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洛基
- 成為序列者的我只能去屠神了
- 繪梨衣的鋒刃
- 6282字
- 2023-07-12 20:09:30
“我死了?”
“算是沒有吧,”少年坐在李復緣對面,雙腿交疊,神情閑適地看著他。
這里像是一個什么都沒有,卻明明什么都有的地方。
李復緣環視一周,得出以上結論。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沒有距離感,也沒有真實的觸感,但它們分明存在著,直覺告訴他它們都是真實的,卻都是不可及的。
這就是死亡?
“現在事情變得很難辦,已經不是我一己之力可以壓住的了。”少年認真地看進他眸子,語氣嚴肅而冷靜,像是在商討戰略合作事宜的公司頭頭。
“因為新來的怪阿姨?”李復緣腦海中浮現起那個叫“酒德麻衣”或“兀爾德”的女子,她標志性的諷喻般的戲謔笑容美如茜紅。
“可以這樣說吧,但其實……序列者的世界一直都這樣,勾心斗角利益交織,”少年自嘲般笑笑,“誰不是呢?每一個社會,只要有個體差異,這就好像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這和他有什么關系?李復緣覺得這些人的一大特點就是不好好說話,非要拐彎抹角讓人想破腦袋也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看到了吧?你的媽媽和西芙正竭盡全力要救你回到她們身邊,你的爸爸也為了自己的立場與曾經的戰友兵刃相向,可他們都沒有錯。搶走你的身體的人,炸掉我的墓碑的人,他們都沒有錯。”
“那這個游戲的設定可真是糟透了,”李復緣也認真回答,“一個死局就沒有辦法解開。”
少年的眼眸里零星點亮了什么,他突然笑起來,不是一直掛在臉上文雅卻疏離的笑容,而是像一束透過淡綠色紗簾的陽光。他說:
“是啊,我們試圖解開過它,但效果你看到了,好像不怎么樣啊。”
“要怎么辦好呢,李復緣,你說,我到底要怎么辦好呢。”
他的語調單薄,那樣力不從心,像暴雨中的一株青竹,明明已經要倒下了,還在咬牙堅持著,卻累得沒有任何力氣,連一份幫助都不會有的,孤獨地戰斗著。
只是,李復緣那時心里突然涌現一股清泉般的預感,從頭頂貫徹到他腳底,讓他感覺從未如此清醒過。
不能讓他倒下,他的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不能讓他對這個世界絕望。
就好像如果少年決定背對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就真的真的,不會再有希望了。
我知道這些聲音在我腦海里,孤獨無依。
“克里斯蒂娜·古爾薇格,上一任防御屬性的女巫,”少年放下熱氣騰騰的茶杯,纖細的手指把玩著一個奇特的晶體,璀璨清澈的光從他指縫間溢出,像一個小巧的月亮。
“在人類與神明開始有齟齬之前就存在了的古老種族,她們的始祖叫古爾薇格,出生于西伯利亞的冰雪荒原,后來被記載入北歐神話的華納神族一支。古爾薇格曾領導族人與神明對抗,但是出于未知原因原本牢不可破的防御結界被神王強力摧毀,致使族人凋亡失散。這是最后僅存的一支血統純正的后裔了,你見過她的女兒。”
李復緣點點頭。
“很可惜的是,年輕的克里斯蒂娜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里格斯家族的繼承人之一。一開始里格斯方面極其強烈地反對,因為在他們看來這種寒門姓氏是低賤卑微,沒有任何意義的。但后來不知是誰說服了當時的里格斯先生,克里斯蒂娜如愿以償,為里格斯家族生下兩個男孩,然而小兒子卻表現出了出序列者特征之外的奇異特質,這讓家族長老們疑惑不已,但在驗證了孩子的基因絕對屬于里格斯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少年輕輕闔上雙眸,手中的光芒也淡了幾分,顯得更加憂傷。
“年幼的孩子體弱多病,不得不讓母親操心,克里斯蒂娜滿足于這樣寧靜的日復一日的低調生活,但是第三個孩子的出生推翻了一切。那是個女孩,帶有典型的俄國特征……其實這也沒什么,畢竟古爾薇格家族有俄國血統,但是,以時間推算的話,克里斯蒂娜懷上孩子的時候,她的丈夫正在澳大利亞進行長達一個多月的家族聯合談判。”
