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稟將軍,不好了,韓將軍昨夜獨自去了對面大營,一夜未歸,今早,欽差已至其營中,言稱韓將軍已晉位前將軍,著令其所部即刻閉營自守。”
辰時正牌,在匆匆用過了早膳后,馬騰這才剛將諸將以及諸子召集了來,打算商榷一下如何應對郭汜的步步緊逼之際,冷不丁卻見一名哨探跌跌撞撞地便闖進了帳來。
“什么?”
一聽這話,馬騰頓時便穩不住神了。
“爹,形勢已壞,再不突圍,必死無疑,孩兒請命為先鋒!”
就在此時,一名白盔白甲的少年將軍突然從旁閃了出來,他正是馬騰的長子馬超,年方十七。
“將軍不可,我部遠離故土,兵微將寡,強行突圍,必難逃一劫,末將觀大將軍始終按兵不動,想來應是在等將軍前去會面,不若暫且輸誠,以待來日。”
沒等馬騰做出決斷,又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將領從旁站了出來,他正是西涼猛將龐德,年十九。
“爹,孩兒覺得龐將軍所言甚是,我等只是有小錯,并無反跡,但消坦誠以對,想來不至有太重之懲處,您看啊,大將軍連王允的家小都不曾加害,又何況我等呢?”
龐德話音剛落,一員女將也跟著出了列,她正是馬騰唯一的女兒馬云蘿,年十六。
“呼……,罷了,超兒守營,其他校尉以上將領就隨本將一道去拜見大將軍好了。”
突圍?
一萬五千兵馬要想從十倍的大軍合圍中突出去,這難度不啻于登天。
馬騰根本不做此想,在長嘆了一聲之后,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報,稟大將軍,馬騰率手下部將在營門外求見。”
中軍大帳中,郭汜正與賈詡對坐弈棋,卻見一名輪值校尉匆匆走了進來。
“呵,先生,您看,這不是來了么?”
在將棋盤一推之同時,郭汜笑著便站了起來。
“主公英明。”
賈詡同樣搖頭失笑。
與此同時,心中難免有著些淡淡的失落感——主公太過睿智的話,軍師當起來倒是很輕松,問題是沒多少成就感啊。
“馬將軍,久仰了,在下郭汜。”
根本不用旁人介紹,只一瞧見那身高足有一米九朝上的魁梧將領,郭汜便知此人一準就是馬騰。
“末將參見大將軍。”
在西涼時,馬騰沒少聽聞郭汜如何殘暴好殺,可這一見面,卻愕然地發現傳聞明顯有誤——這就是一翩翩君子好不?那等干練與儒雅的氣度根本不是裝可以裝得出來的。
“不必如此,這幾位是……”
在客氣地伸手扶起了馬騰后,郭汜突然發現其身后居然站著名俏麗的戎裝少女,一時間不禁有些懵。
“大將軍,請容末將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小女馬云蘿,自幼好槍棒,野慣了,末將管都管不過來,也只能由她了。”
見得郭汜望著自家女兒發愣,馬騰趕忙出言介紹了一番。
“好一個巾幗英雄,失敬,失敬了。”
郭汜明明記得無論是正史還是演義中,馬騰都沒女兒,倒是野史里有這么一說,現在好了,這歷史貌似有點亂了啊。
“不敢,見過大將軍。”
馬云蘿對郭汜明顯也很好奇——在入關中前,她可是一直存著要鏟除郭汜這個專權的馬賊之心思的。
可在進關后,她發現這個馬賊似乎也沒那么壞啊,不擾民,也沒聽說當權后有什么橫行不法的劣跡。
這一見了面,感覺過去,這馬賊似乎還挺帥氣的,忍不住便多看了幾眼。
“云蘿姑娘客氣了。”
被這么個小丫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郭汜難免稍有點尬。
站在側旁的賈詡見狀,忍俊不住之下,玩味地笑了,另一旁的胡軫則是眼珠子亂轉了幾下。
“大將軍,這位是末將帳下校尉龐德,字令明。”
馬騰明顯也覺得自家女兒太過大膽了些,只是,在這等場合,他又不好出言呵斥,只得趕忙側了下身子,擋住女兒的視線。
“好一員驍勇之將,我西涼軍后繼有人了,假以時日,令明必可威震天下。”
龐德啊,這可是能跟關羽戰平的絕世勇將,不管怎么著,那都得留在自己麾下聽用。
不過,此事顯然不能急,得先綢繆好了才成,這么點耐心,郭汜還是不缺的。
“大將軍過譽了,末將愧不敢當。”
龐德此時不過才剛從軍兩年而已,位只校尉,還不是朝廷承認的軍職,僅僅只是馬騰自己任命的罷了,心氣真心不高。
所以,這一聽郭汜如此夸獎自己,一張黑臉頓時便漲得個通紅。
“令明無須過謙,郭某也擅刀法,若得閑,且來府上切磋一二可好?”
郭汜笑咪咪地便為收龐德打下了個伏筆。
“諾!”
龐德心中受用不已,但卻不敢多說些什么,在躬身應諾后,便即退到了一旁。
接下來,馬騰又殷勤地介紹了他手下的其余校尉,郭汜倒是照例嘉許了一番.
不過,明顯沒走心,概因那些校尉不過都是尋常之輩,完全不值得他去惦記。
一番寒暄過后,郭汜于營中設宴款待馬騰等人,酒至半酣時,馬騰內急,去了隔壁帳篷小解。
卻不料,胡軫跟著也到了,于并列排水時,笑咪咪地開口道:“馬將軍,令媛可曾許了人?”
“并不曾。”
說到了女兒的婚事,馬騰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丫頭不愛紅裝愛武裝,偏偏武藝還挺高強的,尋常武夫、文士都看不上眼,眼瞅著都要成老姑娘了,也不肯屈就,馬騰拿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呵,這倒是巧了,如今我家主公也正孤著,還沒個子息,我等身為屬下的,都愁著呢,將軍若是有意,胡某便當了這個月下老人好了。”
抖了抖之后,胡軫樂呵呵地便提議道。
“這……,且容末將思忖一二。”
當大將軍的岳父?
馬騰還真就沒往這方面想過,不過,貌似也不是不行。
不說郭汜目下已是位極人臣,光是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就很令馬騰折服,更遑論眼下馬家要想真正脫困,還得看郭汜是否肯高抬貴手。
但,問題是就自家女兒那倔強的性子,他沒法幫著做主啊,頭疼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