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門
- 成為序列者的我只能去屠神了
- 繪梨衣的鋒刃
- 6912字
- 2023-06-30 23:17:08
高若望一連沉浸在許晟所傳的道書十來日,直到這一天,喬氏的金丹老祖上門前來討人,得到族中真人通傳之后,方才緩緩醒轉(zhuǎn)過來。
在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后,喬氏老祖成功將被他擒下來的喬氏子弟帶了回去。
這主要是族中真人考慮到眼下妖物異動,并且這海上并不只有他們與喬氏兩家的緣故,方才會將人放了回去。
否則的話,哪有放虎歸山之理?
不過那四個煉氣期的喬氏弟子還好,可那兩名筑基期的喬氏弟子就不一樣了,被族中真人以特殊手段,給廢掉了根基,功行倒退回了煉氣境不說,往后也無法繼續(xù)修煉了。
至于高若望,此次他立有大功,自然是得了不少好處,不僅以后再也不用去鎮(zhèn)守島嶼不說,還能在族中潛心修煉。
下來之后,高若望一心修持,所用之法,自然是許晟所傳之道,在他看來,此法比之族中道書,不知道高明了多少,雖然并無什么高深法門在里面,可卻直指大道,令人一看便明。
高若望本就是先天之氣所化,資質(zhì)遠(yuǎn)勝常人不說,更有破境珠這等先天精氣聚合之物相助。
僅僅只是半月功夫,他便一舉突破到了筑基三重層次,而這個時候,高若望更是借助破境珠,自行創(chuàng)法,以許晟所傳之道為根基,以破境珠為基石,硬是成就了金丹境中!
而他一成就金丹,族中真人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事情。
但是其人卻起了另外的心思,高若望明明方成筑基不久,居然又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nèi)突破了金丹,這里面定然另有文章!
故而此人當(dāng)即以道賀為由頭,暗中觀察起了高若望,見后者確實只是剛剛成就金丹,一身功行甚至都未曾穩(wěn)定下來后,頓時再也按捺不住,當(dāng)即便將族中的陣法激發(fā)了出來,隨后起得法力神通,往高若望身上招呼過去!
高若望未曾想到自己這位可以算得上是他半個族爺爺?shù)睦献妫尤粫蝗粚λ鍪郑?
倉促之下,他本能的便祭起一身浩大法力迎了回去!
許晟所傳之法,本就注重根基,高若望以先天精氣所凝聚的破境珠自創(chuàng)功法,成就金丹后,一身法力可謂是如淵似海,此刻一經(jīng)放出,便有若滔天之勢,一舉便將老祖的法力神通一并壓服甚至就連族中的陣法也是輕而易舉的被鎮(zhèn)壓住了!
高若望看著眼前之人,仍是有些不可置信,但轉(zhuǎn)念一想后,卻是長嘆一聲,終究還是自己的功行進展過快,引起了他人窺視。
思忖一二后,他先是將先前從喬氏之人手中獲得的法器取了出來,放于地上,隨后再法力一壓,將老祖徹底鎮(zhèn)滅在了當(dāng)場。
至于其人身上的乾坤袋,他卻并未去動。
雖然老祖想要對他不利,但他終究還是自小在這個宗族之中成長起來的,故而他并未去其余人等。
而是孤身一人出了祖地,離了東海,往地上洲陸飛遁而去。
以他金丹之能,想要飛遁重洋,這并非是什么難事,僅僅只是半個月功夫便到了洲陸之上。
來至此地后,他抬手一掐訣,頓時明白,自己應(yīng)該是到了東華洲上了。
他在洲中游歷兩個月時日,見識了不少山川美景,一時間倒是心胸舒坦了不少。
直到這一日,他在經(jīng)過一處喚作謂洲的地界時,意外知曉此地居然有著一家喚作斗歲宗的修道門派正在收門人弟子。
他頓時心下有了主意,起了一道妙法,將自身的法力功行一并遮掩了起來,隨后往打聽而來的斗歲宗所在之地遁去。
這道妙法也是他自許晟所傳之道中領(lǐng)悟而來的。
許晟見他到得東華洲后,便又以先前傳給他的那本道書為引,逐步顯露出自身的玄武之道。
高若望受此啟發(fā),這段時間以來自然是得了不少好處,一身功行愈發(fā)精進不說,神通妙法更是領(lǐng)悟了不少,此法便是其中之一。
來至斗歲宗招收門人弟子所在地界后,以高若望的資質(zhì),自然是輕而易舉的拜了進去,被一位喚作燕回光的洞天真人直接收為了弟子。