這種類似肥皂劇的情節李復緣再熟悉不過,于是他頗有共鳴地繼續點頭:“所以她就被拋棄了是嗎?”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震怒的家族長老聯名討問,而可憐的克里斯蒂娜無法解釋,她要怎么告訴別人古爾薇格家族的女性都有女巫體質,能夠孤雌繁殖后代?她的丈夫和孩子都不能保護她,于是被視為里格斯家族恥辱的人被秘密處死,對外宣稱難產逝世。他們將最后的那個小女孩秘密送到俄羅斯讓人撫養,就在那個時候二兒子也發生了異變,一只眼睛漸漸變成了濃烈的金色。”
這個特征的人……
他好像見過一個,李復緣想。
“這個異瞳的孩子,其實是神明血統與女巫族血統在體內抗結的受害者,但是誰會知道呢?惶惑又心痛的長老會一面詛咒著克里斯蒂娜,一面再度無奈地宣布了二子的死訊,將他改名換姓,但仍然留在家族里撫養長大。這個小兒子不能繼承家族,但他與哥哥一樣、或者說某種程度上更勝一籌的能力可以為家族所用,也只是這樣而已了。”
“再也沒有爸爸媽媽,再也沒有哥哥?”李復緣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媽媽也突然離開了他,會怎么樣?他會難過嗎?也許不會……也許。
雖然自己并不會那樣依賴任何人,但是血液里流淌的仍然是她賜予的生命。
“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只有他自己。而他存在的意義,不過是一種好用而廉價的私人工具罷了。”
少年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像是要睡著,表情平靜,線條柔和而哀傷。充盈這個時空的月白色光線被睫毛密密梳理整齊,像平行的世界靜靜向前延伸著,再無交集。
西芙此刻閉上了眼睛。
她能感受到那孩子小小的身體里正醞釀著很可怕的力量,像深海里的黑色漩渦,安靜地默默地匯聚成摧毀一切的海浪。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心中的緊張感像一根微微振顫無法停止的弦,發出單調而微弱的警告聲,她只好屏蔽掉所有雜念,為安諾張開這一個結界,竭盡全力。
被刻意模糊的敲擊聲突然被什么遮擋了一下,西芙不打算深究,卻沒想到下一秒影子的主人在她耳旁開口,聲線溫柔乖巧:
“我幫你。”
她瞬間睜開了雙眼,如水般通透的淡金色散發到空氣中,伴著語氣冰冷:“不用了。”
“我可沒有在征求你的意見,”帕西躬身,語調優雅,“我是在執行里格斯先生的命令。”
他打開手中的黑色軟盒,一把光亮灼人的小刀在這背景下顯得愈加寒冷,像遠古巨獸沉睡萬年后第一次睜開的眼,依舊鋒利嗜血。
他左手握起刀柄,接著是狠狠一甩,“噌”地一聲雪色墻壁上只留柄尖還露在外面,在刺耳的破空聲壓抑耳膜的同時以此為中心,蛛網一樣的可怖裂痕迅速蔓延開。
音調迥異的吟詠聲響起,刀柄頂端的藍色寶石突然爆發出一簇晶藍色的光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著。
兩個結界緩慢地融合到一起,兩種藍色相互交織暈染,組成一幅光怪陸離瞬息萬變的透明畫卷。
西芙精致如冰雪的臉上沒有表情,但她眼中卻忽然倒卷起面前結界的影子,藍色的光華閃閃爍爍,像奇異的燭火海洋。
“夠了,”她說,語氣是刻意的冷酷,堅硬如冰,“就算是你不想活了,也為母親想一下吧?當年她最疼愛的,不就是你嗎?”
“說的沒錯西,”帕西溫婉地笑笑,嘴角卻沒有弧度,“也許事情還不會糟到如此地步……如果,你不出生的話,她還能繼續疼愛我,不是嗎?”
“……不是說,你們倆是內部分歧嗎,怎么把這個也弄出來了?”麻衣一刻不停地阻擋著信使的沖擊,咬牙切齒地對果戈里嚷道。
“他瘋了……你沒看見?他動用了【規則】中的【禁忌】。”
看似毫不灼人的淡鉛色火焰中果戈里邪氣地笑笑,雙眼中金色大盛:“對于這樣的同伙,我只能用過去式了。”
“搞了半天我居然是最有立場的那一個!”麻衣氣惱地一甩長發,“真奇怪,明明我是應該最想看到這個結果的,但現在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當心……”
果戈里的話音湮沒在狂躁的顫音中,麻衣只感覺到右肩像被灼紅的鐵鏈穿刺而過,旋即一陣壓倒一切的疼痛爆發,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神經超負荷時發出的銳鳴,連呼吸都是鐵銹味的。
一只信使高速洞穿了她左肩。
被巨大的沖力連帶向前一仰,麻衣聽見有冷冷的一聲脆響如冰塊碎裂,但是意識一瞬間遠離了自己,唯一的痛覺霸占了所有神智,只有左手還本能地緊緊握著武器。
不,這不是信使!
她在意識模糊前突然睜大了雙眼。
這是……偽裝成信使的鬼娃微笑!
