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你不是去和節目組的導師吃飯了嗎？怎么這個點還回公司？談的不順利？”楊蕓挑了挑眉，問道。

“這不是看蕓姐你還在加班嘛，我擔心你沒吃晚飯，特意繞路買了點東西過來。”褚瀟瀟得意的揚了揚手里的袋子，接著便擠到了楊蕓的身邊，將食盒在茶幾上擺開。

“蕓姐，你嘗嘗這海苔肉松，在城南新開的那家店買的，我最近天天吃這個。”褚瀟瀟捏起一塊糕點放進嘴中，滿足的贊嘆了一聲。

“你呀，都說了這兩個月要保持身材，你是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楊蕓搖了搖頭，“和節目組那邊談的怎么樣？”

“放心，該聊的都聊完了，”褚瀟瀟撒嬌式的夾起一塊泡芙，伸到楊蕓嘴邊，“蕓姐你就吃一塊嘛，真的很好吃，我不騙你，吃完咱們再減肥！”

楊蕓嘆了口氣。

褚瀟瀟是楊蕓親手發掘出的素人，還在音樂學院讀大一時就被楊蕓看中，介紹進入了凱皇娛樂。

雖然出道才不到兩年，但褚瀟瀟已經發行了個人專輯，去年還拿下了年度最佳新人女歌手獎，被外界贊嘆為下一個“許初然”。

以楊蕓的眼光看，褚瀟瀟這小妮子外形滿分，音樂天賦也不錯，而且才二十出頭，未來潛力無限。

但缺點就是，這丫頭太沒有上進心了，看似精明的外表內住著一條咸魚。

稍一放任，她便會大開食戒，完全不把身材管理當一回事。

對于自己的職業發展也沒啥想法，全都寄托在了楊蕓身上，對其依賴程度和對親媽沒倆樣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褚瀟瀟才會在楊蕓離開凱皇后，義無反顧的追了上來，幫助楊蕓渡過了公司起步的空窗期。

看著褚瀟瀟可憐巴巴的眼神，楊蕓也只能妥協，小口咬了一塊泡芙，感受到甜味在味蕾間彌漫開來，瞇了瞇眼睛。

過了三十歲后，她就基本斷絕了所有甜品，只為了保持身材和皮膚狀態。

身心俱疲的時候，甜味確實能讓人心情變好。

“看嘛，我沒騙你吧蕓姐，這個真的很好吃。”褚瀟瀟狡黠的一笑，接著又夾起兩只小灌湯包塞進嘴里，鼓起的臉頰像只倉鼠。

“下個月正式開始錄節目后，就不要再這樣貪吃了，本來你上鏡就顯胖……”楊蕓叮囑道。

“放心啦，反正‘蒙面唱將’前面幾期都是戴面具的，觀眾也不知道哪一個是我，只要我不被提前淘汰，就還能浪兩個月。”褚瀟瀟自信道。

“你呀你，”楊蕓面露慍色，一指頭戳在褚瀟瀟額頭上，“這個節目對你未來兩三年的發展都很重要，我在圈里花了大價錢求人給你寫歌，你要是打不進決賽，到時候我就把你賣了抵債。”

褚瀟瀟吐了吐舌頭，知道楊蕓真生氣了，不敢再皮。

見楊蕓面色沒有緩和，她想了想后，岔開話題說道：“對啦，蕓姐，你今天看新聞沒，有個特別好玩的事兒。”

“什么新聞？”楊蕓問道。

“你還記得那個天娛公司的蘇陽不？”褚瀟瀟笑道。

“他不是前段時間剛爆出丑聞被天娛解約了嗎？怎么了？”楊蕓隨口道。

蘇陽也是距離頂流只差一步的新星了，而且還是和自己有競爭關系的天娛的藝人，楊蕓自然是知道的。

“我看到網上說他跑到街上去攤手抓餅了，笑死我了。”褚瀟瀟點開一張蘇陽擺攤的照片，遞到了楊蕓眼前。

照片中，蘇陽系著圍裙，滿頭大汗的在人群中攤著手抓餅，頭發凌亂，臉上還沾了些面粉，和之前西裝革履的樣子判若兩人。

楊蕓只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并不在乎的說道：“很常見的洗白手段罷了，也不知道是圈內哪家公關公司接的，回頭我讓人查查。”