至于他的真實功行,有著許晟所傳的玄武之道遮掩,便是凡蛻上真當(dāng)面,也難以看出問題來。
這日高若望忽然聽得門外有人相喚,便收功醒來,開得禁陣,往門外走去。
“見過陳上師。”
高若望看清來人后,稽首一禮,恭敬道。
陳守稷微微頷首,道:“既是入了我斗歲宗,日后你我之間便可以師兄弟相稱,無需這般多禮。”
高若望此時面露玉色,目似朗星,顯然已是凝元有成,元真外顯,足見其并未浪費這幾日的時間修持。
他這才起了幾分提點之意,其若是元真未成,那么便證明其并未下得苦工,疏于勤修,白白浪費了這么一場機緣,往后許會因為那疑似玄門前輩賜下的功法略微關(guān)注其人,但絕不會再過多提攜。
斗歲宗入門之法,需要先行磨練元真,與高若望以往所修之法自是不同的。
不過他畢竟有著金丹層次的功行在身,對于斗歲宗的入門之法,自然也沒有什么關(guān)門阻礙,輕而易舉便得以入門了。
高若望聞言,連忙改口道:“陳師兄。”
陳守稷道:“上次我拜會宣玉真人時,并未讓你回避,想來你也能猜出幾分此行所為何事。”
高若望道:“師弟我資質(zhì)愚鈍,還請陳師兄明示。”
陳守稷搖頭笑了笑,道:“你可非是愚鈍。”
說罷,他又語氣一轉(zhuǎn),正色道:“你方入我玄門,尚且不知,天下分九洲,我等所處洲陸乃是東華洲,洲中靈機由玄門十大派,靈門六宗占據(jù)九成余,剩下不足一成的靈機,方才由我等小宗瓜分。”
高若望自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知曉此方世界,以及腳下洲陸的稱謂,當(dāng)下便疑惑道:“何謂玄門?何謂靈門?此二者間又有何分別?”
陳守稷道:“天下靈機分清濁,清氣主升,濁氣主沉,修持清氣者為玄門,修持濁氣者為靈門,此二者間本質(zhì)上并無區(qū)別,皆為求取長生道業(yè),無非是功法之上的差異罷了。”
高若望面露思慮之色,片刻后又道:“那何又為大派?何又為小宗?”
陳守稷目視穹天,道:“你可知我輩修道人之能?”
高若望搖了搖頭,道:“不知。”
陳守稷道:“我輩修道人在元嬰之時,便有捉山拿岳,移川填海之能,越是往上走,種種玄妙之處便越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甚至根本不是我等下境修道人可以揣度的。”
“昔年九洲還并不叫這個名字,當(dāng)時也并無九洲之分,僅有一塊廣闊無邊,靈機沖霄的地陸,后來諸派祖師于天外論道,僅是斗法余波,便生生將洲陸打崩,分裂成了如今的九洲,此便是我輩修道人之能,足以翻天覆地,倒轉(zhuǎn)陰陽。”
“有此等層次修道人的道派,方為大宗,余者皆為小宗之列。”
高若望此時也是心底暗自吃驚,實在是難以想象此等境界的修道人,其威勢如何。
崩山毀陸,翻天覆地,自然是指的洞天真人,此輩壽命綿長,又身具改天換地之能,有此等人物坐鎮(zhèn)的道派,確實當(dāng)?shù)闷鸫笞谝涣鳎褐T派。
在陳守稷提及此事是,暗中隱藏的許晟也是得以了解這段末法時代之前的修道人歷史。
陳守稷見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些什么,笑道:“洞天真人雖然厲害,可是其也并非沒有顧慮之處,需知世上諸劫,猶以人劫最是難逃。”
高若望面露幾分思忖之色。
陳守稷又道:“方才卻是扯遠(yuǎn)了,還是先說說此行所為何事。”
語畢,他頓了頓方才繼續(xù)道:“我斗歲宗以北八千余里處,有一喚作渾陽派的道派,其走得乃是靈門路數(shù),與我斗歲宗向來不對付,每逢各自下轄宗族中,有人將要成就元嬰時,便會遣人做法,阻攔其人成道。”
“此次宣玉真人成就元嬰在即,便是顧慮渾陽派中的元嬰真人做法作梗,特意借觀禮的名頭,請我世家一脈的諸位元嬰真人前來護持。”
高若望露出幾分恍然之色,不過他卻是注意到陳守稷方才話語中僅是提及世家一脈,按理來說,這等涉及到外派侵襲之事,理應(yīng)由整個宗門合力應(yīng)對才是,怎會僅由一脈應(yīng)對呢?
他當(dāng)下又是問道:“陳師兄,不知門中除卻我世家一脈,還有哪些道脈傳繼?”
