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岌岌可危
“吼!”
一頭行尸伏于一具農夫尸體之上,而后猛地一甩頭。
便見血花飛濺,一大塊血肉被這頭行尸撕咬下來。
“嗤!”
陳酌的身影閃現到這頭行尸身旁,手握戰矛猛地向下一捅。
尖銳的矛尖洞穿了這頭行尸的頭顱后,力道不減,直接將其釘在了地上。
槍尖上穿著一個黑色的鈴鐺。
這是魔修留在行尸頭顱內的東西。
行尸不是妖魔。
只是被魔修通過這個鈴鐺操控的行尸走肉而已。
其控制的距離也有所限制。
由此也可以看出魔修的攻勢已經越來越猛,離汾水關的城墻拉近到了一個很短的距離。
還好,行尸與前世電影里所見的喪尸不同。
被撕咬后的人并不會變成同樣的行尸。
當然,其尸毒也不是凡人能夠抵御。
雖然這些魔修操控的行尸,大部分都未有到達煉氣期,但卻具有極強的“生命力”。
只有將其尸首分離、或是破壞這個鈴鐺,才能夠將其真正擊殺。
若不配合辟邪符的話,大概需要三四個士兵才能合力真正殺死一頭同階行尸。
如今七八頭行尸沖入關后的農夫隊伍,只是眨眼的功夫,已有十多個民夫和士兵身亡。
陳酌手握戰矛,不斷穿梭在人群之中,片刻后,身上已滿是鮮血。
但幾個回合后,終究是將最后一頭行尸斬殺了。
“少將軍威武!”
方才那個士兵單手握著悍刀在遠處喊道,而其中一只手臂已然不知所蹤。
陳酌沉默不語。
“少主!”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陳酌望去,卻見一個身披染血戰甲的絡腮大漢快步趕來。
卻是陳家的家將,樊布。
只見這樊布高有兩米,身材如同一座小山,來到陳酌身旁與其并肩而站,高出了一個頭。
他是煉氣六層境界,在這汾水關也算難得的高手了。
但如今的眼中已滿是血絲,胡子拉碴。
“樊叔。”陳酌連忙問道,“眼下形勢如何?我爹呢?”
“等下說,你先跟我走。”樊布沒有問答,而是領著陳酌往關上閣樓走去。
聞言,陳酌心下一沉。
但卻沒有多問,此處人多眼雜,樊布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
登上城頭,此處的喊殺聲更是震耳欲聾。
“嗖!”
“嗖!”
“嗖!”
“嘭!”
一道道破空聲傳來,陳酌轉頭望去,卻是城頭上的一些投石車在發威。
只見一塊塊巨石燃燒著火焰從投石車上彈射而起,直沖云霄。
而后四裂開來,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狠狠地砸落行尸群之中,砸出一個個燃燒著火焰的烏黑深坑。
這是煉器師的手筆。
虞元雄這個直娘賊,把朝廷分給汾水關的煉器師給占了!
這是此前陳政花重金購買的。
花光了陳家的家財。
投石車威力很大,但是需要靠靈力催動,且對靈力的消耗很大。
一架投石車,一次最少需要六個煉氣期修士輪番鎮守。
兩人朝著城頭上的閣樓而去,自從魔修攻城開始,陳政便一直鎮守在這里。
急匆匆的腳步在一處門前停下,還未推門而入,陳酌便聞到了一絲藥味。
“怎么回事?”陳酌停下了腳步,心里有些惶恐,不由問道。
“前天,一個煉氣八層的魔修登上了城頭,殺了很多人。雖然家主最后將其斬殺,但自己也收了重傷,染了尸毒。”樊布低聲道。
這個消息他還不敢外傳。
只有他和陳政知道。
煉氣八層的陳政是汾水關上的最強者。
一旦他出了問題,軍心動搖,那汾水關離關破真的不遠了。
也正因為如此,陳政每日都需要出來巡城,甚至戰斗。
只有看見他,守城的將士才會心安。
“吱——”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閣樓的房門卻被打開,一個面容剛硬、身材魁梧的中年將軍走了出來。
正是陳酌的父親、汾水關守將陳政。
“父親。”陳酌連忙拱手道。
繼承了前身記憶的他,也繼承了前身對其父的感情。
當然,陳政本就是一個極為剛直堅毅之人,也當得起陳酌的尊敬。
“隨我巡城。”陳政淡淡道。
面色不改。
若不是里面散出來的藥味和樊布的提醒,陳酌是完全看不出來陳政感染了尸毒。
“是!”陳酌自然是知曉對方的脾氣,也不勸,就跟著老老實實巡城。
父子所到之處,原本萎靡不振的士兵紛紛起身問好,若是得了一句夸獎,那更是喜上眉梢,恨不得現在就提上戰刀沖下城去,砍下幾個行尸的頭。
也正因此,陳酌知道若是陳政身中尸毒的消息一傳出來,人心就塌了。
在巡完城后,父子二人于閣樓內坐下。
陳酌還未開口,陳政卻是先道:“怎么回來了?”
聽到這話,陳酌連忙道:“虞元雄不愿出兵,還派人截殺我!”
聞言,陳政的臉色迅速一變,虎目之中滿是怒氣。
過了一會兒后,才無奈道:“他不愿出兵,我是預料到的。只是沒有想到,他的心胸竟然狹隘至此,還派人追殺你。但是,你還是不應該回來的,汾水關要破了。”
“父親,你的傷勢……”
“尸毒已經入體了。”陳政嘆了口氣,解開了身上的甲胄。
只見腹部布滿了詭異的紫黑色紋路,正是尸毒入體的表現。
“劉煉丹師不是在汾水關?難道不能調制相應的丹藥?”陳酌問道。
“老劉也只是一階煉丹師,不然也不會在汾水關。尸毒的解毒丹需要二階煉丹師才可以煉制。”陳政道。
陳酌站起身來,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總有辦法的,事在人為,總有辦法的。
“汾水關撐不了幾天了,你趁著夜色盡快離開吧。陳家只需要我為朝廷效忠,你可以走。”陳政道。
陳酌停下了腳步。
不等陳政再說,陳酌率先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賭一把。”
“什么辦法?”
陳酌手掌一翻,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株粉色的妖艷花朵。
“這是……起死回生花!”陳政霍然站起身來。
不懂陳酌從何搞來這種頂尖魔宗用來培育尸魔的罕見植物。
這種植物他也只在年輕的時候見過一次。
“起死回生花,需要高濃度的天地靈氣和尸氣才能生長,那我們是否能使用它的這個特性,將您體內的尸毒吸收出來呢?我這里有還未成熟的起死回生花。“陳酌問道。
聞言,陳政一愣。
眉頭緩緩皺起,在思考著這種做法的可能性。
“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會引起我體內尸氣的暴動,將我變成……尸魔。”陳政道。
“所以我說,賭一把。畢竟,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了。”陳酌咬牙道。
“好。”陳政忽然笑了笑。
認同了陳酌的提議。
但心中也打定主意,如果自己感覺到即將變成尸魔,一定要在轉變前自裁。
否則,一個前身是煉氣八層的尸魔,恐怕只有筑基修士才能降服了,到時候一定會對汾水縣的百姓帶來巨大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