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狐煉就說要用這孩子去救出半妖,如今小孩從白骨成為了半妖,是不是說。
“莫不是這嬰孩就是半妖?”
“不該是,不然狐煉也不會等我留在一只手?!?
奇怪,但青戈只是用鬼氣遮掩氣息,免得被人發現。
這在鬼蜮當中,想來也無法被探尋到,即使探尋到了,以狐煉的本事,可奈何不了青戈。
“一切真相,等到五岳禮祭就清楚了,什么假仙、半妖,徒增煩惱。”
揮散了黑幕,青戈捏起一塊點心,細細吃著,閉眼調息,緩緩納氣。
“嗯?”
就在青戈修煉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兵修。
“咚咚咚!”
青戈睜開眼睛,一旁的鬼影立即消失不見。
“咣當……”
一兵修拿著一份名單進來。
“青戈,西陲之人,散修…”
“不知何事?”青戈起身望向兵修,其門外一隊隊的兵修穿越,看來是每家每戶都要做搜查。
“來人,搜!”
一隊兵修進來,不由分說闖入屋內。
而這兵修拿出一塊血石,在青戈身上一晃而過。
這是鑒妖石,只能鑒別筑基之下的妖物,不過那石頭上的血液古怪,應該是針對半妖的。
青戈此時是人身,且就算是鬼軀,這鑒別的力量也對他無用,無法發生一絲異常。
那兵修對青戈道:“濱王有令,天子明日凌駕濱城,而城內卻混入了逃逸的半妖,為保天子安危,遂令搜查城中各戶,派遣兵修巡邏,若有異動,一律封鎖!”
“小公子,若是有異常發生,可隨時高呼,外面會有兵修來幫忙?!?
見青戈一小兒模樣,這兵修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而很快,那群兵修也都手持血玉出來,對領頭的兵修搖頭。
這兵修在名單上畫上一勾,就急匆匆離開了院內。
青戈揮手,關上了院門。
鬼影突生,立即竄入屋內整理剛才兵修煩躁時造成的混亂。
“這濱王,到底是什么心思,能將這么大的濱城打理有序,不應該如此不智?!?
之前的文書明顯得罪了天子,甚至是周族上下,而現在又用天子為由,四處搜查半妖。
“半妖,哦,原來是為了半妖之故?!?
這半妖有什么異常不成?
青戈如是想著,望向東方天際。
天快黑了。
“呼!”今夜的風吹得厲害,平靜的水道都微波蕩蕩。
一只小舟從河道上劃過,緩緩而行。
所過之處,無人能見,那些兵修與行人皆忽視。
“少爺?!毙≈凵嫌腥?,一護衛劃舟,一俊朗男子坐于中,一妖艷女子坐于首。
那女子嬌聲道:“少爺,這濱王倒是手段高明,讓所有的修士都知曉了您來了濱城,警惕異常。”
這少爺正是當初在客棧中的人,同時也是半妖。
如今來得濱城,卻不想那濱王出招奇特,讓濱城防備森嚴。
“那些妖物進不來?”男子開口,清冷地道。
狐煉聞言點頭。
“萬水相聚成長河大江,而這帶來的不只是水中魚蝦,還會帶來無數的妖物?!?
“但泰山在前,鎮壓邪祟,這濱城之下也是那鎮妖大獄所在,我等妖物可不敢在這段水域作祟?!?
“本想趁著濱城修士皆來,混入城內,可我們的妖軍多是煉氣,這鑒妖石能輕易鑒別,只能潛伏在城外?!?
狐煉將事態說明,那男子微微蹙眉。
“嘭!”岸上的一兵修猛然踩空,墜入河道。
“唉,沒事吧!”其旁的兵修緊忙把他撈起來。
“你這小子,是剛來軍營的新蛋子吧,走路都不會!”
“咳咳咳,別笑話了,這黑燈瞎火的,我都看不清道!”
“唉,我的鑒妖石呢……”
不理會岸上,這河道中的小舟上,男子揮手,掉入水中的鑒妖石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
“呵,有趣?!敝灰娔氰b妖石上的血液沸騰,似乎想纏上男子。
一震。
鑒妖石就變成了一團碎屑,灑落河中。
“走吧,既然這濱城不歡迎我們,那就如了濱王的愿,去泰山?!?
“是。”那劃船的護衛應聲,調轉了小舟的方向。
“少爺,我們不準備尋仙嗎?”狐煉出聲詢問。
“仙人……呵,你看那一心成仙的靈尊可曾出來,這仙啊,也是萬物生靈,也是先成了道體才成的仙……都有七情六欲?!?
“沒有好處的事情,仙也不會去做。”
男子望向天邊的圓月,他夜色下越發清冷,發絲間隱隱有了銀白之色。
“天子身后是一整個周國,能以一國之力供養仙人,以求仙人反哺,得仙國之基?!?
“但是其余凡人呢,難不成真的期望那渺茫的仙人慈悲?”
“佛陀的慈悲都是為那功德宏愿,以成我道,這仙人以求瀟灑,哪來什么慈悲,會平白無故給凡人仙緣?!?
“此時之贈與,必有未來之付出,佛說因果,道說承負,都一樣?!?
狐煉不語,處世多載,但她也無法抵御仙人在前的機遇。
承負又如何,因果又如何,只要能往仙道一觀,舍生忘死才是修行。
男子掃視狐煉一眼。
哼笑一聲。
“你若想去,就去,你只是我母親的朋友,而非上下之屬,能得你搭救,已是感激?!?
狐煉聞言,眼中略有悲色。
想必這朋友,情誼深厚。
“我明白你的想法,周夜?!?
“你姓周,即使是半妖,也是周氏一族的后裔,你所做的不過是等周天子取得仙緣,取而代之,畢竟仙人可不管供奉他的人是誰?!?
“而若是周天子沒有得到仙緣,你也一樣取而代之,怎樣,你都是不虧的?!?
“仙緣在前,我卻是要去看看?!?
狐煉招手,河岸上一條小舟無漿自劃,靠近而來。
狐煉跨越小舟,自己拿起舟中竹竿,撐起木舟。
“狐煉?!敝芤鼓抗馄届o,卻不容置疑地道:“你不管何時歸來,皆可。”
“呵呵,那多謝少爺為狐煉留位置?!焙鼰挓o罪嬌笑一聲。
“可惜,我和你母親太熟,不然還真不想放過你?!?
前路倆道,中為翠竹,兩條小舟也就此在夜色竹影下,分別不見,只余劃舟泛水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