陳守稷冷笑一聲,道:“天下間無論何派,其都可分為世家與師徒兩脈,我世家一脈講究的是宗族傳繼,重在世家延續(xù),師徒一脈則講究的是道法傳承,首重道法傳繼,可無論是那一脈想要傳繼下去,都是少不得各等修道外物,洞天福地的,是以通常兩脈之間,明里暗里都在設(shè)法爭斗這些好物。”
宣玉真人出身荀氏,屬于世家一脈,其若是成就元嬰,那么世家一脈在門中的話語權(quán)定然又會漲上一分,屆時師徒一脈原本所能夠分潤到的修道外物自然也會因此少上一分,此輩又豈會愿意遣人過來護持其人?
宣玉真人也是知曉這個道理,所以觀禮一事,只請了世家一脈的真人。
修行之途,本就是你爭我奪,只是一味修行能有什么出路?心機手腕也是必須的,見到機緣,那就要不顧一切搶了過來,處處退讓謙和,又如何爭得過別人?
這個道理,即便是放在同門宗族之中也是一樣的,甚至更為激烈。
而這時,兩人忽然聽得聲聲磬音傳來,抬首看去,便見上空裂開一道缺口,自里透出萬丈霞光,并聽得隆隆之聲,少頃,自那里沖涌出來一道道七彩斑斕的靈光大潮,照遍天宇。
陳守稷道:“看來是我世家一脈中有元嬰真人到了,宣玉真人開始積蓄靈機,養(yǎng)蘊內(nèi)丹,準(zhǔn)備踏出那一步了。”
說罷,他又轉(zhuǎn)過頭來,道:“韓師弟,且隨我來。”
語畢,一道璀璨奪目的玄光自其袖口遁出,往二人身上一裹,便已是破開長空,往天上遁去。
行有片刻,面前的浩瀚云海倏忽一開,只見一座明光熠熠的道宮,如閃爍霄星點綴于天穹之中。
此宮乃是陳氏族中的“方闕道宮”,非元嬰真人難以駕馭自如,陳守稷駕馭玄光載著高若望二人落于道宮后,往前跨過殿門,對著于上方蓮臺處落座的一位黑發(fā)長須的中年道人道:“叔父有禮。”
其人清華滿身,氣儀恢廓,只是背后似有一道緩緩轉(zhuǎn)動的無形渦旋,如玄空冥洞一般吞沒一切氣光聲色。
高若望立時便知曉此人應(yīng)當(dāng)便是陳氏的那位元嬰真人了,不敢多看,低著頭恭敬一禮,道:“高若望見過真人。”
陳禹揚眼皮微抬,好似早已知曉他的根底一般,在高若望身上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對著陳守稷道:“那顯冥真水可曾拿到?”
陳守稷袖口一抖,便有一白瓷小瓶出現(xiàn)在手中,笑稱道:“此物便是,如今小侄除卻一位內(nèi)三藥外,其余五藥皆以搜羅齊全,至多再有個三五載時日,便可回轉(zhuǎn)族中煉就金丹。”
陳禹揚微微頷首,道:“金丹分九品,除去那上三藥無有確切的可尋之法外,其余六藥只要肯費時力,皆非難事。”
陳守稷身處玄光三重境中,如今所求的自然是搜羅外藥,煉就金丹,從而邁入化丹境中。
斗歲宗之法與其余諸派不同,他們所修之法,從元嬰之下,分別為化丹,玄光,明氣,分別對應(yīng)著煉氣,筑基,金丹三重境界。
這顯冥真水就是一道能夠當(dāng)做內(nèi)三藥的奇水。
此水號稱“一水出得三清池,至清至真滌濁穢”,有驅(qū)濁逐邪,滌蕩污穢之能,至清至正,萬邪難污,玄門修士最是喜好用此水來煉就金丹。
宣玉真人想要請陳禹揚出手護持,自然是少不得諾下許多修道外物的,這顯冥真水便是其中一物。
這時,陳禹揚好似感應(yīng)到了什么,開口道:“你二人且先尋個位置落座吧。”
陳守稷與高若望頓時明白應(yīng)是有人來了,便往左側(cè)落座而去。
少時,四道宏大清光驟然降下,自里間走出四位玄氣沖霄,道氣盈身的人影來。
其分別是定坤周氏周若望、平奉蘇氏蘇長生、開垣喬氏喬覺元、荀氏宗長荀軒。
除卻荀宗長是化丹二重外,其余三位真人皆在元嬰境中。
雙方互相打了個稽首,荀宗長道:“此回卻是謝過諸位真人前來相助了。”
陳禹揚道:“荀宗長客氣了,你我皆為世家一脈,彼此守望相助,也是應(yīng)有之禮。”
