室外，還有一個經濟開關在墻角。石堅看林伯這輕車熟路的模樣，心里不斷鄙夷，這老家伙，不會之前也睡過大門口吧。

就在石堅叼著煙仔，打算等待卷閘門完全升起的時候。一道黑色的人影從他身邊掠過，就想往商場里面鉆。

好在前者也眼明手快，直接伸手一拉，那家伙發出了痛苦地“嘶”聲，估計是被衣服勒到了脖子。

“這把聲，有點熟哦。”石堅將其拉過來一看。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兩人異口同聲，都有些意外。這個鬼鬼祟祟的家伙，正是代課老師康有為。

“你不就是那個堅仔。”康有為推了推鼻梁山的墨鏡，又稍微整理了下凌亂的外套。“哦，我差點忘了。你就是這里的看更。怎么，剛剛上班嗎？”

“康老師。”石堅也咧著笑臉。“怎么像個冇眼飛螺一樣，就往里面沖啊。我們還沒營業呢，是有什么急事嗎？”

“誒，是這樣的……”康有為見石堅擋在跟前，也只能苦著臉說道。

原來昨晚主角團四人去游泳吃飯，康有為這個標準舔狗知道后也硬著頭皮湊了過去。結果在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很稀奇古怪的事情。Rambo莫名其妙的被整得很慘。

CICI和LILI就以為是有超能力的康有為做的。幾人都不歡而散。

康有為剛開始也以為是自己超能力運用還不太嫻熟，所以失控了。但是后面回家想了一晚上，他總算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

他們撞鬼了。

“你也看到了，這會才剛剛開門。他們哪里有那么早回來啊。”石堅攤了攤手。

“那倒不一定哦。”林伯也從里面鉆了出來。“這個門是給顧客開的，有些商家會一大早就從后門的商用通道進來。他們自己有鑰匙。”

“好似一樓那就賣早茶的，員工朝早六點半就得過來準備了。”

三人隨即走進商場。林伯去往值班室打開通電設備。石堅反正已經下班了，索性就陪著康有為來到了二樓時裝店。

還真的就如林伯說的一樣，LILI已經開好店門在整理服裝了。“LILI。”康有為急性子，離得大老遠就直接喊道。

LILI聞聲望去，看見來人是康有為，臉色明顯不悅。她偏過頭，不想理這個家伙。

“LILI，你聽我解釋啊。昨晚真不是我在搗亂。”康有為跑到LILI身邊，扯住她的衣袖，盡是討好的意味。

LILI掃開了康有為的手，扭頭拿起了雞毛撣子打掃衛生。

“LILI啊，你要相信我。昨晚是鬧鬼了。”康有為繼續貼了上去。“真的，我沒有騙你。”

“鬧鬼，你還不如說有外星人。”LILI還在氣頭上，回過身拿起雞毛撣子就要抽康有為。

石堅見狀，也急忙上去打圓場。“LILI小姐，怎么就得你一個人呀。你表妹CICI呢。”

“是你呀，堅仔。”見到石堅也走了上來，LILI露出明朗的笑容。“我表妹她剛才扮鬼嚇我。這會去廁所了。”

商場兩層，共有四個廁所。上下樓都有兩個。一個大點的是商戶顧客通用。而在角落拐角處，還有個細細間的，只開放給商戶使用。

“這個表姐，整日都是訛神騙鬼。剛才總算被我嚇到了吧。”CICI邊走表笑，很是得意。高跟鞋在空檔的走廊中響徹著回音。

CiCi走進女廁，說來也奇怪，這會時間還早，按道理說只有零星的租戶在商場。但是這廁所內，怎么門板都是關上的。

CICI捻手捻腳地走上前，對著第一個廁格的木門輕輕一推。里面是反鎖的。第二個，第三個也是。

“奇怪，都有人嗎？”CICI走到了最靠后的一個，這次還沒等她上手去推。廁格的木門直接打開。CICI還以為里面有人剛好走出來。結果等了一會，人倒是沒見。

只是里邊的抽水馬桶，無端端地開始運作。隨著水流涌向下水道，其他三個廁格，也在同一時間響起沖馬桶的聲音。

內急的CICI也懶得計較，她反鎖好門后。脫掉裙子開始方便。

沖水，洗手，CICI還不忘在鏡子前整理了下儀容。然而等她走出廁所的瞬間，在女廁的最后一個，抽水馬桶中。

長出一個頭發，臉部都濕漉漉的死人頭。他裂開大嘴，砸吧砸吧，似乎在回味。還不忘一直說道。“正點……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