“三年級,你居然學會了……【雙重禁忌】?”簡單的音節還未來得及滾落到空氣中,便被飛速的奇異生物帶起的疾風撕裂殆盡。
“你已經過火了,奈瑟。”
似乎是一個小型的陣,鉛灰色火焰在不同方位的位置悉數點亮,微小的火苗迎風自舞,仿佛剛發芽的春草,但周圍的“信使”卻避過了火舌掃過的范圍,向更遠的地方游移。
果戈里做著無人能懂的繁雜手勢,不停有更多的火苗盈盈亮起,直至一個漂亮的螺旋初具模樣,并開始向四周緩緩延伸。
“如果毀了你是麻衣她們的目標的話,早在這之前,在她們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它就已經成功了。”
“我想是的,”奈瑟突然勾起嘴角,深邃的藍色雙瞳中似有極地冰川,只有森人的寒氣,“我發現生活不過一場悖論,越想守護什么,越會失去;越想逃離什么,越會接近。”
他的雙拳不自覺握緊,骨骼作響:“你還記得在密卡斯的時光么?反正我仍然一清二楚。那個時候,我還是我。”
他閉上眼。
“呵,現在呢?”
同一時刻,所有尖嘯掠過的“信使”爆發出熾熱的紅光,震耳欲聾的刺耳尖叫像是凄厲的鬼哭,生物體嶙峋的外表發生了難以言說的扭曲,仿佛在進行一場痛苦的刑罰。而下一瞬間,所有的“信使”變成了帶著巨大雙翅的東西,像一只只灰鐵鑄造的蝴蝶,散發著死亡的幽冷香氣。
每一只翅膀都是一把飛速銳利的匕首,每一枚細小堅硬的鱗片都是致命毒藥。
“原來如此,我就奇怪為什么你能弄到‘青丘’,零開始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現在我不得不再次承認自己的天真。”
果戈里手中的變化愈來愈急促,像是在拼命催促什么,他臉上戲謔的表情雖一直未變,眼中倒映著的火光卻正以可見的速度生長著,沒有溫度。
“為什么要,這么做?對安……這樣,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奈瑟沒有回答這字字如鉛的詰問。
『我像迷失了,我像在慢慢放棄』
“而這一切,你猜,你父親是什么時候知曉的?”
少年忽而睜開了眼睛,音調也陡升,柔軟如被風托起的羽毛:“……是在他和你母親訂婚的那一年,覺得有必要讓他了解過去的長老們和盤托出,那時年輕氣盛的奈瑟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一直以為是以為血統低賤的原因自己的母親才如此不幸,沒想到,連自己的出身都是蒙羞的。”
“那群老頭子也夠傻的,這種事,瞞著就瞞著了,為什么要說出來?”
“因為,如你所說,他們是一群傻老頭啊,以為奈瑟不會介意,以為他會更了解到家族對他的超乎尋常的信任,從而盡心為家族效力。但是,這樣骯臟的過去,奈瑟接受不了。他選擇和安諾一起離開,擺脫‘里格斯’這個姓氏的桎梏。那時的他們,是兩個渾身充滿了力量和希望的追夢人。……真懷念啊。”
少年重新坐直,褐色雙瞳像是廣袤的大地,平和坦然:“之后很快的,那場戰役打響了。他們,還有很多年輕氣盛的屠神王精英們聚集到一起完成他們的榮光,就在那里,奈瑟比所有人都拼命,他要證明自己不是一個靠著家族榮耀才萬人矚目的寄生蟲,他要對得起未婚妻的驕傲。但是只顧向前的年輕人忘記了身后,他差一點死于一個背后襲擊的死侍,有人用自己的命救了他,而那個人……是他才知道的弟弟。
“不是很諷刺嗎,李復緣?他要保護他的愛人,他的子民,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連自己所剩無幾的親人都保護不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悲憤的奈瑟得到了一份密件,上面描述了一條奇怪的近乎不詳的【規則】。它闡述了如何扭轉時間,這是強大如神王也不曾觸碰的絕對之力,這條【規則】有個單獨的名字,叫【禁忌】。它的表現形式不是像小說里的時間機器,實際上,是對于現實的扭曲,即強行改變已發生的事實。而它所需要的代價,也是極其昂貴的。”
“死亡?”