這時,外間的靈機忽然變得洶涌起來,好似浪潮層疊一般,引得云海翻滾,驚雷密布,霹靂電光來回竄動,下方由荀氏族人所修筑的法壇,先是一點靈光閃爍起來,緊接著那廣闊湖水更是翻卷而起,倒沖直上,與天相接。
而后好似水波蕩漾一般,一道懸空光幕倏爾撐起,霎時波及半邊天穹,與湖水卷在一起。
此卻是荀氏之人將族中的山門大陣給打開了。
只不過這等陣法即便與地脈勾連,在元嬰真人眼中也仍是破綻百出,至多三五個神通,便可輕易破開。
不過在這等緊要關(guān)頭,能夠阻上一阻,總歸是好的,更何況那渾陽派的元嬰真人也不可能直接上門硬攻。
高若望在此間因為功行過低,導(dǎo)致在面對諸位真人自行所散發(fā)的氣機威壓時,只覺得無比沉悶,體內(nèi)的內(nèi)氣元真運轉(zhuǎn)起來更是滯瀉難動,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在這等情況下,他只能連忙運轉(zhuǎn)玄功,試圖讓情況好轉(zhuǎn)。
只不過令他未曾想到的是,在這等極端的環(huán)境刺激下,他體內(nèi)的元竅居然自行開合,那些深藏于其中的元氣,一縷縷的被壓榨了出來。
按照正常情況,他想要淬元去蕪,元成入真,沒有個三五載時間根本是想都別想,只能依靠水磨功夫,如今卻是不知道省了多少功夫。
此等機緣擺在眼前,高若望已是顧不上身處何地,當(dāng)即將心神盡數(shù)收攏,沉入玄功之中。
坐于一旁的陳守稷在發(fā)現(xiàn)此事后,不覺微微一笑,自語道:“你倒是好福運。”
說罷,便已是卷了道玄光上去,將高若望遮在起來,為其護法。
距離荀氏山門所在千余里處,此處天如染墨,魔云滾滾,隱約可見五名身影模糊不清的年輕道人在內(nèi)。
此正是渾陽派此次前來阻道的元嬰真人。
其分別是靈陽一脈李朝陽、關(guān)季山,函覺一脈張子閎,方塵遠(yuǎn)、骸幽一脈魯躍州。
渾陽派走的是吞吐濁機,駕馭魔頭的路數(shù),其門中并無世家一脈,皆是師徒傳繼。
這靈陽、函覺、骸幽三脈,便是其門內(nèi)所代表的功法路數(shù)。
五人立在云頭,往南觀望片刻,忽感天地靈機如浪潮涌動,當(dāng)即已是知曉宣玉真人已是在積蓄靈機,準(zhǔn)備破關(guān)了。
李朝陽眼神一厲,道:“斗歲宗與我本就不對付,這荀氏所在之地更是離我等山門所在挨得極近,若是讓其順利成就元嬰,日后其定然會忍不住侵壓我等下轄地界。”
方塵遠(yuǎn)道:“可需如何做?宣玉此人以觀禮的名頭,請了派中世家一脈的元嬰真人出手護持,方才以貧道觀之,其山門內(nèi)至少有著四位同輩在內(nèi)里中坐鎮(zhèn),再加上荀氏的山門大陣,即便我等將魔氣侵襲上去,恐怕也是無用之舉。”
魯躍州見李朝陽一派平靜之色,便道:“不知李真人可有對策?”
李朝陽頷首笑道:“我輩成就元嬰時,需要吸納海量煞氣,天地精華,用來孕養(yǎng)金丹,積蓄破境沖關(guān)之力,而這一關(guān)是怎么也繞不過天地靈機的,我等可先設(shè)法將荀氏山門周圍的天地靈機攪亂,壞其根基。”
在破境沖關(guān)之時,若是因天地靈機不足,導(dǎo)致后勁之力更不上,極有可能導(dǎo)致未能盡得全功,功行有有所缺漏,留下破根,甚至沖關(guān)失敗也并非是無有可能之事。
所在無論是誰,在嘗試突破功行之時,都會尋覓一處靈機沖盈的靜地,布下陣機守御,為的就是防備這一點。
魯躍州思慮一二,沉聲道:“我等也非是初次同此輩對上了,這攪亂天地靈機之法,以往也并未未曾用過,其不會對此一點提防也無有,貧道卻是不太認(rèn)同此策。”
攪動天地靈機并非難事,尤其是這等沒有洞天真人坐鎮(zhèn)的山門,就更是容易了。
可若是此輩手里有著能夠鎮(zhèn)定靈機的法寶,那此策無疑是作無用之功,憑白浪費時機罷了。
更何況此法以往他們還是用過的,斗歲宗的元嬰真人又豈會想不到這一點,對此防備?
