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餓…”邵勇地揪了揪哥哥的衣服,抱哥哥的力度卻絲毫未減。
不知道是不是給弟弟喂了太多液體,邵勇澤感覺腦袋沉沉的,有些發(fā)昏。慢慢睜開雙眼,眼前卻一片黑暗。
我不能在這里死掉,不然…弟弟怎么辦…邵勇澤心想。吃力的抬起手放在眼睛處,微弱的光閃過后再次睜開雙眼,才能看到灰色的云自由的游在這漆黑的天色中。
“哥哥——”邵勇地抱著哥哥瘦弱的身軀嗔怪道,“我餓了。”
邵勇澤苦笑著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想站起來,頭一暈摔了一個踉蹌,又倒在了地上。“要不…”
“不要。”
好吧…可現(xiàn)在的自己帶著弟弟,好像自己真的站不起來了。四處望著,驚喜的發(fā)現(xiàn)在角落有一堆建筑垃圾。翻身,準(zhǔn)備像小狗一樣爬向那堆垃圾。這樣就能站起來了吧…邵勇澤心想。
邵勇地麻利的從哥哥前胸嗖的一下便到了后背,小手依舊緊緊抓著哥哥的腰不肯放開。
像是很久之前別的星球古書記載的一樣,孫悟空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來氣的感覺,邵勇澤感受到了,胳膊肘死死撐著地面,防止整個人趴在地上時壓到弟弟的手。
果然這種情況下,四肢比雙肢好用嗎…邵勇澤咬緊牙關(guān),爬向了那堆垃圾。吃力的將手攀上碎混凝土塊,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終于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到在垃圾旁有根窗框棍。
好幸運(yùn),有了這根木棍,我就能帶著弟弟找吃的了!這是自父母離去以來邵勇澤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即使木棍上有許多毛刺,但和不能走路,只能四肢在地上爬比起來,已經(jīng)好太多了。
“哥哥!你在做什么,不是說好帶我找吃的嗎,我快餓死了!”邵勇地小手狠狠掐住哥哥腰間的皮,低聲說道。
“這就走…”邵勇澤拄著木棍,一拐一拐的向著自己奔來時的路走去。
不知什么時候爬到哥哥胸前的邵勇地暗自高興:有吃的啦~我要吃好多好多~哥哥肯定會做媽媽拿手的魚眼湯、燉白條…想著想著,邵勇地興奮的砸吧砸吧嘴,抱著哥哥的手更緊了。
事不如人愿。這個世界沒有陽光,哦不對,是“烙印人”不配被陽光溫暖。陽光這種奢侈品是“帽子人”所擁有的,帽子人需要陽光,沒有陽光的帽子人只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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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烙印人’為什么不趁‘帽子人’睡覺的時候入侵他們?”突然尖銳的女聲打斷。
“你覺得‘烙印人’,只是一種稱呼嗎?”邵勇澤熟練的比劃著,大概是這樣的圖案,“如果走入‘帽子人’禁止入內(nèi)的區(qū)塊,‘烙印人’身上的‘烙印’中有劇毒,不到一秒,人就沒了。”
“就是‘烙印人’從出生開始就要被刺入毒囊?”
“是這樣沒錯。”
“那…”女生還想繼續(xù)問下去,邵勇澤將手放在嘴前,比出禁聲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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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走了很久,沿著邊緣線走,或許早就和來時的路不同了,但一片荒蕪的景象卻是處處相同。
前面好像有一塊綠地?邵勇澤眨巴了眨巴眼睛,仿佛腳下生風(fēng)一樣拄著木棍加快了步伐。
是真的!!是真的!!邵勇澤摸到了最邊緣的一根,欣喜若狂。它是那么翠綠,和這荒蕪的景色一點(diǎn)也不搭。張口準(zhǔn)備叫弟弟來吃,看到弟弟酣睡著,也不敢打擾他。
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開始把這來之不易的食物一點(diǎn)一點(diǎn)收入囊中。
“你是誰啊?為什么摘我家的草?”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邵勇澤一驚,抬頭望去,是一個手持折扇,身著黃白色洋裝的小女孩。她蹙著眉,配上肉乎乎的小臉十分像一個小包子。看到自己心愛的小草一命嗚呼了,氣鼓鼓的小手叉著腰走向邵勇澤。
她的帽子,是白色的。
“我…我…”邵勇澤跪地驚慌失措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和弟弟太餓了,走了好遠(yuǎn)也沒找到吃的!這個草我可以賠給你!”
“我的草兒可珍貴著呢,你能用什么賠?你的賤命嗎?”小女孩輕蔑的看著他。
“如果你要,”邵勇澤連忙說,“我這條命可以給你,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我要你現(xiàn)在死在我面前,為我的小草償命。”小女孩從帽子下拿出一把小刀,遞給邵勇澤。
邵勇澤接過刀,苦澀的說:“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遺愿,希望我死后,您能救救我的弟弟,他太餓了…請幫我照顧他!”說罷,就拿著小刀抄自己腦袋身體鏈接處刺過去。
“啪——”邵勇澤感到拿著小刀的手吃痛了一下,刀在天空中轉(zhuǎn)了幾圈,插在了地上。
小女孩穿著小白鞋的腳踢飛小刀,一腳踩上邵勇澤跪著的膝蓋,折扇抬起邵勇澤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從現(xiàn)在起,你的命是我的,從此效忠于我。”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兇著,并伸出了自己的腳。
邵勇澤知道,這是帽子族的契約方法。只要契約了,就再也不配擁有自由了。
因?yàn)橐黄跫s,象征著自己的“小人”便會交予對方,對方會拿出一根“針”從上到下刺入“小人”中,再將“小人”還給被契約者。如果自己有違抗,那么對方手中會憑空出現(xiàn)自己的“小人”,并捏碎它。別說活著了,連輪回都不會有。
契約這種東西,從上到下可以分為契約的等級,最低是腳,依次便是膝蓋、手、脖子、臉,最高為帽子。契約時的疼痛值也是剛好反了過來,腳最疼。
雖說“烙印人”一生所求便是親吻“帽子人”的帽子,雖不能和“帽子人”平起平坐,但卻是“烙印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不得不提的是,如果家里有親吻帽子的人,那么就沒有人敢瞧不起他。甚至還能有數(shù)不盡的草根吃…
當(dāng)然,這是“烙印人”每個人口口流傳的,真正是不是這樣,就不言而喻了。
邵勇澤俯下身,一手護(hù)著弟弟的腦袋,一邊無可奈何的親了親小女孩的腳。
一個白色的“小人”,出現(xiàn)在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疑惑的看著手中的“小人”,熟練的從帽子中拿出和“小人”等高的針,從“小人”腳底刺入,從下到上的刺進(jìn)了邵勇澤的“小人”身體中。這種鉆心的疼痛,是邵勇澤現(xiàn)在想起來也是最疼的了。
邵勇澤咬緊下唇,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一滴一滴往下流。一手死死撐著地,另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腿,防止因?yàn)樘弁炊鴷炦^去。
小女孩將“小人”丟到邵勇澤身上,“小人”便很自然的融進(jìn)他的體內(nèi)消失了。
“跟我來吧,帶著你的累贅。”小女孩轉(zhuǎn)身走去。
邵勇澤拿起身旁的木棍,趕忙起身,踉踉蹌蹌一瘸一拐的跟上。
她給“烙印人”,住的地方很大。