“不,孩子,你要相信,世界上比死亡可怕的東西太多了。
觸發【禁忌】的代價是靈魂侵蝕,這是無法逆轉無法扭曲的,也就是說,一旦開始,便無法終結。為了延緩自己成為行尸走肉的那一天的到來,奈瑟不得不將錯就錯,就像吸毒上癮,他動用了【雙重禁忌】。
言靈·信使的進階是吸血鐮,再度進階即是鬼娃微笑,是非常難掌控的風系攻擊言靈,但是,【雙重禁忌】提供給了他足夠的力量去使用,代價是——淪為【禁忌】的附屬。
一旦交換完成,他就再也回不來了,你的父親。為了救很多人,也為了救他自己,奈瑟陷入地獄太深了。”
“太深了,你懂么?”少年那樣看著他,眼睛里是淹沒天地的哀傷,“他很愛你的媽媽,很愛他的弟弟,很愛你,可是,很快,他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要被剝奪了。”
少年的眼睛里有大雨傾盆,辟天的水柱沖刷不盡其中濃濃的暗藍翻騰。
李復緣仿佛在其中看到一個身影,鮮血淋漓地徘徊于煉獄門口,煢煢孑立,孤傲的側臉倔強如斯,在連黑暗都無法到達的地方。
一個人……
卻馬上連一個人的資格,都要失去了。
“殺了我!”
奈瑟的聲音滾燙熾烈,像山脈下汩汩沸騰的橙紅色巖漿,“不然,我就只能殺了你們。”
他察覺到邪神洛基點燃了冥火,卻沒有攻擊。果戈里不是喜歡見血的人,尤其是曾經的同伴的血。
帕西按照他的吩咐保護著零和安諾,偶爾有來不及調整方向的鬼娃微笑與半透明的結界碰撞,激起冷色調的波光,在小小的戰場上像不合時宜的禮花綻放。
為什么要對安這樣做?因為……力量啊。
青丘之所以是劇毒,并不在于它能迅速消耗序列者類的體能和攻擊力,而是在于能夠攫取精神之力,對序列者來說是真真正正力量源泉的意志和精神。而能夠幫助他對抗【雙重禁忌】的侵蝕的力量不多,安是他能掌握的那一個。
他傷害了曾經的戰友,以他最不恥的,卑劣的方式。
他早已沒有資格做他們的對手了。
可是他無法停下。
成圣與成魔的道路一樣瀝滿鮮血,當第一滴血墜落之時,時光之磨開始慢慢碾動,步調緩慢卻所向披靡,沒有人能逃離。那是古樸的詛咒,是刻在那塊石碑上最后的箴言。
只有在你的眼里,我才能看見自己的脆弱。
“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新上任的里格斯先生成立了‘全會’,聚集了一群崇尚精英統治的強大序列者,他們的宗旨是以自身的力量引導人類走向更好的未來。其實,每一個政治理想都有它的可取之處,同時漏洞也是不可避免的,但奈瑟錯就錯在他忘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本身就是一個獨裁者。
“在家族壓倒性的勢力支持下,‘全會’很快發展壯大著,看上去和預想的一樣成功。但是Yggdrasil出現了,或者說,一直隱藏在歷史中的另一雙手揭開了覆蓋于自己之上的幕布。”
李復緣咬著吸管往橙汁里吹著泡泡,想著地獄的各種飲料味道還挺不錯。放下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吸管,他抬起頭:“好奇怪的名字。”
“那就是北歐神話中世界樹的名字,Yggdrasil。屬于它的人都以神話中的名字互稱,以此見證著一些不可以被遺忘的往事。因為神話都是有現實基礎的,你明白嗎?他們都是血管里流淌著遺失在遠古的血脈的后裔。Yggdrasil里不乏各個領域的精英和領袖,但他們不一定是神王類序列者,也許是其它種族的后代,在人類的定義中,他們的血統也有和序列者一樣的特性,只是表現方式不同而已,因此,與‘全會’的利益無法一致也是可以預料的,畢竟就算是同一陣營的人也可以發生分歧。”
“那也是一個組織?”
“嚴格來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叫Yggdrasil的組織,更準確來說它是一群人的代稱,因為這群人也有很嚴重的分歧和爭執,比如命運三女神就是其中曾經赫赫有名的一個團體,她們的BOSS至今沒有人知道是誰,但這個只有四個人的組合可是讓很多自以為是的序列者吃盡了苦頭。還有一個自稱邪神洛基的人物,”少年的眼神忽然不易察覺地變了一下,像是一滴笑意落入了深潭般的眼瞳中。
“很……沒有固定立場的人,只為自己喜歡的事情而戰,但其實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很愛為人著想,有很天真的夢想——讓人間不再有那么多因欲念貪婪而起的戰爭。他說要向世界復仇,就是想要反對所有自以為正確的強權。
“就是這個自由的,同時又握有巨大力量的Yggdrasil,站在了反對‘全會’的前線。問題就在于里格斯家族確實不能做出實質性的攻擊行為,再強大的家族也受不了這樣將激起的全面反擊。你看到了,一切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無論是為了存活而贊同,還是為了存活而反對。
‘全會’因為敵對勢力的出現開始動搖,成員之間發生裂痕,為了補救,奈瑟只能采取更加高壓的獨裁方式,就像一個惡性循環,絕對統治會招致更多同樣有能力的力量的強烈反對,周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