李朝陽笑了笑,道:“如此簡單之事,李某又豈會想不到?諸位只需按我所說之法行事便可,屆時其若是有手段應(yīng)對,我自有法子處置。”
四位真人對視一眼,魯躍州道:“既是如此,那便依李真人所言之策行事。”
語畢,其人自袖口中取出一枚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白潤玉石來,道:“成就元嬰,非是一日之功能成就的,此是我骸幽一脈的渾陰精石,一經(jīng)祭出,可將氣機涵蓋范圍的天地靈機盡數(shù)化為濁機,供自身恢復(fù)法力,有此物在手,我等便無需顧忌法力,可隨意揮霍。”
李朝陽微微頷首,贊道:“此寶甚妙,貧道手中也正好有一寶可拿來相助。”
說罷,只見其手中一彈,立時便有一滴沉沉濁水飛出,其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將周圍的天地靈機侵吞一空,僅僅只是兩三個呼吸,只聽嘩嘩水聲響起,其已是化作一道渾渾沉沉,魔煙滾滾的懸空冥河來,落在五人腳下,內(nèi)中似有無數(shù)白骨骷髏,魔頭鬼怪悲呼慘號,嘯叫聲震天動地。
張子閎驚聲道:“顯陽冥河?”
李朝陽笑道:“正是此寶。”
其余三位真人見得此河后,也是暗自心驚,關(guān)季山低喃道:“未曾想到李師兄居然已經(jīng)將此物祭煉了出來。”
此寶乃是渾陽派祖師所傳之物,號稱“吞盡一界天地機,一陽衍得冥空河,日月乾坤拘不住,化盡仙人成道果。”
休看其吞奪靈機后外表與冥泉幽河無異,可實際上此寶原本的本質(zhì)乃是一團濁陽精氣,借陰生陽,能吞世上諸物,有侵奪一切,反哺自身之能。
只不過若是任由其侵吞世上的一切,恐怕即便是祭煉出此精氣之人也難以駕馭,到了最后只會被其一同侵吞。
而渾陽派祖師卻是以妙法將此精氣與器道之法結(jié)合,將其生生煉成了一件法寶,雖然沒了原本那般厲害的侵吞之能,可其卻能承載渾陽派之道法,能夠施展出種種玄妙神通來。
在渾陽派三大道脈之中,每一脈皆有一道能夠?qū)彡柧珰饧罒挸煞▽毜姆ㄩT。
似李朝陽手中這道傳自靈陽一脈的顯陽冥河,其便能通過吞奪天地靈機,以此化作一道能夠不斷自生魔頭,污穢靈機的冥河來。
駕馭此寶之人,不僅可以用河中魔頭攻襲敵手,更可隨時入得冥河之中,借法寶之能抵御外來敵手的攻襲神通,再加上門中諸多神通秘法,可謂是攻守如一,來去自如。
只不過想要祭煉出這等法寶,也并非是易事,否則的話也不會令在場的其余四位真人如此吃驚了。
實際上在渾陽派中,還有著從渾陽祖師傳下來,以濁陽精氣祭煉而成,三件分別屬于三大道脈的法寶,只不過其皆屬真器之流,非是涉及到門派生死存亡之事,輕易不會被請出。
無論是李朝陽手中這道顯陽冥河,還是魯躍州的渾陰精石,不過皆屬玄器一流罷了。
場中其余四位真人見得此寶后,皆是心下一穩(wěn),魯躍州打了個稽首,道:“那便先請李真人出手,以魔頭遙攻那荀氏,好讓我等在后施法攪動天地靈機。”
李朝陽點了點頭,隨后法力一催,腳下那道顯陽冥河霎時迎風(fēng)變漲,須臾間便已是化作一道不見首尾的渾沉冥河來,無數(shù)發(fā)出悲呼嘯叫之聲的魔頭紛紛自里間躍出,如浪潮決堤一般,往南奔涌而去。
魯躍州等四人也是緊跟在后,將那枚渾陰精石祭于頭頂,全力施法,將周圍的天地靈機使勁污穢攪動起來。
元嬰真人法力氣機涵蓋之地大多為數(shù)十里至數(shù)百里余地,此刻五人距離荀氏山門所在尚有千里余遠(yuǎn),自然非是要直接攻襲,而是先行蓄勢,待大勢一成,再以百川奔流之勢沖襲過去,使其擋無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