“是這樣嗎，”褚瀟瀟手指滑著著博客內容，“可我看了人傳的視頻，他攤餅的時候還懟了自家粉絲，和之前鏡頭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樣誒。”

“如果還和之前一樣，那怎么叫洗人設呢，”楊蕓搖搖頭，“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可我覺得他感覺他真是為了洗白，這樣也做的太過了吧，蕓姐你看。”褚瀟瀟把手機塞了過來。

楊蕓皺了皺眉，目光挪向手機。

只見視頻中，蘇陽一邊攤著餅，一邊很是毒舌的將一位胖粉絲給懟哭了。

接下來又大方的承認了自己假唱等黑料，完全沒有為自己澄清的意思。

楊蕓有點驚訝。

“他還……挺敢說的。”

“是吧！”褚瀟瀟也很興奮，“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懟自己粉絲呢，太逗了哈哈哈。”

“不過這樣做才能博得最多的熱度，只能說他背后的公關團隊還算專業，知道靠普通的手段是洗不白了，只能劍走偏鋒。”楊蕓思索幾秒后，很專業的分析道。

“他的那些丑聞，換作任何藝人都該封殺了，想回娛樂圈肯定是不可能了，后續可能會轉型走網紅路線吧，我聽說他欠了天娛不少錢，估計也是沒辦法了。”

“原來是這樣。”褚瀟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接著又開始喜滋滋的刷起了劇。

楊蕓懶得再搭理身旁這條咸魚，拿起手機，準備聯絡助理安排明天的行程。

她在娛樂圈混了快二十年，紅了幾年后隕落的例子見的不要太多，為了翻紅，很多人的下限是超乎想象的。

這個圈子看似光鮮亮麗，實則無比殘酷，出去容易，想再進來可沒那么簡單。

正是因為知道如今的地位來之不易，所以楊蕓才格外珍惜自己的羽翼。

像蘇陽這種流水線生產出來的小鮮肉，離開了天娛還想翻身，楊蕓并不看好。

在她心中，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在這片黑暗森林中殺出來。

……

夜晚，魔都郊外的一片老式居民小區外。

停好了面包車的蘇陽哼著歌，踩著樓梯來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在小吃街被城管攆走后，他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又換了個地方重新擺攤。

雖然還是有粉絲聞訊趕來，但蘇陽老實了很多，板著臉只攤餅，別的也沒有多談。

一直賣到晚上十點，蘇陽才收攤回家。

關上房門后，蘇陽洗了個熱水澡，吃了碗泡面后，像條咸魚似的躺在了硬邦邦的床鋪上。

窗戶外隱約能聽見小孩哭鬧和電視機播放節目的嘈雜聲音。

出租屋內布置的很簡陋，天花板上因為潮濕而落了幾塊墻灰。

和原主住的高級公寓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蘇陽倒是不介意繼續住下去，但是一個月六位數的房租看得他頭皮發麻，穿越來的當天就退了房搬到了這里。

眼下還欠著巨額債務，能省則省。

打開手機，蘇陽忐忑不安的點進了博客空間。

不出他所料，自己今天的擺攤行為直接登上了熱搜榜首，十條里有四條和他相關。

#塌房藝人蘇陽街邊擺攤#

#蘇陽懟哭女粉絲#

#蘇陽承認演唱會假唱#

#蘇陽精神狀態#

光看著幾個熱搜話題，蘇陽都覺得頭皮發麻。

看這勢頭，他現在已經不是人設崩塌這么簡單了，這是直接要炸成廢墟了。

不過想想自己白天懟粉絲的畫面，和之前對比反差確實很大，引起熱議倒也很正常。

蘇陽手指滑動屏幕，點開了熱搜話題，想看看黑粉們是怎么銳評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