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得弄一份人族修士的修行術法來修煉。”
青戈微微蹙眉,他手上只有《鬼母經》與普通的納氣術法。
這納氣之法,天下間大同小異,都是以半個會元前,傳法時期,古仙傳法時所傳的古法納氣為基,開始納氣。
古法納氣萬物皆可修行,傳聞是更古遠的時期,一位古神所作,后在古神之戰后,神道隕落,世間萬物難慕神道,這仙道才徹底爆發。
而傳法時期之后,為滅道時期,此時仙道繁盛,神道徹底衰亡,世間皆將神道作為腐朽之物,但也有人追求神道,甚有激進者,視神為命,以命證神。
而此神非古神,亦非后天神,而為因果承負之神。
生前享萬物供奉,為萬物請愿;死后食香火神力,以鬼神化神魂,庇護一方安寧。
但所造的不過是泥像之軀,道體都無,即使有神魂,又何談真神。
香火鼎盛則萬年不朽,香火疲弱則頃刻消亡,一切都枷鎖在香火之中,在香火之力的誘惑下,神不再神,越發妖魔,為求香火,如何能恪守自己……恐做下荒唐之舉,犯天地人皆難容之大罪。
所謂香火有毒,就是如此。
青戈所讀仙道往事中,滅道時期極短,大多是滅去神道遺留,盡可能地讓那些野神勿為禍世間。
可惜,雖有壓制,卻無法根除,反倒是大量的古神遺留被銷毀。
當然,也有人說,滅道之事乃是當時的仙道巨擘發起,為的就是消滅最后一些神道勢力,以此奠定仙道正統。
不管如何,反正在此時之后,世間只知仙道,不曉古神……
而這納氣之術,雖然簡單,卻為仙道基礎,其中緣法皆靠自己,這世間,是沒有兩個人的納氣法決是完全一樣的,其中強弱也是依靠自己的天資造化。
在煉精化氣階段,尚未筑基之時,所有人所修納氣皆無多少差異,納氣速度只因天資有變。
直到筑基后,踏入煉氣化神階段時,納氣法決才需要按照自己的情況,進行后續的推演。
其中,若是有與己之道貼合的先輩之法參照,是為大益。
當然,修道者,學其者生似其者死,只有走自己的路才能踏出束縛,成就仙道。
殊不見,古神證道時,滅殺同道之神,方可唯一,仙道雖為別道,但也參照了部分古神,遂極力避免爭道之災,不然天地間可沒有幾尊仙位給世人。
可青戈如今的狀況,這參照之說……
“難道參照《鬼母經》不成……”一想到鬼母經后續的術法中,就一個生子之術,青戈對此十分拒絕。
鬼母生子,乃是天賦神通。
傳聞上古時無鬼,萬物死后則消散,灑落世間,在鬼母吞吃生靈,生下鬼魂后,方出現鬼之一物。
后在道的印證下,鬼母證道為神,立下世間鬼道,萬物死后方能誕生鬼魂,以鬼軀行鬼道一說。
而青戈若是想生鬼,亦可食人,食萬物生靈,在腹中孕育鬼物,十二日后則誕育而出,出則為煉氣十二層之大鬼,聽令是從,兇惡異常,尋常同等的妖物也不是對手。
可,青戈半人半鬼,實在下不去手。
“唉?!鼻喔晗氲阶约哼€有一份云臺望仙派的試煉信,若是以無人知曉的人軀去求術,或許能成。
這修行之道,除了納氣決外,還有各種法決道術。
雖說法決道術都是依托納氣決而出,青戈也可依靠納氣之術創造。
但,比起那些勢力道門千百萬年來的積累,他這點微弱道行,想要孤身創法,怕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仙道越發鼎盛,不就是前輩們積累道法,留與后代嘛,誰會舍近取遠,做這等憨事?!?
“可那云臺望仙教出來的弟子看著也不是很聰慧的模樣。”
青戈想起那劍修,聽聞也是云臺望仙之人。
但看著就是修行修傻了,對世間的陰險種種都還沒有一個認知,赤城得過了頭。
“這種性格,若不是修為高深,還有師門庇護,離死不遠矣?!?
青戈隱隱做了決定。
“雖不知東方到底是何仙,但尋仙當放在首要,若是不得,那就去云臺望仙一瞧,再不濟,就去西周域別的仙派道門,總能混一個進去?!?
但西周域,也就云臺望仙敢以仙為名,可見也只有那有仙人遺留,可觀仙人之道。
這也是那黑虎費盡心思也想去云臺望仙的緣故。
可西周域內,西周正統勢力,也就是國中勢力全全不可受邀,特別是軍中有職者。
因為云臺望仙不慕名利,只求逍遙尋道,望仙而行,不參與人間管理。
若是加入了云臺望仙,就得取舍。
那黑虎怕也取舍不得,難不成憑借潑皮之術能留下不成。
青戈想著,自己也是孑然一身,只為自己而活,沒有牽掛,倒是不怕做取舍。
“喲,小貓妖,怎么在井里躲著,呵呵!”
青戈正為之后的修行謀劃時,井口突然傳來一聲嬌笑和打趣。
不用細想,青戈周身鬼氣澎湃,井中的鬼蜮立即戒備。
“別介,同為異類,我們可沒這么大的仇怨,小郎君應是知曉敵人的敵人為朋友這句話的。”
說著是朋友,這狐妖卻不敢露頭,只冒了些粉色煙霧進來。
見青戈不應話,那狐妖也是下了狠心。
就見一根巨尾進來,這巨尾之上坐著一位妖艷女子,其身輕紗在洞窟中隱隱飄蕩,露出潔白如雪的肌膚,她唇角隱隱有鮮紅之意,像是受傷,但卻增添了一份嬌弱的破碎之意,惹人憐惜。
青戈默默望著,冷聲道:“收起你的魅惑之術?!?
“小郎君莫如此。”見到青戈惱怒,狐妖輕笑一聲將周圍的粉色煙霧收入狐尾。
就這樣坐著自己的狐尾懸浮在空。
她輕輕彎腰躬身,單手撐著下巴,挑逗似地向青戈拋著媚眼,胸前之物反照著洞窟內的流光,惹得晃眼。
“我名狐煉?!彼曇粲秩崃诵┰S。
“來之為何?!鼻喔甏驍嗨@副姿態下的矯揉造作,一邊引動鬼氣,一邊道:“莫不是沒了男人,打起小孩的主意了?”
“嗯?”狐煉一愣,這才想起青戈不過十二年歲。
只不過是一個白嫩小童罷了。
雖說黑發不羈,顯著一絲成熟之意,但也不能逆轉他身軀幼小的這個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